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回到裁缝铺,就着咸菜草草的吃上几口白米饭,便回到自己的房内,盘坐于木床上,收敛心思,聚起精气,运起真元游走于全身,练习起于老师教给他的绝活——听声辨物之术。
说起学习听声辨物之术,倒也有一番机缘。有一日,伏波正磨着墨,陪着于老师在课室之内写字帖,忽地刮起了一阵疾风。
“我房里的酒葫芦倒了,快去扶起来,里面装的可是醉香亭的好酒。”
于老师头也不抬,一边写字一边说道。
“于老师,你是怎么知道?”伏波将信将疑,不解的问道。
“快去快去,少啰嗦。”于老师连声催促道。
伏波只得放下手中的墨砚,快步走到于老师的起居室内,果然看见窗边的一个酒葫芦,被刮倒在了桌上,正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酒。
“于老师,此处距离那酒葫芦,中间还隔着两间房呢,你怎么知道它倒了?”
伏波收好酒葫芦,回到课室之中,好奇的问道。
“这有何难,这么一点距离,即便是一只蚊子在偷我的酒喝,也逃不过我的双耳。”于老师甚是得意的说道。
伏波更加好奇了,心想学这个比学之乎者也有意思多了,便嚷着让于老师教他。
哪知这于老师白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继续写他的字帖,也不搭理伏波。
伏波受到冷落,便揶揄道:“不教便不教,有什么了不起,这种雕虫小技,除了打打苍蝇蚊子,也没有什么用处。”
“你小子懂什么?但凡我贪一点,凭着我的这一手绝活,便是赢下整个鸿运来,也不在话下。”
于老师放下手中的毛笔,怒斥道。
“吹吧你就!你去醉香亭打一壶酒还要赊账,你还赢下整个鸿运来?这宜城之中的牛,全被你吹到天上去了。”
伏波口齿伶俐,讥讽说道。
于老师听了伏波的话,一时之间较了真,字帖也不写了,拉着伏波便到了鸿运来。
“我让你见识一下,连赢十局。”于老师瞪着伏波说道。
果真,这一次于老师在骰子桌上大杀四方,押大开大,押小开小,足足连赢了十局,即便是那见多识广的庄家,也被他赢得胆战心惊。
十赌十诈,原来这赌坊之中的骰子,悉数做过了手脚,在不同的点数下埋了铜、铅等物。
庄家在掷出骰子之时,控制着手指的力道,便可随心所欲的掷出想要的点数。
当骰子落下之时,不同的点数落在桌面上的声音,有着极其细微的差别,一般人是万万听不出来。唯有像于老师这样精于听声辨物的高手,方才听得出端倪。
好在于老师每次只下注一两银子,赢够了十两,便起身告退,领着目瞪口呆的伏波,回到正心草堂,继续写他的字帖。
伏波哪里还有心思磨墨,低声下气求道:“于老师,你教我这一手绝活吧!”
“教你做什么?赶苍蝇?打蚊子?”于老师没好气的说道。
“赢钱。”伏波倒也不掩饰,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赢了钱又怎样?”于老师继续写着字帖,头也不抬的说道。
“一半给你,一半给我娘,这样你便有了崭新的正心草堂,我娘也有了像模像样的裁缝店。”伏波想了想,开口说道。
“哼哼,说得倒是好听。”
于老师说道,也不管伏波如何死磨硬泡,再也不搭理他,只顾着写字。
这伏波哪里肯轻易放弃,眼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嚷着说于老师在鸿运来出老千,要揭露他,要搞得全城皆知。
于老师眼见拗他不过,只得答应教他这一手听声辨物的绝活,当日便传了他一套练功口诀,又教他如何静心打坐、修炼真元,命他每日勤加练习。
于老师反复交代,此事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若是守不住秘密,立即断了两人的师生之情。
伏波倒也能守口如瓶,连伏母也不曾透露半句,每日只是勤加练习,不知不觉已过了半年,功力已是大有长进。
数丈之内,不要说飞过一只蚊子,若是有老鼠溜过,有蜂蝶掠过,皆逃不过伏波的双耳,连于老师也惊呼这小子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