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而坐,开始闲聊起来。
从天南谈到地北,从古至今,从苍澜轶事到儿女情长。
竟是从晨曦初露,聊到暮色四合,仍然兴致勃勃,没有丝毫厌倦之意。
凌风自从在神秘的秘境之中听了青儿说的那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突然间开窍了。
变得格外会说话,总是挑一些体己的话讲给楚琇莹听。
或是分享自己这些年来所经历过的种种有趣事情,然而对于其中遭遇的危险和艰难困苦却是只字未提。
只见楚琇莹那双美丽的星眸不时闪烁着光芒,嘴角微微上扬,蕴含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整个面容都洋溢着欣喜与愉悦之情。
凌风凝视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满满的柔情蜜意,情不自禁地再次紧了紧手。
楚琇莹伸出一只玉指,抵住脸颊,巧笑嫣然地道:“哼,我就知道,这些话肯定是青儿那丫头教你说的吧!”
凌风闻言,心头猛地一颤,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但很快,这丝惊愕便被无奈的笑意所取代,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啊。”
说到凌苕青,凌风脸上笑容渐渐散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缓缓站起身,呆呆地望着北边。
楚琇莹见他神色微微一变,也跟着站起身子,与他并肩而立,轻声道:“是在担心她吗?”
虽说那庚金白虎只剩下一道残魂没有肉身,但天底下能够威胁到他的双手能数得过来,凌苕青有他照看,自然不用担忧她的安危。
而楚琇莹说的她又不是凌苕青了,而是在魔渊中的楚令仪。
凌风点了点头,道:“眼下有几件事,我不得不去做。”说着,转过身望着那座宫殿。
楚琇莹摇了摇头,道:“时机未到,而且‘玉京仙阙’轻易不能妄动,更不能轻易离开天外仙宗。”那玉京仙阙指的便是那座宫殿了。
那玉京仙阙原是一尊先天法宝,既是镇压苍澜气运,又是混元封天大阵的阵眼所在。
那混元封天大阵阵眼并非原来并不是玉京仙阙,而是契合天上三百六十星辰之力,再辅以太阴、太阳两颗最强星辰为中枢阵眼,方能布下这旷世奇阵,护佑苍澜界免遭外域邪魔侵扰。
此阵一成,除非是天道亲自出手,或是集合诛仙四剑,否则任是何等强横的存在,也难以轻易撼动苍澜界的根基。
相传,布阵之人正是与天博弈的那位,阵成之时大天道震怒,逆转乾坤封控了星辰之力,那位不得不以玉京仙阙作为阵眼,以仙山为阵脚,维持大阵运转。
现下,天上的日月星辰不过是苍澜界的法则所演化而成。
正是因为如此,大阵并不完美,是有缺陷的。
那缺陷所在便是魔渊,是天魔打进苍澜界的唯一的通道。
数天前,凌风还在秘境中,大天道的一丝意识遁出,被青衣感知到,杀上了天外天的归墟之地。
楚琇莹之所以如此清楚,是她体内融有玉京仙阙这尊先天至宝,身具苍澜界气运,助青衣重新封印了大天道意识,而付出代价也是惨重,就是青衣残魂陨落。
而且,气运之力用一次便少一分,加上青衣残魂的陨落,致使秘境法则混乱,最终失衡崩塌,让魔千荡逃走。
若非是楚琇莹及时送回玉京仙阙,崩塌的不止是秘境,封禁魔渊的先天五方大阵亦有被攻破的危险。
想到这里,楚琇莹不禁背脊生凉,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若非是知晓其中的厉害,若非是楚琇莹沉着冷静,害怕动用玉京仙阙这尊先天至宝,带来未知的危机、劫难。
她能一巴掌将魔千荡当场镇杀,也就没有凌风入魔的事情发生了。
凌风也懂得这其中的道理,楚琇莹又在一旁劝解了几句,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叹了口气,道:“青衣只一道残魂,庇护了人族百万年,靠的是什么?靠的是自身实力,靠的是对道的领悟,以及对这片天地的深刻理解。这恰恰是我们所缺少的!”
次日,长生峰!
这里生长着一片悟道竹,中间的空地还有一块悟道石,一人端坐在上面,那人正是凌风。
他方才坐定,突听长生峰外空间传来异动,只见一道人影划破虚空,朝这边飞来。
“这是……悟道竹?”
“还有悟道石!”
来人是墨羽轩,刚落地惊愕不已,目光在周围的悟道竹林和那块古老的悟道石上游移。
那悟道竹绝对是稀罕物,早在苍澜界绝迹了,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而且数量之多,让人瞠目结舌。
至于那块悟道石,又跟他们平日所见的有所不同,其内竟然有无穷道蕴,各种大道纹理交织,仿佛能引领人窥探天地至理,直指本源。
墨羽轩心中震撼难以言表,他深知悟道竹与悟道石的珍贵,尤其是眼前这规模,简直是逆天之福。
他目光在凌风和悟道竹之间游移,最终还是把目光定格在悟道竹之上,快步如箭,直奔悟道竹而去。
墨羽轩挑了一根长势最好的悟道竹,双手抱住,要将整根悟道竹连根拔起带走。
“咦,上面有禁制?”
墨羽轩刚一用力,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将他震退数步,脸色微变,只觉体内气血翻腾,显然这股力量不容小觑。
凌风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墨兄,这悟道竹可不是随意可碰的。”
墨羽轩道:“不就是一根竹子,又不是什么稀奇物,还是说你舍不得?”
凌风淡然一笑,并未理会,转口说道:“找我有事?”
“确实是有一事要你帮忙,”墨羽轩深吸一口气,续道:“前些天我不是得罪了游旭吗?希望你能出面调解。”
凌风道:“你是怕他日后找你麻烦?”
墨羽轩笑道:“还是凌兄了解我。”说着作势抱拳。
“留下当初许诺的灵石,这事算过去了。”凌风做了个手势,道。
“什么?”
“你要给我灵石?”
“当初还不是为了你?”
“老子好心没好报!”
墨羽轩闻言,暴跳如雷,伸出一根手指直指凌风鼻子,骂骂咧咧的。
凌风道:“说到底你是一点诚意没有?要我如何帮你?”
“好你个凌风,居然是个忘恩负义之徒,魔爷当初就不该帮你,说吧,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墨羽轩再次骂道,语气渐渐变得激昂。
凌风哑然失笑,自知墨羽轩的性情,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手一抬,指着那片悟道竹,道:“留下灵石,挑两根悟道竹,赶紧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