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顺利找到了巨棺,跳了上去,架起双桨,使尽全力便往回划去。
此时已是黄昏,赤练海上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双桨的划水声,再无半点其它声响。
眼见天色渐渐已黑,伏波就着火把的微弱光亮,又划了一两个时辰,只觉得双臂酸痛,正要停下来缓口气时,忽地从那赤练海之中,射出一条长长的影子,直奔他而来。
伏波眼疾手快,赶忙丢掉手中的双桨,抽出腰中的菩提枝,快如闪电一般迎着那个影子挥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那个影子掉到了巨棺内,伏波定眼一看,原是一条通体红得发亮的海蛇,长不过四五尺长,却有小孩手臂粗,此时正张开大嘴,露出一对尖牙,发出“哧哧”的声响。
这海蛇立起蛇身,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盯着伏波背上的包袱。
原来这蛇叫做赤练蛇,极其罕见,只在赤练海内有,世上只怕是没有几人知道此物。
赤练蛇以漂浮在海面上的死鸟、死鱼等为生,也会去偷食那海龙蛋。伏波此刻被赤练蛇袭击,大概是包内海龙蛋气味的缘故。
伏波不等那赤练蛇再次攻击,抄起一旁的木桨,当头拍去,只一下,便把那蛇头拍成了薄饼,剩下个蛇身勿自在疯狂的扭动。
伏波用竹竿挑起这赤练蛇,正要将它丢到海里,转念又想,不知这赤练海里的海鲜,是个什么滋味?就此丢了,且不可惜?吃不到海龙肉,尝一口蛇肉,也算不枉此行吧?
想到此处,伏波在巨棺内找到小刀,切掉赤链蛇的头,剥了它的皮,将它切成数十截,丢到一个铁制的火锅里。
这周员外当真是想得周到,巨棺内除了有火锅,还有火油。伏波点燃火油,不多时,只听见一阵“滋滋”声,又传来一股浓烈的鲜香味。
伏波夹起一块蛇肉舔了一下,一股从未品尝过的鲜美,直冲脑门,令伏波不禁精神大振,忍不住大叫一声“绝世美味”。
伏波也不知这赤练蛇是否有毒,只舔了一口便停了下来。
过了半炷香之久,既不觉得口麻,也无其它的不适,想是无毒,加上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便抄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很快,一大锅蛇肉被吃了个一干二净,连一滴汁也不剩。
伏波吃完之后,打了个饱嗝,直呼从未如此的过瘾。这赤练蛇的肉,比那鸡肉、羊肉、河鲜,鲜美何止千万倍,世上不知还有什么肉可以媲美。
伏波哪里知道,这赤练蛇生于赤练海内,百年方可长成,吸天地之精华,也是极其珍贵的。
这蛇肉也是巨补之物,于精进真元、提升功力,大有裨益。此蛇下肚,可增长他十年的功力与修为。
伏波忽然想起,年幼时伏母以两块铜板的价格,买过几次蛇胆,令他服下,说是可以明目、解毒。这赤练蛇的蛇胆,就在巨棺内,何不一并吞了?
想到此处,伏波在一堆赤练蛇的内脏之中,割下鸽子蛋大小的蛇胆,张开嘴巴,哧溜一下便生吞了下去。
这蛇胆除了一股腥味,却也无其它味道。伏波却不知,这蛇胆乃是解毒的圣物,服下之后,从此寻常的毒药便奈何不得他了。
也不知是否是吃了赤练蛇肉之故,伏波只觉得体内的真元四处游走,脸颊发烫,满身皆是使不完的力气,便架起双桨,看准罗盘上的方位,大吼一声,划着巨棺疾驰而去。
在赤练海内划了大半个时辰,黄雾渐渐散去,海水也慢慢的变蓝了,一轮圆月从云层里冒出头来,照着海上的粼粼波光,如同一张抖动的无边无际的绸缎。
终于,伏波划着巨棺驰出了赤练海。
此刻已是午夜,伏波却没有半点睡意,甚至不觉丝毫疲倦。他望着眼前的美景,只觉世事如此多变。
去时与周员外一道,回时却只剩下他一人。海还是这片海,月还是这轮月,只是物是人非,不禁令人感慨万分。
伏波划着巨棺走了一日有余,估摸着应该到了寅时,黑暗之中,他远远看到如同巨蟒一般趴着的海岸,心中忍不住一顿激动。
在这凶险无比的海上,斗海龙,斩海蛇,经历了三天四夜,他终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