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念观虽然不知当年叛逃之事到底如何，但他依旧无法容忍有旁人在他面前说他父母为卑劣之人。
“我父母如何，还轮不到你议论。”
听到贺念观这句话，一旁的昭阳剑尊眸光闪烁了一下，在这般严肃的场合里，不期然想起了晁然尊者。
当年他师尊带他去妖界，用了千方百计都没能看成功的热闹，今天他貌似能够知晓全貌了，若他师尊在现场，肯定会激动万分吧。
不过，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就被昭阳剑尊给按了下去。
师尊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若非剑宗内命灯未碎，昭阳剑尊几乎疑心晁然尊者是不是因为看了什么不该看的热闹被人在暗处给嘎掉了。
不过，在整个修真界中，应当也没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师尊给谋害。
昭阳剑尊的思绪才刚刚发散一点，就听见问天石开了口。
语气戏谑。
“当初若非我为他们二人指点迷津，你以为自己还有出生的可能性吗如此算起来，你应当对我感恩戴德。”
贺念观薄唇紧抿，眸光冷冽。
“信口雌黄。”
见贺念观不信，问天石那红色的光芒跳跃了一下：“呵，当初碧水宗圣女腹中的可是一个死胎，如果不是……”
然而，这话语才刚刚起个头便戛然而止。
问天石那跳跃的光芒瞬间停止，它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其中一丝异样，瞬间怒道：“你在套我话！”
那红色的光芒瞬间往上蹿了些，足以窥见得它的愤怒。
贺念观垂在身侧的手攥了下，在问天石说出他身上流淌着他父母的血脉而发生了些变化的语气后，他后续这所有看似愤怒的话语都是在试探。
贺念观想从问天石这过分外露的情况中，窥探出当年的一丝真相。
只是，还没等贺念观将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套出来，问天石便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贺念观指节捏到泛白，他看了眼身旁一直一言不发的颜清，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情。
颜清在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问天石被她收拢到了掌心，那跳动的红色光芒也被压回了问天石想本体内。
她原来是不太想直接插手此事，这才会让贺念观自己去讯问天石。
不过现在，贺念观显然无法再从问天石嘴里套出真相，颜清轻轻拧了下眉，有些事情，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颜清没有急着说话，一道灵力从她掌心升起，化成了一个牢笼，将整块问天石都包裹了起来，丝丝缕缕地渗透进了问天石。
问天石表面被压制的红色光芒重新显现，想要跟颜清的这股灵力做对抗，然而，僵持不过一秒，那光芒就撑不住消散了。
问天石的灵智尖叫：“九天雷劫过后，你的实力怎么可能不受损?！”
颜清眼睫颤动了一下，脸色还苍白着，手上的灵力却是又加重了几分。
被颜清的灵力压制着，问天石有预感，这人若是再加重一分，自己这抹好不容易诞生的灵智就会被抹杀。
它的语气比起刚才虚弱了不少：“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这人有实力将它抹杀，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用这种压迫的形式，明显就是有所图。
结合方才那个少年的问话，问天石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他们到底想要问什么，只是为了彻底确定才有这一问，真正重要的，还是它接下来的这句话。
问天石停顿了一下，见颜清输送灵力的速度放缓了一些以后，它才继续道：“我要你立下天道誓言，保我灵智不灭。”
天道誓言下，若敢违背，必遭天谴。
颜清似笑非笑：“你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同本尊提条件。”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颜清还是立下了天道誓言，答应问天石保它灵智不灭。
贺念观看向颜清的眼中流露出了几分自责。
师尊实力强悍，从未受人挟制过，如今为了他，却是被迫立下了天道誓言。
更何况问天石迟早是要用来修补裂缝的，师尊现在答应保问天石灵智不灭，后面裂缝又该如何修复。
终究是他拖累了师尊。
贺念观张了下嘴，想说对颜清说他不想知道真相了，话还没说出口，一直当背景板的宋南风冷不丁地开了口，语气很轻，只有贺念观能够听见。
“如今尊上天道誓言已经立下，你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若是想要阻止尊上，完全可以早点开口。”
闻言，贺念观眼底泛起一点猩红，他闭了下眼压住了那抹红意。
贺念观之前是想要阻止的，但师尊动作太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跟问天石立下了了天道誓言。
但宋南风说的也确实没错，现在确实是晚了……
就在贺念观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时，那边，颜清已经问起了问天石有关当年碧水宗圣女与妖界大祭司同时叛逃的真相。
问天石见颜清立下了天道誓言以后，便没再遮掩，将它所知道与参与过的，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问天石刚诞灵智不久，就被还未叛逃妖界的大祭司贺叙给发现了。
只是不等贺叙将这件事情告知妖皇，就先被另一个消息给砸了个头昏眼花。
碧水宗圣女许岚跟他心意相通，为了能够与他在一起，甘愿受碧水宗的刑罚，废除自身所有想修为，脱离碧水宗。
贺叙知晓这个消息时，许岚已经领完了碧水宗的刑法。
碧水宗到底是留了点情面的，没有下死手，修为只是半废，还有修养回来重入道途的可能性，只是不再是碧水宗的圣女。
若单单只是如此，许岚的离开也算不得叛逃，后面必水宗更不可能派出弟子前去追杀许岚。
导致这一切转变的唯一变故，是许岚竟然已经怀有了身孕，人妖结合诞下子嗣本就艰难，碧水宗虽然留了些情面，但到底是伤极了根本，她腹中的孩子，先一步早产了下来。
贺叙的原形是一条蟒蛇，许岚生下来的是一颗蛋，一颗毫无生命气息，早已在许岚腹中便死亡的蛋。
而诞下这颗蛋也耗费了许岚的大部分精力，她再也无缘修行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