\"这牛排的火候真是恰到好处,\"苏正阳优雅地切下一块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切斯特菲尔德先生,我听说英格力的约克郡布丁很有特色,那口感,应该很不错吧?\"
切斯特菲尔德机械地点着头,手中的刀叉几乎拿不稳:\"是...是的,约克郡布丁确实...确实很有特色......\"
他的牛排几乎没动,只是在盘子里来回推动。每次抬头看到苏正阳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就会想起刚才会议室里的场景,顿时喉咙发紧。
\"席尔瓦先生,\"苏正阳又转向葡国代表,\"我听说葡国的海鲜料理在欧洲很有名气。里斯本的烤章鱼,据说是一绝?\"
席尔瓦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挤出一丝笑容:\"总统先生说得对,我们葡国的海鲜...确实......\"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从座位上,他刚好能看到会议室的方向。虽然门已经关上,但那凄厉的惨叫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杜波依斯女士,\"苏正阳举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暗红色的液体,\"勃艮第的红酒配法式鹅肝,应该是绝配吧?\"
杜波依斯强笑着应和:\"总统先生说得很对......\"
她的手在桌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发白。刚才她本想为罗曼诺夫说几句话,但现在,她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威尔逊先生,\"苏正阳将一块完美的牛排送入口中,\"听说德克萨斯的农场出产的牛肉很不错,养出来的牛肉质地细腻,味道醇厚?\"
威尔逊连忙附和:\"是啊是啊,总统先生说得对......\"
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虽然苏正阳表现得彬彬有礼,但谁都知道,这副优雅的面具下,藏着怎样一颗冷酷的心。
\"来,诸位别光顾着听我说,\"苏正阳笑着示意,\"这牛排可是最佳食用温度,再不吃就要凉了。\"
几位使节只好强迫自己动起刀叉。但无论是鲜嫩的牛排,还是醇香的红酒,在他们口中都如同嚼蜡一般,毫无味道。
苏正阳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众人的不适,继续优雅地享用着美食,不时还与众人谈论着各国的美食文化,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外交晚宴。
\"杜波依斯女士,\"苏正阳擦了擦嘴角,目光转向这位法兰西女使节,\"今天这件深蓝色的礼服很衬您,尤其是那条珍珠项链,很优雅。\"
杜波依斯的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到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谢总统先生。\"
\"说起来,\"苏正阳轻轻晃动着酒杯,眼神突然变得意味深长,\"我对卢浮宫里的一些华国艺术品,也很感兴趣。\"
这句话让杜波依斯的手猛地一抖,酒杯差点打翻。其他几位使节也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尤其是那些青铜器,\"苏正阳的语气依然温和,但每个字都像是重锤般砸在杜波依斯的心上,\"圆明园的那些藏品,在卢浮宫保存得很好啊。\"
\"总...总统先生,\"杜波依斯的声音都在发抖,\"这个......\"
\"别紧张,\"苏正阳笑着打断她,\"我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来日方长嘛。\"
这句\"来日方长\"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他们都明白,这不是什么闲聊,而是赤裸裸的警告。
杜波依斯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突然意识到,今天的港城和澳城,或许只是个开始。这位华国总统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
\"来,\"苏正阳举起酒杯,\"为法兰西的美食和艺术干杯。\"
杜波依斯颤抖着举起酒杯,她能感觉到,苏正阳的目光中带着某种捕食者般的意味。就像刚才对付切斯特菲尔德和席尔瓦时一样,他在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威尔逊先生,\"苏正阳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你们在太平洋上有一处小岛,我很感兴趣。\"
威尔逊的手猛地一抖,叉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您...您是说......\"
\"就是瓦胡岛,\"苏正阳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牛排上,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那里的位置很不错,华国很喜欢。\"
威尔逊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瓦胡岛,珍珠港所在地,美利坚在太平洋最重要的军事基地之一。
\"如果可能的话,\"苏正阳抬起头,手中的刀叉还在切割着鲜嫩的牛肉,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我希望能够买下来。\"
其他几位使节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他们都听出了这句话背后的威胁意味。
\"这个...这个......\"威尔逊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苏正阳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刀叉停在半空中:\"怎么?威尔逊先生是不愿意?\"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但威尔逊却感觉如坠冰窟。他看着苏正阳手中的刀叉,又想起了会议室里罗曼诺夫的惨叫声,一个寒战瞬间传遍全身。
\"不不不!\"威尔逊连忙摆手,\"我会立刻向华盛顿报告,一定会促成这件事!\"
\"很好,\"苏正阳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切割着牛排,\"我就知道威尔逊先生是个明白人。\"
威尔逊如释重负,但额头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华国已经不满足于收回被侵占的领土,他们的野心正在向整个太平洋蔓延。
切斯特菲尔德和席尔瓦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他们突然意识到,今天的港城和澳城之变,恐怕只是一个开始。
杜波依斯和威尔逊坐在那里,心中满是苦涩。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强盗行径!\"杜波依斯在心中愤愤不平,\"先是港城和澳城,然后是卢浮宫的藏品,现在又是瓦胡岛......\"
她攥紧了手中的餐巾,却忘了一百年前,法兰西的军队是如何闯入圆明园的。那些被劫掠的珍宝,那些被焚毁的建筑,那些被肆意破坏的艺术品,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
威尔逊的内心更是翻江倒海:\"太嚣张了,太霸道了!居然明目张胆地要买下瓦胡岛,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他愤怒地想着,却也忘了当年美利坚是如何用军舰打开夏威夷的大门,如何推翻夏威夷王国,如何将那片岛屿变成自己的领地。
\"这个苏正阳,简直就是个土匪!\"杜波依斯在心中咒骂,\"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威胁我们......\"
她忘了,当年八国联军是如何用坚船利炮轰开华国的大门,如何在华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如何逼迫华国签下一个个不平等条约。
\"这哪里是什么外交谈判?\"威尔逊暗自腹诽,\"分明就是强盗逻辑!\"
他也忘了,正是这种强盗逻辑,让西方列强在过去的一百年里,在全世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现在,当这种逻辑被人反过来用在他们身上时,他们却感到了深深的屈辱和愤怒。
但此刻,他们除了陪着笑脸,听从苏正阳的\"建议\"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这就是历史的讽刺。当年他们用坚船利炮打开的大门,如今却成了华国反攻的通道。那些曾经被他们欺凌的国家,此刻已经有了反击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