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叔看着我，冷冷的一笑。
他似乎在嘲讽我。
“行啊，红翡三千万，你拿出来我就不管你们小辈的事。寸金和寸秦的事，我也不管，你们谁有本事把生意做起来，万花楼就向着谁。”
三千万。
绕了一大圈，还是要三千万。
可关键是，那块红翡是假的，根本就不值三千万。
“行，三千万就三千万。天黑之前，我拿三千万来，如果我拿来了，放渔小歌走。另外，我希望你们对秦姐客气点，她也是寸家的一份子。”我故意给秦姐说话。
秦姐也知道，我是在捧她。
我俩是一体的。
只有她上去了，我才能上去。
“嗯。行。”豹叔笑了笑，说：“陈叶，年轻人真不懂事。”
我没理豹叔，拽着地上跪着的秦姐。
“能起来吗？”
秦姐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起来。
我和秦姐转身走了，寸金在身后不甘心：“豹叔，真要交给她后院吗？寸秦这女人回来，多半是想抢寸家的生意。”
豹叔看着寸金，反问道：“你怕一个女人吗？”
寸金有些憋屈，说：“怕？我是怕她毁了我们万花楼的名声。”
……
秦姐和我从万花楼走出来。
我大口喘着气，狠狠拽着拳头。
秦姐忙说：“叶子，是姐没本事。妈的，豹叔怎么也来了，不然我可以强行带走你马子的。”
我瞪了一眼她，说：“你根本就没把握，对吗？”
秦姐见我生气。
她踌躇着脸：“有。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能办到。今天渔小歌的确是被折磨了，但她没事，没人碰过她。实在不行，我还一张底牌，可以把她救出来，但那要鱼死网破，我想把最后一张底牌留着对付万花楼。”
世界很复杂，很险恶。
有时候，回头看。
你会发现，父母给你铺的路不一定是对的。但一定是他们的经验里，他们认为最好的一条路。
赌石，不是一条好路子。
相反，是一条充满凶险和血腥的路子。
“寸爷，寸金，豹叔，他们都看不起你！但叶子，我看得起你，我相信你有一天一定能打他们的脸。”秦姐突然抱着我，哭着说：“别生我气，求求你好不，你是我最大的胜算。我要拿回来后院，我妈死之前给我说过，后院是她留下来的，我爸爸之前在万花楼九龙夺嫡，全靠那条灰色产业的街。”
“玉石行，比任何一个行业都需要钱，需要人脉。路很难走，但我们要走。”
我深吸一口气，拽着秦姐直接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万花楼。
从万花楼出去。
我问秦姐：“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秦姐娥眉一蹙，说：“一千来万，接到你电话，我把潘家园的门面贱卖了。”
一千多万，还差很多。
如果找刘哥凑，或许挤挤能出来几百一千。
但为了一件事，把两个人榨干，不是好征兆。
人要翻身，就得给自己留底牌。
我拿出来电话，给李军打过去。
“把天空蓝送来。”
李军嗯了一声，没问为什么。
很快。
天空蓝送来了。
我把天空蓝递给秦姐，问：“能卖多少？”
秦姐脸上挤出来笑容：“一千五起跳，好点能卖两千。这品相，真不错。等我把我妈以前的产业拿回来，我们合伙干，秦姐不会亏待你，给你当股东。”
“钱要是拿到了，他们会放人？”
秦姐点头：“会，一定会。你以为豹叔看不出来红翡是假的吗？但三千万，你给万花楼他们是白赚，钱是真的。他接手了几个店子，除了万花楼，其他都是赔本的，他比我们更需要钱。”
我没回应她，我现在只想见到渔小歌。
一分一秒。
我也不能让她在里面受委屈。
想着她被关在狗笼里，哭的满脸通红的样子。
我真的很难受。
只有她出来了，我才能放开手，狠狠干。
“腾冲能吃下这块天空蓝的，不多吧？尤其是在除开万花楼后。”我问道。
秦姐抿着小嘴，点点头。
片刻后，她坐上李军的摩托。
“上车。”
我说：“去哪？”
秦姐说：“找个能吃下去的人，找不到的话，就找个能帮忙搭桥的人。放心吧，方法总比困难多，好货在我们手里呢。我虽然不在腾冲很多年，但我妈刚嫁到万花楼的时候，人脉很好，她为人善良。”
我说：“行。”
秦姐又看看李军，扔给他一叠钱，说：“你自己打车，摩托给我。”
随后，抓着我的手，放在她腰间：“抱紧。”
我不经意间就搂着秦姐。
摩托车轰鸣，秦姐英姿飒爽。坐在她后背，我能嗅到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秦姐给人的感觉，捉摸不透。
她软弱的时候软弱，迷人的时候迷人。
温柔里，藏了一把刀。
这把‘刀’，是她所说的底牌。她一旦露出来，就要让万花楼见血。
很快。
秦姐带着我，来到江边。
位置竟然是上次我和刘哥来买缅甸偷渡石料的地方。
“这里干什么？”我有些奇怪：“难道那些缅甸佬，能买得起天空蓝？”
秦姐点了根烟，说：“等一等，有点耐心。我联系了人，马上就来了。”
我没办法等，心底很焦急。
三千万啊。
我虽然赢了寸爷，但万花楼要强吃我这三千万。
我不会服软。
等渔小歌救出来，哪怕和万花楼拼了，我也要让他们知道，吃老子陈叶一点都要吐出来。
很快，一辆车停在河边。
车停下来，人却没下来。
车窗也没摇下来。
但能感觉到，对方在不停的扫视周围的情况。
是个老练的狐狸，不然不会检查这么仔细。
我妈曾给我爸说过，越是有钱的人，越是精明，让他不要和有钱人打交道。普通人，一个眼神只有一个意思，有钱人一个眼神，可能有几十个意思。
我有些不耐烦，回头过去看那辆车。
秦姐却拦住我：“别看，这是规矩。”
我没看，低着头。
约莫两分钟后，车门打开。
一个人走过来，拍拍我肩膀。
他笑着：“陈叶，小老弟，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