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昏暗的中原关外,传来震天的隆隆声,刘十九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喃喃道。
“来吧,该来的总要来的,只是不知领兵的是仙若芸还是仙若风。”
“希望是仙若芸吧,虽然进攻会更猛烈,但却总有个头啊!”
“刘十九,你就一定能保证仙若芸一战不成就会退走吗?”
听了纤竹的话,刘十九无奈一笑。“世间哪有什么事是一定的呢?特别是关于人心,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不确定,人的善恶,变化皆在瞬间啊!”
“切,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拽什么拽?”纤竹撇撇嘴,刘十九讪讪一笑,这时铁头抱着个盒子跑了过来。
“王爷,城下送来的,说给您的。”
“看了吗?”刘十九并未去接,铁头微微颔首,脸色发白。“看了,好像是颗人心,不知是人的还是什么的,您要不要看一下?”
“不用了,收着吧。”刘十九微微摆手,负手而立,深吸口气,喃喃道。
“本王若没猜错应该是牧远山的心,看来本王还是小瞧了仙若芸,这娘们是个狠人啊。”
“不仅能这么快夺得军权,还能狠下心杀掉青梅竹马的恋人,都说女子是感性动物,看来她不是。”
“背叛者就该死!”纤竹冷冷道。“要是我,也会选择杀了负心汉。”
不过看向那还沾染血迹的木盒子,纤竹嘴角微抽,显然挖人心这种事她干不出来。
“纤竹,你不知道仙若芸有多倾心牧远山,她恨不得把命都给他呢。”刘十九感慨道。
“若是正常人,最多就是将牧远山囚禁终生,或者让他走的远远的,此生不再相见,最极端的不过像你说的气话,杀了了事。”
“可杀人挖心,绝非常人所为。”
“王爷,那她把心送给您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她看上您了,向您示好。”
“滚一边去,你看上人家姑娘,就挖前任的心示好吗?”刘十九笑骂一句,沉吟道 。
“她这是在告诉本王,中原关她势在必得,这颗心脏她会很快亲自取回去的。”
“呃……那怎么办?”铁头颠颠手里的盒子,刘十九淡淡道。“拿去喂狗!”
“呃……好主意,她在想要就去狗肚里找吧!”
铁头走后,刘十九声音冰冷道。“本王让她在狗粑粑里都找不到。”
……
亥时,仙若芸亲自擂动战鼓,发起总攻。
这次的进攻与前几次大同小异,只是陈家军换成了球国的军队。
球国的决心很大,只用伪军消耗不到一个时辰的城防,便换上了正规军,很快就在城上展开了肉搏战。
镇守东城的是周三丫,率领五千将士,打的十分猛烈,若不是球国及时换上正规军,她可能又要下城砍杀了。
城门依然由刘翎进攻,不知是受到甄公公指点,还是仙若芸的意思,他的正规军一直没有出动,就一直让义兵上前消耗城防。
西城出现了秋如狂的身影,刘十九有些意外,他已经听说仙若芸的伤就是秋如狂给气的。
可仙若芸连心爱的牧远山都杀了,秋如狂竟能毫发无伤,这点有些让他想不通。
不过秋如狂没死也好,这货的虎贲军不多了,进攻也是打酱油。
像这样的进攻,刘十九有信心打到天明,甚至打更久。
“王爷,您不说仙若芸进攻会十分猛烈吗?我看还不如仙若风呢。”由于所有将领都出动了,不用铁头领兵,他便跟在了刘十九身边。
“可能是为了麻痹我们吧,告诉兄弟们,千万不可放松警惕。”
刘十九深知仙若芸征战过数国,身经百战,论带兵打仗,绝非仙若风可比。
铁头虽然不太认可,但还是将刘十九的意思传达了下去。
战斗就这样一直从亥时打到辰时,其间只有东城进攻猛烈,刘十九已经三次增兵,才维持住局面。
望着东方泛起鱼肚白,刘十九打了一个哈欠,铁头和纤竹等人也揉捏着眉头,显然都已感到困倦。
真要是拼个你死我活,肾上腺素飙升,他们也不至于这般,可就这样不温不火,才让人难受,睡肯定是不能睡,打人家又不全力进攻,就这样耗着。
“王爷,仙若芸不会想要耗死我们吧。”铁头望着城下丝毫没有退兵的迹象。
“铁头哥,现在我好像明白王爷的意思了,确实是一战,可这一战打多久,就看中原关什么时候坚持不住了。”
纤竹的调笑,刘十九并未在意,淡淡问道。“我军情况如何?”
听刘十九说正事,铁头站起身,郑重道。“卯时末将统计得出,西城五千兵马,死伤一千左右,城门上五千兵马,没有损伤,不过城防物资要消耗没了。”
“至于东城,损失有些大,原本的五千兵马打没了,又增兵了三次,增援的兵马是从瓮城和城内调拨的。”
“现在瓮城只有五千兵马了。”
“如此说来,这一夜我们打没了将近两万兵马吗?”刘十九有些不敢置信,铁头无奈的哀叹一声。
“唉,原本我们就剩下四万兵马,现在就剩下两万能战斗了,还都是煎熬一夜的疲惫之师。”
听闻此言,刘十九顿感不妙,起身拿着望远镜向城下望去,只见一里外,一队黑袍骑兵,不断在三军中来来往往,仿佛在指挥调度。
“铁头,告诉兄弟们打起精神,真正的进攻可能就要开始了。”
“告诉石大锤,城防物资要没了,就将这些城门楼都拆了吧,墙垛也都推下去。”
“是,王爷!”铁头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快步向外跑去。
纤竹并未当回事,笑道。
“刘十九,这样下去都不用敌人打了,你自己就把中原关拆成平地了。”
“哈哈哈……是啊,本王把养心殿都拆了,那里满是我们的回忆啊。”刘十九哈哈大笑,笑声中却满是苍凉。
“纤竹,你去找如花姐,让她去哒哒哒那里,打着探望的名义,聊天时把这两封信的内容透露给鹰斩秋。”
“切记不能让鹰安夏知晓,这期间不要让她们姐妹见面,将鹰安夏交给谢旺业吧。”
“还有不要放松对鹰斩秋的看管,不过也要提醒一下青胖子,该打盹还是要打盹的,既不能让鹰斩秋逃出去的太轻松,也不能看得太死,这个度让他掌握好。”
“好,你先别出城门楼,我去去便回。”纤竹知晓此事关系重大,接过信件叮嘱一声,犹如一头母豹子,双脚蹬底,三两步就冲了出去。
刘十九笑了笑,暗道一声好姑娘啊,平时不着调,正事一点不含糊。
可他并未听从纤竹的叮嘱,转身就出了城门楼。
不出也不行,石大锤派人来搞拆迁了。
“大锤,城防物资用的这么快吗?”
“王爷,刘翎动用正规军了,开始玩命了,开水,大火,都不管用了,只要有个缝隙,他们就往瓮城里冲。”
听闻此言,刘十九四下打量,只见东城的拼杀更加猛烈,西城的敌军竟然也攻了上来,显然也换上了正规军。
而且看其攻势,很可能其中还混合了北府军。
“好个仙若芸,留下秋如狂竟是为了麻痹本王。”
刘十九拔出佩剑,向西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