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那也是昨日的贵妃,陛下已经将其贬为庶人,赐死!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本公主好心来送她最后一程,叙叙旧,你们敢拦着?”
王源的话让十个侍卫顿时慌了,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公主所说是真的?贵妃,赐死?”
王源回头看了眼带路的宫女,宫女领会,将今日三皇子府内陛下的旨意传达了。
王源没时间和他们磨菇,听雨上前一步,内力外放,两边的侍卫不由地让出一条路,王源快步进入。
一路快走带轻功,往人声嘈杂处掠去。
那里正是琼华宫正殿外,一群侍卫手持兵刃守着宫殿,将殿外几个人影围住不允许其靠近。
被围住的人从身形看,居然就是三皇子府逃脱的琴师和吹笛子的男人,两人身边各带了两个人。
琴师气急败坏地嚷着:“七小姐,你可别忘了,你只是旁支,再天赋异禀也逃不出家主的手掌心。
今日你调用我等为你儿铺路,事成那点儿佣金足够了,可如今事败,这秦城必然是待不了了,要挪窝。
我们不需要你援手,但佣金五倍,你利索的给了,我二人立刻就走。耽误的久了,等你那皇帝回来了,咱们就谁也别想走!”
琼华宫正殿的大门紧闭着,王源只能听到隐约的脚步声来回跑动,须臾,有侍女在门里回话:
“贵妃娘娘说,感谢两位先生出手,这里是一千两银票,多的是贵妃的心意,当做给你们的辛苦费。娘娘盼二位高飞,此后不见。”
说着,门打开了条缝,一张银票从门缝里递了出来,一个侍卫伸手取过来,往前几步,又低头放在了地上,戒备感十足。
王源挑了挑眉,看来,贵妃也十分忌惮南蛮秘术啊!
照此看来,这两位琴师怕是不仅会用琴音控魂,身上怕还带着蛊虫?
贵妃这样防着,王源反倒放心了些。
蛊虫这种东西,让人防不胜防,就算有系统在手,驱虫药应有尽有(系统护犊子,只要自己中了蛊有危险,那驱虫药绝不限量,这是王源给自己和系统的精准评判。),可谁会不介意身体内有虫的?
王源给听雨一个眼神,那两个乐师能拿住就最好了,显然他们知道的也不少。
拿到银票,两位乐师得意的笑着,带着人转身就走,走得当然是墙。
听雨扯出一张黑巾把脸一蒙,跟着就跃出了宫墙。
随着乐师离开,琼华宫外的侍卫也散开了,门再次关上。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石子砸落的声音,正准备关门的侍女一顿,把门打开转身看了一下的同时一道身影飞快窜进门去。
侍女巡视了一下后,等再回到内殿时,贵妃的面前已经坐了一名女子。
侍女立时就要出声,嘴刚张开,就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王源看向房顶的角落,是阿大。
贵妃看着这一幕,吓得心脏快速跳了一下,勉强勾出个笑容道:“宁国公主找本宫有何事不妨直说,本宫必然知无不言。”
王源看着卸去钗环,一张浅淡妆容却与贵妃本来面目不同的脸,若不是她以“本宫”自称,王源都不能确定眼前这个身穿次等丝绸宫妃服饰的就是贵妃。
王源挑了挑眉,心里对刚才两位乐师口中所说的“天赋异禀”突然来了兴趣。
“贵妃这副样貌与身份不配吧?乔装成这样,是要藏去哪个宫殿啊?”
王源不熟悉皇帝的后宫妃嫔,各宫主位上次她都拜访了,可瞧贵妃简单粗陋的装束,这显然是要扮演低等妃嫔。
真是好灵巧的心思,换个身份,继续藏在后宫之中,说不定过上一年两年的,就会重新出现一个宠妃。
王源不禁拍手赞叹,自己怕她提前跑路,人家不紧不慢,狡兔三窟,挪个窝继续当兔子。
贵妃浅笑:“福薄之人保命而已,不值当一说。公主还是抓紧时间吧。”
王源嘴角勾起,看吧,自己不急,就有人急。
王源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缓缓道:“你是大魏山东府孔家人。”
王源看见贵妃放在腹部的双手突然手指微屈,心里了然,这是说对了。
却见贵妃眨了眨眼,脸色僵硬地否认道:“本宫是兵部尚书王家嫡女,排行第三,公主不知道吗?”
王源勾起的嘴角不变,眼中却多了抹冷意:“多谢贵妃提醒,本公主忘了,王家的嫡女死于你手,还有王家夫人。
不过,想必这些年来,死于你手的人不止是她们两个,贵妃才会这么云淡风轻。”
贵妃的眸子一瞬间透出上位者的凌冽,盯着王源。
可对上的只是王源淡笑的脸,和嘲讽的眼神。
贵妃收回视线,微微仰头,一股久居上位的傲气自由发散:自己是孔家旁支,但天赋异禀,养出了能改变容貌的蛊虫,因而被孔家家主挑中,编入主支,赐姓王。
只是执行任务远离家乡,这么些年自己还是只养出了那一种蛊虫,基本没有杀伤力,却能在关键时刻保命。
以至于爬上了贵妃的高位,依然摆脱不了孔家的制约。
想到这,贵妃微微垂头,王源冷眼看着,心中了然。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贵妃何必遮掩?本公主从大魏追查至此,那两个乐师是最好的证据。”
贵妃抬头,再精细的改变容貌之术,也改变不了年龄,王源盯着贵妃眼角细细的鱼尾纹不急不忙道:
“本公主想知道,孔家家主究竟是什么身份?”
王源默默计算,柴济澜今年三十一岁,那贵妃潜入西疆至少三十二年了,那么孔家想要得到王家某种东西这事她应该不知道。
不过究竟找什么东西,问清楚孔家的底细,自然也就有头绪了。
贵妃摩挲着手指,淡淡道:“孔家不就是孔家,孔大儒你知道吧?因为孔家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孔大儒,他另开炉灶,重新组建曲阜孔家,二十年前声望就已盖过了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