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静静的落在这个南方城市。
清晨,她早早醒来,屋里还很黑。
她拿出手机看时间,天气预报显示,正在下雨。
她透过窗子,看到雨在下落。
这是一个星期二的早晨,外面的雨景静谧安详,可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六点钟,闹钟响,她迅速把闹钟关掉。
起床,洗漱好,在窗前怔怔地盯着雨,看了许久。
雨越下越大,她渴望像雨点一样轻盈自在,面对着大雨而失神。
徘徊很长时间,她回过神来,走到床前,犹豫一会儿,躺下。
她想起昨天,被老板娘骂的狗血喷头的同事和自己。
同事没哭,她也一样强忍泪水。
泪水在眼眶打转的一刹那,她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最终没让那滴泪流下来。
她想起雨中的家,那个偏僻的小山村。
在雨中,肯定如人间仙境一样。
她很想念那个地方。
她想给奶奶打个电话,跟奶奶说一下,自己的困惑和挣扎。
可是说又有什么用,奶奶一辈子没走出过那个山村。
现代城市的文明,她是陌生的。
她听不懂。
工作的事,奶奶帮不上忙,说了还徒增她的烦恼,生活已经如此艰难。
工作太难了。才工作几天,她就被折磨得五内俱焚。
业绩压力大,老板娘脾气臭,客户难对付,她干起来十分吃力。
被老板娘骂的时候,太窘迫了。
天还下着雨,不如就不去了吧,可那十来天,是不是白干了?
白干就白干吧。再接着找下一份工作吧。今天先给自己放一天假。
想着的功夫,一看手机,七点了。电话响起来,她接起电话,是昨天被骂的同事。
同事说一夜未合眼,问她还去不去,她说:“我不想去了,昨天我还很挣扎,今天决定好不去了。你看老板娘的脸多臭,昨天她说你的时候,我都快哭了。”
同事说:“没事,刚工作就这样,我没觉得有什么,咱们再坚持坚持吧,等会儿一块去上班?”
她说:“我真的不想去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我的杯子,还放在那里,你能不能帮我拿回来,晚上的时候我去找你。”
同事只好无奈地说:“好吧。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她说:“我决定了,再说现在再去,也已经迟到了。那就晚上见吧,见了再说。”
同事答应了一声,电话挂了。
她又陷入深思。接下来找什么工作呢?最近工作压力很大,自己很不喜欢。可又没有什么学历,找个好工作是真难。可是不找,自己的经济状况又由不得自己任性,想起银行卡余额,一个三位数字,还是借来的,她轻轻叹了口气。
七点半,室友们陆续起床。她住的是类似宿舍的上下铺的房子,整个城市,这里最便宜,离东莞最近,屋里什么人都有,每个人都很冷漠。
她没跟任何人说上一句话,都在低头看手机。
她想起第一天来的晚上,挤出笑容,问上铺的同事,美女,在哪充电啊!
女同事当时在打电话,没听完她说什么,把头扭过去装作没听见。
那一刻,她几乎傻在那里。
还好,她自己后来找到被重重行李掩盖下的一个插座。
八点才过二十,她的电话再次响起,她看了一眼手机,是公司hR打来的。
她辞职的想法还没告诉公司。在这个下雨的早晨,她独自做了一个任性的决定。
她想,到底接不接呢,接吧,也说清楚自己不想干了。
她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关切的慰问,怎么没来上班呢?病了吗,还是被雨堵在家里了?
她说,没有,不是我不想干了,是我干不下去了。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这份工作。
对方说:“怎么会呢,都有一个熟悉磨合的过程,是不是因为昨天同事被说的事,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老板娘这个人就这样,今天你来准没事。她过了那阵就好了。她也很少来公司,碰巧玲姐休假,玲姐很快就回来了”。
她说:“我也不是光因为这个事,我觉得我不大适合这个工作,压力太大了,我觉得我完成不了。”
对方说:“没事,刚来不都这样吗,都得经历这么一个过程,要不你今天再来试一天,不要遇到困难就放弃嘛”。
她说:“可是现在去已经迟到了”。
对方说:“没事没事,今天下雨,不用那么准时的”。
她犹豫了一下,说:“那我下午去吧”。
对方顿了一下,说:“好吧,那下午见了。来的时候小心一点”。
挂了电话,她又开始思绪万千,又要去那个让人开心不起来的地方了。
工作的事决定好了,她终于心里安定了一点,躺下。
今天早上醒的早,再补个觉吧,下午打起精神来,再去工作。
昨晚想工作的事儿,基本上没睡着。
她感到眼皮很沉,她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一会儿,就传来她沉重的打呼声。
窗外,雨静静的落在这个南方城市。
没有电脑的画意传媒,陷入瘫痪状态。
阿水给阿杰打电话,让画意传媒所有人放半天假,留下阿杰自己,给修电脑的人开门。
华强北的人,带着匹配的芯片过来,逐个电脑装芯片,拧螺丝,忙的不亦乐乎。
换玻璃的人,也过来施工。
生活乱如麻,很多坏事和霉运,成了别人的项目。
自己的好事和机会埋藏在别人不好的事中。
街市依旧太平。
小年之后,年味就慢慢起来。
年味是树枝上的灯笼,年味是街头扎成捆的年橘,年味是夜市的春联,年味是商行的《好运来》和《财神到》。
年味是王雪晶和庄群施的《双星报喜》。
小年后,阿婉每天早上九点去字通厂,晚上五点离开字通。
坚持去打卡。
自从牛总上次说去开会后,就再没有在字通出现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可以接受的撒谎方式,比如说病了,比如说开会,比如说我和朋友在一起。
腊月二十九,下午下班后,阿婷向阿玲提出了辞职。
阿玲:“等我十五分钟,一起去上岛咖啡吃个饭”。
阿玲处理完毕手上的事情,两人一起来到上岛咖啡。
服务员送来什锦水果沙拉,法式西冷牛扒,菲力牛扒,珍珠奶茶,柠檬红茶。
阿玲:“有什么想法,尽情说”。
阿婷:“有人对我说,这份工作是在慢性杀人”。
阿玲:“那些老赖,不值得同情,如果同情他们,债权人如果自杀,谁来同情?”。
阿婷:“我有负罪感”。
阿玲:“这份工作,的确有可能会伤害到一些人,也会让那些疯狂的人清醒”。
阿婷:“我怕挨他们骂,我也害怕被拒绝之后的那种挫败感”。
阿玲:“我知道了,那这餐饭,就当我送你”。
阿婷:“我很矛盾,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第一天打完电话,就走了”。
阿玲:“遵从自己的内心,做自己兴奋点所在的事情,那是在创造,否则就是和尚撞钟,那是在抗拒”。
阿婷:“谢谢”。
阿玲:“其实,我也是矛盾的,这个组,我最希望走的人是你,最不希望走的人也是你”。
阿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玲:“以后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阿婷:“谢谢”。
阿婷回到福田,倒头就睡。
腊月二十九晚,阿婉从东莞回到深圳。
深圳有点陌生,如久别重逢。
深圳街头,放着喜庆的歌曲。
“正月初一头一天,家家户户过新年。
大街小巷悬灯彩,炮竹响连天。
齐个隆冬呛咚呛,炮竹响连天。”
熟悉的前奏,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
第一次听这首歌曲的时候,二十多岁,科技园上班,住白石洲。
阿婉听着歌曲,回忆着往事。
“小妹过年好欢喜,换上新鞋穿新裳。
从头到脚打扮好,上街去拜年。
齐个隆冬呛咚呛,上街去拜年。”
阿婉决定听完歌再回家。
“仔细地瞧慢慢地看,有位小姐在面前。
鼻子高来眼睛大,两道眉毛往上弯。
嘴抹唇膏要喷火,十个指甲涂蔻丹。
新做的旗袍时兴样,曲线玲珑够美观。”
第三段是说唱,阿婉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仿佛是卓依婷,又不像,一定要把这首歌曲的名字找出来,回家反复听。
于是阿婉站在路边,心里默记歌词,等回家后,根据歌词,应该可以搜索到歌名,根据歌名, 应该可以搜索到歌手。
阿杰自从找到新的住处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搬东西,一天拿一点,在保安的眼皮子底下把家,搬了个空。
房东要求每个月一号交租,往常,阿杰每个月十号准时交,房东也不管他。
这一次,阿杰拖到十五号,房东催了两次,阿杰说还没有发工资,自己住了几年了,让房东不要担心,晚几天。
接近过年,房东便不催了,一是自己忙着过年,大过年的催房租,自己上火,也影响别人,不吉利。
阿杰的邻居搬走的时候,房东和邻居吵架,不仅要扣全部押金,要邻居补一个房租,说是墙壁损坏严重,邻居请了蚂蚁搬家在路边等,房东不让邻居走,堵在门口,邻居已经买好了回家的票,最后心一横,净身出户,邻居走时骂房东:滚犊子。
说完,夹个公文包回东北了,留下了一屋家具。
房东喊来二手家具店的人,把房间的家具卖给了二手家具店。
深圳是移民城市,外地人是本地人十倍。
出租车是东莞市的名片,房东是深圳市的名片。
阿杰,天生怕和别人扯皮,又不想受制于人,更不想像邻居那样,走的那么狼狈。
兔死狐悲,邻居走后,阿杰就想,会不会有一天房东也来和他扯皮。
于是,偷偷搬家,拖房租,双管齐下。
就算两人翻脸,骂人也应该是房东骂,而不是自己骂。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小年之后,除夕之前这段时间。
画意传媒发生了几件小事情。
阿蓉回到公司上了几天班。
阿水发了一百一十九万年终奖。
基层员工,一人三万,阿杰身份模糊,也是三万,阿炳五万,阿婉,阿娴,阿娇三个部门经理,奖金十万。
画意传媒和诗情网络,共同组织了年会,像深圳本地人一样,吃了盆菜。
大家喝酒碰杯,主持人上台播报节目。
男主持人,是诗情网络的运营经理,女主持人,是画意传媒的阿欣。
台上,讲话的讲话,跳舞的跳舞,说相声的说相声,唱歌的唱歌。
画意传媒多女士,诗情网络,多是搞技术的程序员。
大家都知道,有一个兄弟公司存在,一年见一次面,而且性别刚好互补,正如烈火干柴,搭讪的搭讪,留电话的留电话,聊天的聊天,各忙各的。
阿欣涂着口红,化着浓妆,红色礼服,高跟鞋,优雅大方,与平时办公室那个三八婆形成反差。
诗情网络的程序员们,看着阿欣,有的就流着口水。
《勇往直前 》《超越梦想》 《你的答案 》《海阔天空 》《好运来》 《和你一样 》《一起飞》,这些适合在场面上唱的歌曲,一首接一首。
阿炳表演洞箫,不料那洞箫,冬天变形,弯曲了一段,伴奏放完了,阿炳还没有把箫弄响,只好灰头土脸下场。
真是,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
除夕中午,阿炳和阿婷在黄记煌吃三汁焖锅。
两人喝着啤酒。
吃完中餐,在怡景中心城逛街。
留深过年的人历来不多,从大年三十下午开始,街上的人越来越少,犹如空城,犹如鬼城。
留在深圳过年的外地人,犹如孤魂野鬼。
公交车上也是空荡荡的。
中心城附近,偶尔几辆跑车,发出轰鸣声。
阿婷:“这个车的声音真恶心,司机素质真低,制造噪音,污染环境”。
阿炳笑着说:“排气管改造过”。
阿婷:“为什么改造?”
阿炳:“就像女人涂指甲”。
阿婷:“我从来不涂指甲”。
阿炳:“现在还早,我们去兜风?”
阿婷:“去哪兜风?”
阿炳:“去海边,大梅沙,较场尾”。
阿婷:“你决定”。
阿炳:“你在这等我?还是一起回去?”
阿婷:“什么意思?”
阿炳:“等我吧,在这别动,我打的回去,再过来”。
阿炳拦了的士走了。
一会儿功夫,阿炳开着车过来。
阿炳:“走,上车,去海边”。
阿婷:“你会开车?”。
阿炳:“大惊小怪”。
阿婷:“以前怎么没有见你开过?”。
阿炳:“用不上,没有机会开”。
阿婷:“现在路上的车真少”。
阿炳:“深圳只有几天,适合开车,就是过年”。
阿婷:“你喜欢开车?”
阿炳:“一点儿都不喜欢,准备卖了,你喜欢听什么音乐?”。
阿婷:“你决定”。
汽车响起《遇上你是我的缘》。
阿炳:“这首歌是谁唱的”。
阿婷:“央金兰泽”。
阿炳:“原唱,唱的真好听,那些KtV的人,把这歌曲糟蹋的不成样”。
沿着滨河大道,行驶到船步路,路过春风路。
上沿河南路,沿河北路。
在罗芳立交桥,右转罗沙路,到深盐路。
然后到惠深沿海高速。
在葵涌高架桥,转葵鹏路,再转鹏飞路,到达较场尾。
旅游旺季的时候,或者夏天,较场尾人挨人,像下饺子。
春节的较场尾,是远离城市喧嚣的净土,沙滩上很少有人,人都回老家团圆去了。
海滨一片宁静,看海的人,可以放松心情,静下来,感受大海的魅力。
海风吹拂着,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
沿着海岸线漫步,偶尔听见海鸥的叫声,整个世界显得悠闲。
有一对老年情侣,成了阿婷的风景。
阿婷想起遥远山村的奶奶。
她是不是更衰老了?
她收到钱了吗?
一切是未知数。
正月初一,深圳的大街上,的士比人多,大部分商铺没有开门。
一个水果店,播放着卓依婷的《恭喜恭喜》。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
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
恭喜恭喜恭喜你。
冬天已到尽头,真是好的消息。
温暖的春风,就要吹醒大地。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
恭喜恭喜恭喜你。
阿婷,听着歌,舍不得走了,两人走在路边的一个石头椅子上,坐了下来。
阿炳:“这张歌碟叫《春风舞曲》,每首歌曲,我都知道名,包括它们的播放顺序,我都知道”。
《恭喜恭喜》唱完,下一曲是《正月初一过新年》。
这些歌曲,有十多年的历史了,阿炳也很久没有听过了,就又听了两首。
一首《大家恭喜》,一首《欢喜过新年》。
阿婷:“《嘻嘻哈哈接财神》,不是王雪晶的歌曲吗?”。
阿炳:“《嘻嘻哈哈过新年》才是王雪晶的”。
阿婷:“我记混了”。
两人在石凳上听歌,时间很快,又听了两首。
一首是《一年更比一年好》,另一首是《祝你今年赚大钱》。
阿婷:“该走了,早点去万福佳超市,今天正月初一,超市打烊可能很早”。
两人进入万福佳,万福佳里面有个烧鹅店,竟然开着门。
两人买了一只烧鹅。
万福佳超市,也放着卓依婷的歌曲。
放完《向大家拜年》,又开始放《新年颂》。
阿婷拿了些火锅配料和配菜。
阿炳拿了些水果和啤酒饮料。
超市的歌曲从《百花齐放》切换到《新年如意》。
两人大包小包,去收银台买单。
《太平年》放完,也买完单了,两人回家做起火锅。
正月初九,公司上班第一天。
街上刮着凉风,每个人都走在自己的路上,行色匆匆。
阿婷在附近找工作。
阿婉坐车到达清溪。
阿炳九点准时来到公司,看到一条百度科技频道的新闻:比特币突破一百美金。
阿炳盘算着,一个比特币,七百人民币,要不投资七千,买十个玩玩?
这东西看不透,实在琢磨不出它的价值,以现在的大起大落,长线持有,可能一文不值变成七块,也可能涨到七万。
阿炳想到庄道长,下次见面和道长聊聊这东西。
阿杰在过年期间,已经搬到新住处。
阿杰在前台打着字,阿杰的前房东打阿杰电话,阿杰知道是催房租,直接把房东电话拉进了黑名单,脸上露出猥琐的坏笑。
房东大骂:“痴线”。
房东打开阿杰的房间,房间里面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
房东又骂了一句:“痴线”。
房东并没有损失什么,因为他压着阿杰的押金。
房东损失的是,找阿杰扯皮的机会,房屋折损费,他收不到了。
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有点像医患关系。
情绪在人与人之间传递,传来传去,形成了互相伤害。
情绪是个可怕的东西,一分钱可能弄出人命来。
房东请清洁阿姨,打扫阿杰留下的空房,不在话下。
阿婷再次来到天虹商场,周大福还在招人。
阿婷再次去面试,面试又不会怀孕,怕什么?
怀孕,阿蓉的心有点悬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怀孕,等下班之后,一定去药店买个验孕棒。
东莞,清溪,字体广告制品厂。
阿婉:“牛总,您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牛总:“你好,新年好”。
阿婉:“你这会,从去年开到今年,我等了你半个多月,每天来公司,你知道我跑了多少趟吗?”
牛总:“你辛苦了”。
阿婉:“我辛苦一点没有关系,现在就辛苦你,把款给结一下。”
牛总:“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这事情已经关闭,你听不懂吗?”。
阿婉:“牛总,请你三思后行,不要让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牛总:“你什么意思?”
阿婉:“坦白告诉你,如果你一点诚意都不拿出来,下一步,我计划去金色半山和乐享俱乐部找你,再下一步,是你儿子读书的学校”。
牛总的脸青一块白一块。
牛总点了根烟,缓了缓情绪。
牛总:“好吧,我服了你”。
牛总弹了弹烟灰,阿婉看到一丝希望。
牛总:“我跟你说实话,要现金,我账上真没有,这么多天,我也真的不是在躲你,要不这样,我仓库里面有些广告制品,你可以按出厂价去拉”。
阿婉:“我要你那货干嘛?”。
牛总:“这是我能想到的,解决这个事情的办法,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阿婉一时拿不定主意。
房间烟雾弥漫,阿婉听人说,抽二手烟伤害比一手烟还要大,为了自我保护,从牛总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吸起来。
这根烟,是阿婉长三十多岁,抽的第一根烟。
心想:这王八蛋把麻烦推给别人,这货又不是黄金,拉走后放到哪?深圳寸土寸金的地方,放到哪都要花钱,就算不花钱,还要帮这龟孙子卖货,自己不就在给他打工?
阿婉:“牛总,我先去库房看看货,你安排一下”。
牛总给仓库管理员打了个电话,对阿婉说:“你现在过去,我已经和小王打了招呼”。
阿婉来到库房,看到一堆半成品,还有些物料。
阿婉:“小王,明天我请车过来拉货,你几点在”。
小王:“我一天都在”。
阿婉:“好,明天见”。
阿婉离开了字通制品厂,马上给阿水打了电话。
阿水:“这事情有点突然,我晚上九点给你电话,让我想一想”。
阿婉打完电话,找个店,点了个羊肉单人锅,点了瓶啤酒,事情有了进展,得犒劳犒劳自己。
阿婉喝完一瓶啤酒,火锅还有大半,又点了一瓶啤酒。
酒足饭饱后,浑身发烫。
阿婉在街上吹着风,凉快凉快。
无意间,发现一家情趣用品店,里面灯光很昏暗。
想进去瞅瞅,又不好意思,就先找到一家药店,买了十个口罩,戴了一个。
再次来到情趣用品店,推门进去。
老板留着短发,却像个女孩子,阿婉竟无法分辨出对方性别。
吃完羊肉,喝完酒的阿婉,脸已红了一半。
看着琳琅满目的情趣用品,那脸就像红苹果。
老板凑了过来:“这款紫色的,可以变频,价格一六八.旁边那个粉红色的除了变频,还可以加温,是最近卖的最火爆的,只贵五十元”.
阿婉付了款,把震动棒放在包里,回到旅店。
晚上八点,阿水电话打过来,让她联系东莞的货车,明天拉货,货拉到南山区西丽。
阿婉挂完电话,给力创的老板打电话,让推荐两辆货车司机的联系方式,力创老板挂了电话,就把司机电话发来,阿婉和司机谈好费用,约好九点,在字通大门口碰头。
诸事安排妥当,阿婉身体,越来越烫,这羊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后劲?
阿婉洗了个温水澡,吹干了头发,躺在床上打盹。
房间玻璃,隔音效果不好,阿婉把窗帘拉上,把那情趣用品包装盒拆开,里面有一本厚厚的,中英文的说明书,阿婉展开说明书,我的个老天,说明书有五十页,够可恶。
遂从目录开始,一页页研究琢磨起来。
请看下一章《阿婷讲了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