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破组炸开城门,一营在轻重机枪和迫击炮掩护下,攻入城内。后续特务连、二营、三营也依次进城,并迅速展开。
正当栓子和郑辉荣以为战斗很快就要结束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以往伪军处于不利局面时,一般会先崩溃,要么逃跑,要么投降。现在两个营的伪军,竟然和鬼子一样,异常顽固。
特务连在北面第二道街上,遭到伪军阻击,还有十多个伪军假装投降,忽然向战士们下黑手。幸亏秦怀德和战士保持着戒心,没遭受太大损失,三名战士倒在地上。
花机关突突一阵,消灭这群伪军。接着向西继续进攻,杀出一条血路。
栓子在后面火了,狗日的王八蛋,竟然和八路军死磕,真把自己当成鬼子的狗!他让通信员传出命令,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鬼子伪军往地里打,狠狠地打!
他也捡起一杆鬼子丢下的长枪,跑到城门楼迎着乱飞子弹,拉开枪栓,砰——砰——连开五枪,打中北面街上的五个伪军。
城内两个营的伪军,由一个叫马先河的家伙指挥。他原是国军,投降鬼子后,死心塌地。他也误判形势,以为鬼子不可战胜,在他蛊惑下,他手下伪军全成了铁杆汉奸。面对独立团,伪军和鬼子一起,利用房屋,逐次抵抗。
马先河再次误判形势,他并不以为进攻县城的是独立团。他心里的独立团还在潞河休整,包河一仗,虽然独立团打的勇猛,但毕竟伤了元气。
所以,他以为能坚持到援兵到来,到时鬼子会给他记上一功,坐等升官发财。
战士们开始也有些不适应,面前的伪军好像是化装的鬼子,一个个还挺能打。去他娘的,再能打又怎样,老子就把你当成鬼子打。
战士们本就看不起伪军,汉奸,走狗,二鬼子,这都是对他们的称呼,打起来也有绝对的心理优势,就是要揍你。于是,个个铆足了劲,对着伪军就下死手,子弹能打头不打肚子,刺刀能扎心口就不扎肋骨,手榴弹也甩开来,追着伪军的屁股炸。
半小时后,独立团打下了大半个城。这时,马先河才察觉出态势不对。
进入城内的八路太多,也似乎更会打仗。马先河趴在伪军团部房顶上,亲眼看到一个八路军战士面对两个伪军,毫不手软,踢倒一个,刺刀捅倒一个,调转身,刺刀又扎进倒在地上的伪军。
马先河终于怕了,此时鬼子已经开始往城外撤退。他吓的腿软,也慌忙在警卫排掩护下,仓皇向城外逃。而北城门已被八路军攻占,只能往下跑。还没到西城门,三营杀过来,机枪手封锁了街道。
“团座,出不了城啦!”手下伪军绝望地大喊。
“进院子,死守到底!”马先河带着手下伪军,赶紧用枪打烂路北侧一座商铺门上的锁,打开门,跑进屋里,又插上大门。
捅破窗户,两挺机枪探出头来,马先河还狂妄地大喊:“来啊,谁敢上来,老子送他上西天!”其实马先河已经绝望,但他知道八路军不会放过他,只能死扛到底。
战士们看到马先河军服上的领章,应该是伪军团长,刚要发起攻击,马义赶到了。
听战士报告,躲在街口,马义看一眼商铺,两层砖楼,东西不宽,上下两侧各有一个窗口,架起枪就是炮楼。
马义告诉战士,找半干的柴火,避开鬼子机枪,在左右两边窗户旁放火,用烟熏这帮王八蛋。
“团长这是民宅。”战士说。
“打完仗,咱们重修。”马义说:“如果抓到活的,就给老子留着,老子要亲手批了这狗娘养的!”
“是。”战士们立即回转身,去找柴火。
马义继续战士控制住西门,并继续往北面打
城里百姓也烧柴火,家家户户都有。不多时,就抱来一大堆,堆在窗户旁边,火柴点着。机枪继续对着门口,战士们分列在窗户两边,摘下水壶,不停往火上泼水。干柴变成湿柴,冒起滚滚浓烟。
窗户已被伪军打烂,浓烟飘进窗子,呛的伪军睁不开眼,又捂着嘴,咳嗽不停。两边战士趁机抱着柴火,跑到窗子旁边,引燃后,扔进窗子里。连续往屋里扔柴火,屋里的烟更浓,伪军们再也忍受不住。
一楼的伪军夺门而出,战士们也不抓他们,直接开枪击毙。就这帮混账王八蛋,死了都臭一块地。
火引燃了家具,烟越来越大,飘向二楼。马先河躲在二楼,也忍不住,只觉得就要被呛死。他跑到窗口,探出身子,冲下面战士大喊:“八路军爷爷,我投降,投降——”说着,还扔下一袋子银元。
这王八蛋,逃跑还不忘带着钱。一名战士忍耐不住,举枪打中马先河肩膀。马先河一头栽了下来,被战士乱枪打死。他身后伪军有的已被活活呛死,没死的也顺着窗口,接二连三跳下来,被战士活捉,成了俘虏。
自己点的火,自己灭。战士们七手八脚,扑灭屋里的火,又把马先河扔下的银元,藏在角落里,留下纸条。等店铺主人来了,看到纸条,就会知道,这些银元算作补偿。
城内仍然枪声不断,仍有鬼子伪军在抵抗。栓子和郑辉荣也不但算劝降,命令战士,继续用火,烧死他们。烧坏的房屋,由独立团负责重建,烧坏的家具家什,由独立团来赔。
十多分钟后,藏着鬼子的院子浓烟滚滚,凄惨的叫声响彻着附近巷子。而巷子里的战士已提着木桶,防止火势蔓延的同时,也准备着冲进去救火了。
枪声仍未停止,三个营分开来,挨家挨户搜查,防止有漏掉的鬼子伪军。到了天黑,搜了一遍,又打死十几个鬼子伪军。
齐县增援来的鬼子,已走了一半的路,撞见几个从北城逃出来的鬼子。得知潞河已被八路军占领,也就没再继续向南开进,而是原路返回。它们只有一个中队和一个伪军营,自己也知道,根本不是八路军一个团的对手。
夜深了,栓子睡不着,带着吉庆,跑到城头查岗。
独立团又打下一座城,栓子停下了,坐在城头,点上一支烟。可心里总觉得空,坐在团部,总是想起赵鹏举和泥蛋。泥蛋再也见不着了,他已睡在了孟庄南面山坡上,赵鹏举也在睡着,在南水县城医院的病房里。
前面两位岗哨,一个认识,一个看着眼生。眼生的是新兵,他替代了牺牲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