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惩罚宝鼎
坐在修复好的一座木屋前还没一泡尿的工夫,那群女子就发出了惊慌的低呼。
拱葆吉与盖焦凡这两小子也由之前既疑惑又不大相信的样子,瞬间变得恶红温。
愤怒的抬手指着那些女子,叽里呱啦的大声询问或是斥责什么。
“公子,你这也太厉害了,光是看样子就能分清人来自哪里。
不知道的会以为您去那些部落之地。”
两小子的样子用不着听懂说得是什么,宝鼎就知道黄品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语气透着惊愕与万分敬佩的嘀咕一句,宝鼎拧了拧眉道:“咱们可是救了她们,即便不谢也不该说假话才对。”
顿了顿,宝鼎又极为疑惑的继续道:“不管这些女子是来自哪里,对咱们没太大的区别。
公子询问的这么仔细,好似对咱们也没什么用。
直接打过去,就什么都知道了。”
大多数的女子肤色上虽然不属于黑种人,但从面貌上看不太像是中南半岛本土人的面相。
骨架上也不是因中南半岛环境因素而造成的小骨架。
与百越人,或者更准确一些说,是与雒人和瓯人更为相像。
不过单凭看着像,黄品还断定不出这些女子说了假话。
与那两小子的提醒,更是纯粹是要诈一下。
真正看出端倪的原因是剩下的那些女子。
肤色上既往黑人那方面靠,面貌与身材又符合中南半岛土着的样子。
两拨女子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种。
按正常来讲,她们即便是因部落临近的缘故语言有相同的地方,也不该交流的如此顺畅。
可通过之前的观察,发现她们交流的不但没有任何阻碍,还隐隐以其中一个像是瓯人的女子为首。
而这个现象,除了这些女子是出自一地,黄品觉得没有别的原因可解释。
再佐以这处寨子耕种稻田的规模,以及缴获存粮的数量,并不支持雒人从远在两千多里以外的地方频繁的贩运人口过来。
当然不排除雒人走得是海路。
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
岭南海上的贸易还算可以,番禺的海市就有湄公河三角洲那边的土着过来行商的。
如果雒人走海路,不可能次次都不被发现。
既然走海路的可能性不大,陆路又没有远途贩运的能力。
而百越人往上追溯,是大禹之后。
那两小子既然认不出这群女子是瓯人的一支,那么说明这些女子该是从云贵高原过去的。
在与任嚣闲谈时得知,对于中南半岛大秦并不是一无所知。
有次提到过在红水以西的山中,老早就有个叫做焦侥人的部族。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当地的人黑长得也小。
而长得小又没中原人聪明,这就意味着容易被征服。
大禹后人的一支,顺着云贵高原摸过去将这些小黑人给征服是很合理的一件事。
种种关联与琐碎串到一起,这些女子显然是来自于红水以西的高原。
雒人已经与顺水而上的安罗人结盟,主意自然要打到西边高原的那些部族人身上。
之所以没被逼着说出实话,肯定是高原上的部族并非那么好欺负。
若是消息传过去,雒人将腹背受敌。
至于高原上的这些女子为何也不说实话,再简单不过。
连雒人都打不过大秦,更何况是她们高原人。
不过这份担心并没有错。
黄品在看出端倪后,便立刻对高原人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倒不是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而是眼下中南半岛的东部简直不要太缺人。
眼下脚踩着的这处寨子,往北是红河三角洲,往南处于狭长地段的开端。
可以说土地很肥沃,地理位置也不错。
就算这时候生产力再低下,人口生育率再不怎么高。
东西与南北同样直径一百多里的两千多平方公里内就这么点人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黄品推测雒人并不是因为向外扩张而留下的各处寨子。
而是因为被大秦两次的重创,适伐山那里的雒人折损太大。
将南部的族人集中到了红河三角洲那边去。
如果真是这样,就算是推到两千里外的长山最南端,他除了埋几块自古以来的石头或是立几座碑,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这对于继承了华夏人对土地极为执着的黄品而言,这个结果实在是不大好接受。
想要有个能接受的结果,那就只能将主意打到高原上身上。
当听到宝鼎明显是飘了的疑惑,正在琢磨着怎么哄高原人安排些族人下来的黄品,立刻目光不善的看了过去,“没吃酒就开始说醉话了?
我给你画的舆图,你也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么大地界儿,比大秦小不上太多。
就算是把岭南所有的屯军调来,扔进去也砸不出多大的水花。”
顿了顿,黄品将目光挪到那些愈发惊慌的那群女子身上,揶揄道:“你都把答案说出来了,却还不知道这些女子为何说谎。
蠢成这副样子,别说是今后要成为扬名大秦的名将。
短兵都尉的位置,我都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该换个人来坐。”
宝鼎先是被臊的脸色一红,随后仔细琢磨了一下黄品给的提示,猛得一拍脑门道:“属下确实犯蠢。
她们这是怕刚走了狼,又来了头更凶猛的虎!”
黄品瞥了一眼后知后觉的宝鼎,再次把目光看向那些女子。
略微沉吟了一下,决定给宝鼎上点劲儿,故意满口歪理道:“一个个的或是嘴上或是心里都想要当名将,也都自认为有本事当名将。
可就是不看看你们当中现在有谁冒头出来了。
河西初时最是缺人,陇西侯看在我的颜面更不会挡了你们的路。
除了孟赤稍微上了些台面,被任为武威县尉,还有哪个能拿的出手。
你领着初始的重骑,都没被陇西侯给安排个军侯。
就不仔细琢磨琢磨是为什么?
更不想想我们能获取军功,难道全是靠着我们自己?”
转过头看了眼宝鼎,黄品扭回头略微沉默了一下,语气变得低沉道:“连孟西都没一个能追平的,真若是我需要用到腹心独自领兵的时候,你们谁能顶上去。”
黄品的目的是为了刺激刺激宝鼎,让宝鼎成长的更快一些。
不然也不会在宝鼎来了岭南以后立刻给安排成军职并不算太高,却极为重要的短兵都尉。
话说得虽然歪了些,可却并不算是斥责。
但这只是黄品自认为的。
这番话听在宝鼎的耳中却犹如心头挨了一记重锤。
一是他没想到黄品对他们的期望这么大。
其次是确实是辜负了黄品的期望。
现在想来,李信没给他在河西有所安排不说,走时放的还极为痛快。
这并不是因为他是黄品的腹心而不愿随意安排。
完全是他在统兵上根本没入了李信的眼。
孟赤与他同样是跟着黄品的,而且还是统领材官。
而材官与重骑,哪个重要不言而喻。
可结果人家孟赤就给李信任为河西六城之一的武威县尉。
亏他还一直沾沾自喜,丢了脸都不知道。
而且还不是光丢他的脸,连带着黄品的脸都给丢了。
这让宝鼎在黄品话音落下后,黝黑的脸膛先是臊的立刻一红,随后单膝猛得跪地,羞愧万分道:“属下负了公子苦心,恳请公子重罚!”
“重罚?罚你就能把我的苦心给弥补回来?
难道就不知道以后凡事多动动心思,别跟个木头一样?”
见宝鼎认真,黄品只能顺着话茬故意贬损两句。
将目光锁定在那个为首的女子身上,黄品眼珠一转,竭力压住笑意,再次冷哼一声,抬手指向女子道:“你确实该罚。
为了让你长长记性,就罚你纳了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