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笑着,不急不慌道:“贵妃若是一直与我说这些,本公主有的是闲时间,就是不知道陛下缓过劲来,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赐死贵妃的事情?”
贵妃明显的变了脸色,抬头看着王源,王源的眼光直直盯过去,不躲不避,还奉送了一个微笑。
贵妃扭头道:“我本就是旁支编入的,在主家不过短短一年,能知道什么?不过孔家的势力……”
贵妃勾唇:“想必公主已经见识过了,毕竟太保远僻西疆,在大魏朝野已经传遍了。”
王源笑容不变:“所以,太上皇被你们用蛊控制了,什么时候死?”
王源问的轻松,就如说一只蚂蚁什么时候死一样。
贵妃笑容放大:“死不了。蛊养得好,千年不死。说千年有些夸张了,可养蛊的人不死,以太上皇的身份,大魏想必没有人敢做出弑君的事情。
或许那太上皇再活个几十年也不在话下,太保不要变脸啊,这个消息,太保大人可满意?哈哈哈……”
贵妃抬起手,欣赏着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指,脸带可惜的道:“听说大魏的小皇帝扬言,只要你回归,加封你为太傅呢,可太上皇不死,你敢回去吗?可惜,太可惜了。”
说完娇笑起来,满室都是“呵呵呵”得意的笑声。
王源的心沉沉的,自己一直在等太上皇死讯,虽然不急在朝朝暮暮,可一年两年的还有个盼头,几十年,还有希望吗?
还有另一个消息,自己没听过,只要自己回归,就是太傅?!
意外来的太突然,太傅啊,只要自己回归朝堂就实现了!
可自己能回去吗?
太上皇被孔家控制,不死,难道自己也有不死之身,能躲过来自太上皇皇家势力的捕杀,撑到返回朝堂听封?
王源攥紧了拳头,没有哪一刻觉的命运会这么捉弄人!
王源的脸色很难看,他打的主意一直是等太上皇殡天后返回大魏,用最短的时间实现系统划定的任务。
若他不死,自己该何去何从?
王源的心乱成一堆乱麻,贵妃笑够了,对上了王源清冷阴郁的目光,不知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的道:
“你也不用不甘心,本宫都是贵妃了,生了二皇子,有角逐皇位的机会,一步登天就在咫尺,不还是受控于孔家?
孔家,一旦沾染,是躲不开的。”
王源打断贵妃的话:“他们想要什么?复国?”
王源的心情不好,不想再试探了,直接问道,可没想到她的话让贵妃十分惊讶:
“复国?他们曾经是哪一国的皇室后裔?”
王源语塞,这是她猜的,因为孔家所作所为,明显有着皇家做事的影子和笼括。
贵妃陷入了沉思,喃喃道:“或许他们真的是想复国,亏我以往以为他们是想窃国。
对,一定是想复国,不然他们不会不全力支持本宫的澜儿的,不然澜儿继位,多简洁!”
王源看着贵妃,嘴唇动了动道:“或许,他们嫌弃你的澜儿流着外人的血?”
贵妃一下子被打击的站不住脚:“你是说血脉不纯?哈哈哈,他们以为他们是什么血脉?神兽吗?”
王源想笑的,可实在没心情,引导道:“本公主听闻,养蛊的人都讲血脉,只有血脉纯净的才能养出厉害的蛊虫,你觉的这话有理吗?”
贵妃眨了眨眼睛,不需要回答,王源已经知道了答案。
所以孔家注重血脉,纯净的血脉是不是就是那些姓王的孔家人?
王源搓了搓手指,又回到了原点,姓王到底有什么意义?
王源看向贵妃道:“你与我说说孔家家主吧。”
贵妃重新坐下,道:“孔家家主是孔大儒的妻子,王氏,应该叫王宝仪……”
王宝仪!!!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王源混沌的脑子。
因为记忆中有个类似的名字,还与她有血缘关系。
王宝嘉!
她的祖母,王一韬的妻子,王昌明的母亲!
她记着父亲与他说过,母亲的名讳是按照礼、仪、荣、华、端、淑、敏、嘉来命名的,祖母是老幺,所以取名王宝嘉。
所以,王宝仪,是祖母的姐姐,排行老二,是自己的姨祖母!
王源脑中天雷滚滚,以往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通了。
所以,孔家抓着王家不放,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祖母是她的妹妹吗?
所以孔家挖空心思要找、也找了几十年的东西真的在王家?!
如今,他们盯上自己,非要活捉,难不成以为他们要的东西在自己身上?
王源莫名想笑,自己有什么是那么珍贵的?
以为被孔家逼着逃避到西疆是因为政见,所谓的国仇,却原来是私怨。
怪不得自己天生带着蛊,同命蛊让她疑惑了许久,还以为是母亲的保命底牌得自传说中神秘的神隐门。
母亲生命尽头将它留给自己续命的,却原来源头在祖母那里。
本命蛊极为难炼,非纯阴体质不能炼成。
这些日子,王源看了许多书,尤其是廖家藏书楼的书,里面记载了很多失传了的秘辛。
其中就有对本命蛊的描述:本命蛊乃南疆三宝之一,可护主,有吊命、起死回生之效,功效十八年(这里有个线,先埋着)。
本命蛊需纯阴体质女子方可炼成,一旦破身,本命蛊进入休眠期。十八年内破体而出,重新选择宿主,直到遇到另一具纯阴之体继续成长。
至于怎么转到自己体内的,书中并没有叙述。
不过本命蛊已死,追究缘由已经没有必要了。
王源心情动荡,贵妃又说了什么听没太清,只听到说:
“孔家主或许是南面的夷人后裔,她有一套十分隆重的夷人服侍,每逢重要时刻,都是穿那一套衣服。比如,收本宫入主支,赐姓王的那日,她就穿着那一身。”
王源抬头,看着贵妃:“烦请贵妃将看到的画出来吧。”
贵妃不想动,王源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的杯子,轻轻一握,杯子化成了粉末簌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