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一种油腻无比的摩擦声从前方响了起来。
随后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便迎面扑来,腥臭味刺激的人们一阵阵反胃,许多人都忍不住弯腰呕吐。
只见一片山丘正在缓缓的朝着两边分开,它没有双腿,却以一种平移的方式分朝两个方向缓缓移动,从中间让开了一条通道。
就好像一块肥肉被切开以后又黏在原位,随后缓缓的切开的这部分朝着旁边拉拽,底端油腻的摩擦感带着丝丝血肉颗粒中空气被挤破的声音,以及无数股粘液互相牵连又破断的杂响,汇聚在一起共同形成了这样的声音。
眼前的这一幕,让黄盛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在农村第一次见到杀猪时的样子。
一头刚刚被割喉杀死的大肥猪被吊了起来,杀猪匠一边走近一边将杀猪刀在磨刀杵上反复的刮擦。
随后杀猪刀一下捅入了大肥猪的大白肚皮,猛的往下一拽。
腹腔内所有的东西争先恐后的滚了出来,白的黄的红色的,伴随着一股仿佛被浓缩了几万年的极端腥臭味,顷刻间一股脑的冲击到幼年的他的身上,这一幕他能记一辈子。
他捂着自己的口鼻,一阵阵干呕和反胃。
血肉山丘在自动散开,不止是从这里,前方的所有地形全部都在以这种方式散开一条道路。
全是哗哗嚷嚷的油腻摩擦声,地面上裸露出的新鲜过道好似由最新鲜的血肉组成,一脚踩上去都能陷入进去,并踩出血浆来。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一定要从这条道路上走过去呢。”
黄盛悄悄问王小姐,但凡有第二条道路通往去见倾斜大王的路,他都不想走这么一条路。
“我觉得你很缺乏对一个强者的尊重的态度。”
王小姐轻哼了一声,既是在说他对倾斜大王没有最基本的尊重,又何尝不是在暗示他对自己的态度。
王小姐虽然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特别厉害的高手,但也比对方强的多吧,真要打起来,还不是一只手就捏死他。
可他在自己面前就是这么个态度?
要知道正常的进化者之间相处,但凡只是差了一个小等级,弱者都要对强者报以恭敬,这位呢,他们之间差了多少级。
“这种恶趣味,倒是也很符合一个失控的怪物的人设。”
黄盛不由幽幽叹了口气,一些胆子大的人,已经胆战心惊的走在了被山丘硬让开的血肉道路上。
只见他们的脚步几乎完全没入到了血肉之中,一脚下去脚面都要低于血肉地面,一股股血浆噗叽噗叽的被踩了出来,溅了周围一地。
柔软,湿润,腿脚使不上力,地下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死死拉拽着双腿。
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人们哪怕是克制住恶心,想要行走也觉得艰难无比。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上去,也包括那些奇奇怪怪的船员们。
黄盛几人行走在人群的中间,杰西曼等人一边忍不住的哀嚎,一边奋力将脚一次次从泥浆一般的血肉里拔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啪,突然,有人摔倒在了地上。
这还是个外界进化者,实力在b级后期的样子,对方摔倒的瞬间就想借助道具帮忙站起来。
但就在这时,周围本来无害的血肉却仿佛活转过来一般,猛的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顷刻间便碾压堆积在了他的身上,使他身上看起来像是堆着一个鼓包、坟包。
这个进化者不要说反抗,他就连一丝半点的动静都没能传递出来,便悄无声息消失在了地下。
随着这块鼓包平缓下去,很快彻底散去,化为和周围地面一样的平面,但这一幕却让亲眼目睹的众人感觉内心一阵阴寒。
“一人一颗吃下去,增长一下你们的力气。”
黄盛在空间里随手一掏,掏出了一把强效活力胶囊,这种胶囊才是他这个等级的进化者的主要药物,每次副本能得到几份就不错了。
但在他手里是以千份计数的,甚至他的副本奖励里最差的东西也比这宝贵许多倍。
一人发下去一颗活力胶囊,几个人磕了药以后顿时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充沛起来,被折腾的欲生欲死、浑身骨头都要散架的感觉渐渐被充沛的精力取代了,脚下的动作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王小姐,静静姑娘,这个时候是该由我来发挥绅士风范了,你们谁需要我搀扶着行走,可以省很多力量哦。”
黄盛乐呵呵的对两女道,这地方恶心过后,他现在也渐渐逼着自己适应了下来,无论怎样还是得乐观面对。
“去去去,我俩的便宜你谁都别想占。”
王小姐赶苍蝇一样拱拱手,但事实是静静在这里已经快走不动了,因为她提的两个箱子实在太重。
黄盛够呛能提的起那个轻一点的,但也帮不上忙,他过去一提,自己也走不动了。
王小姐将装着重装机甲的提箱提在手里,才让静静负担少了许多,两人和其他人一样吃力的向前行走。
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前方就如同伤口开裂一般裂开一条通往更远处的道路。
不断的有人脱力,停在了路边暂作休息。
也时不时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摔倒在地,无论是外界进化者还是本土的居民,无论是海员还是其他什么身份,只要倒在地上,无一例外立刻便被血肉吞噬,没有任何人展现出像样的反抗之力。
“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我们见到倾斜大王以后,他就会给我们好处?”
黄盛又问王小姐,眼睛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王小姐别看实力达到了A级大后期,但实际上体质方面的强化并不到位,看样子也是因为发展速度太快的原因,没能获得相匹配的体能强度。
就这口箱子,她提着虽然看起来比自己轻松点,但也没轻松到哪去。
“你赶紧搭把手,帮我分担一点重量我再回答你。”
王小姐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仪表不仪表了,挽着衣袖用着劲儿,在黄盛凝重的伸出一只手来帮忙时,迫不及待的把皮箱一半的重量让给了他。
感觉身子往下一沉,他甚至听得到脚底下那支撑着自己脚步的血肉像是承托不住自己的重量一样,从四旁又涌来了一股股血肉作为支撑,才让他重新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