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宇文小姐？”
见柏慕初和宇文繁云上船，万锦书放下手中的书，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假得很。
“你早就看到我了。”柏慕初毫不留情的戳穿他。
“只是凑巧，”万锦书露出一个不自在的笑。
“是宇文戢奚约我来的。”
柏慕初哼笑一声，“那世子还挺忙。”
“那位想必就是宇文小姐未来的夫婿了，还真是一表人才。”
话题转移得非常之生硬。
宇文繁云不易察觉的微微蹙眉。
“殿下过誉了。”
“哈......”他干笑一声。
随后，是一片寂静。
气氛有些......尴尬。
“这船还挺大，不知道宇文小姐能不能带我转转？”柏慕初给苍灵一个眼神。
这是......让她不要跟着的意思？
苍灵垂眸，立于一侧。
柏慕初和宇文繁云极快的对视一眼。
“自然可以。”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
“我来得早，”万锦书起身，“不如我带姑娘转转。”
他这话说得含蓄，柏慕初白他一眼。
“不必劳烦殿下了。”
柏慕初拒绝道：“殿下好生歇息。”
在万锦书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柏慕初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的雅兴了。”
“殿下还真是听闵姐姐的话。”
游船二楼，柏慕初和宇文繁云相对而坐。
“是吗？”
柏慕初给宇文繁云倒了一杯茶，笑意不明。
“闵姐姐有话不妨直说。”宇文繁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是真的喜欢公孙识吗？”
她却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宇文繁云掩饰般的端起茶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那我自然把你当妹妹看待，”柏慕初说得自然，“姐姐关心妹妹有什么不对吗？”
姐姐关心妹妹自然没有什么不对。
可柏慕初突然关心她那就非常不对啊。
宇文繁云自认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还有上次她跟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柏慕初不是应该很讨厌她才对吗？
“那就多谢闵姐姐了。”
“你还没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公孙识。”
“是，”她唇角扬起一抹羞涩的弧度，“我对公孙公子，一见钟情。”
柏慕初深深看她一眼，“我之前在彭州，遇到了一个人。”
“他叫长嬴。”
宇文繁云指尖微缩，面上却不动声色。
“长嬴？”她眸底的疑惑恰到好处，似乎不明白柏慕初怎么会突然提起一个陌生人。
“对，长嬴。”
“有人告诉我，长嬴善医。”柏慕初似乎只是闲聊，“说起来，还要感谢他才是，他在彭州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没等她说话，柏慕初再度开口道：“他也托我帮他一个忙。”
柏慕初拿出一个小瓷瓶，瓶口处花枝缠绕，好像下一瞬便能开出花来。
宇文繁云微微摇头，“我不明白闵姐姐的意思。”
“就是觉得这个瓶子很好看，”柏慕初露出一个笑，摩挲了一下瓶口，把小瓷瓶放到她手边，“所以想送给你。”
“那就多谢闵姐姐啦，”她面容欢快，似乎是真心实意的高兴。
“你开心就好。”
“小姐。”
苍灵轻轻叩门，“殿下寻你。”
“那我就不多留闵姐姐了，”宇文繁云起身，目送柏慕初离开。
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宇文繁云目光落在桌上的小瓷瓶，眸底难得掀起几分波澜。
玄衣青年站在船头，长身鹤立，自成一片天地。
“殿下？”
柏慕初与他并肩而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破旧衣袍也挡不住书生本身的意气风发，岸边的两人似乎相谈甚欢，锦衣华服的公子看上去格外有兴致。
柏慕初很快收回目光。
“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唤我十五。”万锦书侧身看她，眼底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柏慕初没理他，看向过往的人群。
“送给你的。”万锦书取下腰间的荷包，把里面的东西给她。
是一个模样同她很相似的木雕小人。
“你自己刻的？”柏慕初摸了摸木雕小人的脸，已经打磨得很光滑了。
青年谦虚道：“我于木雕一途自认还是很有天分的。”
这话的意思是，他现学的？
“手。”
万锦书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除却虎口处常年练剑的茧子，青年修长如玉的指腹多了些许堪称瑕疵的划痕。
“很有天分？”
柏慕初把木雕小人放在他的掌心，小指顺带挠了挠。
他有一瞬间的紧绷。
“自认。”
“谢谢十五~”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万锦书有些疑惑的看她，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怎么没有你？”柏慕初收回手。
他默了一瞬，声音有些低，“有的。”
还是从荷包里拿出来的木雕小人，能很明显的看出来两个是一对。
“呐，我们是不是要交换一下？”
万锦书没有说话，乖巧伸出手。
柏慕初很郑重的把她的木雕小人放到万锦书手上。
仿佛交换定情信物一般的举动让他的心跳有些快。
“我...”
“他们好像要聊完了。”
柏慕初余光瞥见岸边的两人向游船的方向走。
“你...”
“那我去找宇文小姐玩了。”
柏慕初就跟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很自然的打断他。
万锦书微微垂眸，有几分不解，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青年摩挲着腰间的荷包，低垂的眉眼平添几分落寞。
“人都看不到了，殿下想什么呢？”
身后传来宇文戢奚不着调的声音。
万锦书把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拂下去，淡然扫过跟在他身后的书生。
“草民见过五殿下。”
公孙识可不会跟宇文戢奚一样对万锦书没大没小的，不卑不亢的行礼。
“不用拘束，今日只是游玩。”
柏慕初上二楼的时候，宇文繁云还在房间里。
她坐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桌子上的小瓷瓶不见了，可能是被她收起来了。
柏慕初弯了眉眼，“妹妹在看什么呢？”
“我好像看到了玖婵姐姐，”她微微偏头，“进了山水阁。”
“山水阁？”
“是一家书斋，笔墨纸砚最是上乘。”
柏慕初走到窗边，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从山水阁看游船，是看不清船上的人的。
而从游船看岸边，却是一览无余。
“听闻三殿下是山水阁的常客。”宇文繁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时候，三殿下应当还在山水阁里。”
“说起来，我也不是第一次见玖婵姐姐去山水阁了。”
“都说玖婵姐姐是生在武将府上的茉莉花，传言果然是不虚。”
这话的意思是？
柏慕初探究的视线落在宇文繁云身上一瞬，又很快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