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欣慰道：“好孩子，有父皇在，父皇会带着你的。”
苏禾眼中的倾慕不会作假：“谢父皇。”
宁贤妃来了云晖宫。
“宁贤妃难得寻本宫，是有何事？”宁贤妃目露为难：“楚世子的夫人，递了牌子，想来瞧皇后，娘娘可允？”
楚世子的夫人？那不就是销雪的姐姐吗。
“姐姐是只给皇后递了牌子？”
宁贤妃犹豫半晌，点头。
销雪呵笑：“姐姐寻皇后，定是有事要商谈，让她去吧。”
宁贤妃应声，便不做多留。
琉璃埋怨道：“县主要见皇后？既入宫了，怎不来见娘娘一眼？若论亲疏远近，皇贵妃和县主才是嫡亲的姊妹。”
销雪心里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说不定是二人有要事相商？”
“除了十皇子的事，还能有什么要事？县主该来恭喜我们齐王才是。莫不是县主心里有鬼，要算计娘娘？”
销雪戳戳琉璃脑门：“想什么呢？算计？赌上整个楚氏吗？楚家这么精明的，可不会随着皇后发疯。更何况，亲姊妹的这层关系，楚家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那……县主这是……”
许久，销雪：“说不定，是我那姐姐心中有愧……”
锦书入宫。
皇后：“爹爹怎么派了你来寻本宫？”
“父亲有话要我同皇后秘说。”
锦书走到皇后身侧，也就是在皇后毫无防备的时候，甩了皇后毫不留劲的一巴掌！
皇后震惊，她堂堂皇后，这么多年，就说淳祈帝也不曾打过她巴掌，她楚清华何曾受过此种屈辱！
怒极，到了赤眼瞪目的程度，反手就要打锦书，却被锦书抓住了手腕。
同时，皇后吼道：“放肆！云氏！你竟敢打本宫！”
因为怒火，皇后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声音都在发抖。
回答皇后的，是锦书中气十足的声音：“呵！我打的就是你！打了你又如何？！这一巴掌，我是替楚家、替父亲所挥，你活该受着！”
皇后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呼吸亦是粗重。
“你自己疯了傻了，想死，也别牵连楚家！上回你瞒着父亲私自动用楚家人脉传信教唆慈敬皇太后，劳烦父亲为你收拾残局也罢了，如此时候，大局已定，你还妄想楚家支持一个罪妇的儿子？”
锦书甩开皇后的手，眼神犀利：“你是想谋反不成！你若想！父亲便不认你这个女儿！”
皇后不说话了，皇后未尝不知道希望的渺茫，只是心里总是不甘。
锦书又道：“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论谁做太子，你不都是太后？”
“呵，你同云氏是姊妹，九皇子是你的侄儿，你自然不慌，你水涨船高，本宫看你是巴不得九皇子做太子！说本宫？你有什么立场说本宫？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养育尧儿的，又不是你！”
“是，九皇子是我侄儿，但九皇子不也是你的儿子？”
“哪能一样！”
“如何不一样！难道十皇子就是你亲生的吗！”
“那又如何，起码金氏早早死了！金氏一天都没带过尧儿！”
“可我怎么听说你的好儿子为了罪妇金氏对孋皇贵妃大不敬，惹得陛下不喜呢？”
不论云锦书知不知道真相，可皇后知道啊，金氏是死在苏尧眼前的啊。
不说有无心理阴影，就是金氏待苏尧之心，苏尧心里是什么想法呢？
淳祈帝冤枉她在背后主使，苏尧心里又会不会这样觉得？
有这么一瞬间，皇后心里渗得慌。
但皇后有皇后的骄傲：“不帮就是不帮，不帮又何必多言！”
“呵，随你怎么想！皇后也该有个皇后的样子，别总想拖累楚家，父亲为你请辞可还不够？母亲为你日夜垂泪你可满意？皇后，十皇子不是你的嫡子，你再怎么疯狂，也得承认，十皇子还没有七皇子更占优势。支持九皇子，起码还有我在，把九皇子推倒了，你又想扶谁呢？你还想干掉嘉德妃吗？”
皇后推锦书：“闭嘴！你给我滚！”
锦书看着皇后绯红的半边脸，笑得嘲讽：“我自己会走。楚清华，你要知道，如今把持楚家内宅的是我，日后掌握楚家的是楚霁初，你一个没有实权的外嫁女，即便是皇后，又如何？收起你的野心，别眼高于顶，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别辜负了你姑母！”
“滚啊！”
锦书冷哼一声，也不多做留恋，转身离去：“我话已说清楚明白，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
待锦书离去，皇后捧着脸，没一点端重仪态，跌坐在地，呜呜地哭泣起来。
哭声愈来愈大，有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这么多年的委屈和隐忍，莫名如泉涌喷发。
锦书想打皇后，不是一日两日。
锦书完全可以不打皇后的，这一巴掌，只是出于她自己的私心。
是的，皇后教唆慈敬皇太后，背地里不知道给了销雪多少委屈受，她这做姐姐的，却帮不上一点忙。锦书在心里记恨，这一巴掌，更多是为销雪。
可说这话，锦书自己都不好意思，颇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造作。
在离宫的必经之路，一顶无比华贵的辇轿拦住了锦书的去路。
在锦书纳闷的时候，销雪已掀开锦书的帘子。
“姐姐，入宫了，怎不来见我？”
锦书不来寻销雪，但销雪会去寻锦书。
锦书一时不敢直视销雪的眼睛，眼神躲闪，难得局促：“我这……嗯……想着九皇子刚被立为太子，皇贵妃定然事忙。我是想着，待皇贵妃空了，再来求见你的。”
“见姐姐的时间，再忙也是能挤出来的。”
锦书笑得尴尬，销雪又道：“姐姐来找皇后，是有什么事吗？”
半晌，锦书才开口：“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就是……总之……你相信姐姐，姐姐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可是姐姐几年都没有入宫了，便是我卧床修养的时候，姐姐都不曾来过。”
锦书颇为不忍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怨怪我……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不是我想，是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