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药的确管用。
月照服下后并未再吐血,脉象也平稳了不少,看着今晚应当是不会有大问题。
与归稍稍放下心,将两人打理干净后便靠着冰冷墙壁闭眼假寐。
后半夜时,一阵古怪的悉悉索索声将他惊动。
与归还以为出了什么变动,睁眼看向不远处,桌边烛火已燃了三分之二,月照依旧不省人事,倒是严魏庭醒了。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挣扎着看向月照,眼神在摇曳的火光中晦暗不明,正抬手伸向月照。
与归愣了一下,问:“你做什么?”
严魏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大跳,这才注意到与归,松了口气,翻身躺回去,喉咙中发出低吟,片刻后才嘶哑开口:
“他怎么样了?”
这话没头没脑,与归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月照:
“暂时应该是没事。”
严魏庭如释重负:“那就好。”
他的语气实在与他过去差别太大,与归不由侧目:“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严魏庭沉默片刻:“那姓曲的早知道殿下会派人来,早几天就派人盯着了……”
与归早已猜到这点,没说话,只借着灯光看向了月照。
严魏庭便又道:
“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与归没应这话。
他算是看出来了,严魏庭这是心里愧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月照。
事实上也是如此。
且不提他被殿下抛出去当鱼饵这件事,当初在凉上,若不是他暗中与公主里应外合摆了殿下一道,如今也不用用这种方式赎罪。
月照也就没必要受这次伤。
等回去,松云那几个怕是要恨死他。
“他明明可以把我留下自己跑的……”严魏庭又说。
与归听他语气,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月照年纪小,争强好胜。向来是下来什么任务就一定要做到的,殿下要他救你,他就绝不会抛下你不管。你也不必自责,他也是听命行事。”
严魏庭不说话了,也不知道他是觉得与归说得有道理,还是在想别的。
后半夜,与归便是听着他时不时的呻吟度过的。
外面天刚拂晓。
那神秘人就又回来了。
他先是看了看月照的情况,突然问与归:“我听说太子此次回来带了一位姓方的神医?”
“你怎么知道?”与归惊讶。
方平宏的身份除了少数几个人外都是保密的,就连皇帝也只知太子府有神医,而不知神医姓甚名谁,眼前这人怎滴看着如数家珍?
他到底是谁?
神秘人点点头:“有就行。背上他跟我来吧。”
与归心中疑惑,但并未犹豫,小心将月照背起来,转头去看严魏庭时,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撑着站了起来。
与归也不说什么,跟着神秘人走。
回到地面,门外已停了一辆破烂驴车,神秘人丢了几套衣服过来让他们换上,然后便拉着他们朝着白马大街去了。
驴车最后停在一家茶馆后巷。
背着人下车的与归看到这里,脸上难掩错愕:“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