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许徳祯篇
我叫许徳祯,上学的时候,很多同学都说我这个名字显得老气,像是四五十岁的人。
但是我并没觉得这个名字不好。这是我父亲为我取的名字,其中倾注了他的全部用心,我很喜欢我的名字。
不过,今天不聊我的父亲,还是聊一聊我的师父吧。
我父亲是一位幕后英雄,我师父就不一样了,他是最闪耀的那颗星辰。
第一次见师父的时候,我才六岁。那一次见面的原因是,哦对,处理我生物学父亲的后事。
虽然嘴上说着,父子关系不是靠那一点点遗传物质决定的,但是在第一次和师父相处的时候,我还是有一些忐忑。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这句话是后来师父找我配音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但这个道理,我很小的时候就懂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传了很多年,也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一座大山。
第一次见到师父时,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也因此,更加害怕他会对我怀有成见。
是我多虑了。师父,是继我爸爸之后,第二个在完整的知道我的身世之后还能对我丝毫不怀有偏见的人。
我想,可能是因为老天也怕我走错路,所以给我安排了一个正直坚定爸爸之后,又给我安排了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
认识的第一天,师父用一根弹力绳给我讲了一个道理。
虽然,很多年以后,我也没想明白,那时候还是一条单身狗的师父,怎么会随身带着一根女士用的弹力绳。
但是,那个用弹力绳讲明白的道理,也成功把我的一生都约束在了通往正面的道路上。
在拍完《末代皇帝》这部戏之后没多久,在两位师爷的见证下,我把对师父的称呼从“老师”改成了“师父”。
师父说,本来没想这么早就和我定下师徒关系的。但是没办法,是我太抢手了,怕下手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师父有很多好大哥,我有很多好伯伯,他们看我的眼神啊,还真是令人怕怕。
我本来以为,我会很平和地在师父和爸爸的羽翼之下成长,直到后来,我从网络上看到了更多师父与我亲生父母之间的过往。
那是,师父在拍摄《大秦》那部剧的时候。因为这部电视剧昭示天下一统的特殊意义,在拍摄期间,所有主创都面临着风暴。
师父他,当然站在风暴中心的那个人。一群Ip不明的网军出击,把师父从出道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逐一翻出来做文章。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在我出生之前,我师父他就和我的亲生父母有过交集。
我当然知道,师父他没有错。
我的亲生父母...唔...司马槐和张锦书这两个人,他们会落到最后的结局,九成的原因在于,他们自己选择了错了的路,而剩下一成原因,在于巧合。
不论如何,也都怪不到师父的头上去。
可是,我的心里终归还是有一个难以解开的郁结。
我以为自己把心思隐藏得很好,并没有在师父面前展露出来。
我只是,在爸爸问我,是跟着他去新驻地,还是留在大陆跟着师父的时候,选择跟在了爸爸的身边。
然后,就是好几年都没有再见到师父。
我自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毕竟,我也没有刻意躲着师父。甚至寒暑假,还会主动和他联系,问问他能不能去剧组锻炼。
不过是因为档期不凑巧罢了,那些年里,我和师父总是一次次地擦肩而过。
就连那一年,我参与了演出的电影《流浪蓝星2》在我爸爸工作的城市举办首映会,我也没有见到师父。
因为那时候,他把我安排进了一个在天山省取景的剧组。我们不仅又一次擦肩而过,而且各自所处的位置几乎分隔了整个华夏。
再一次见到师父,我已经十五岁了。
宝岛的教育条件还是不行,我要上高中了,爸爸还是决定让我回燕京上学。
这件事,通知了师父,师父很快帮我办好了转学手续。我以为到了燕京之后能见到他,心情是激动中夹杂着一些小忐忑。
最初逃避着见他的那一点点小小的别扭早就已经消失得烟消云散了。如今忐忑,仅仅是因为,久别重逢,怕他变了。
可是,来机场接我的只是从司机一路升职成为了双木成林后勤部总监的高叔叔。高叔说,真是不巧,林总他临时有事回田城了。
我也说不上自己那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我没有上高叔的车,甚至没有出机场,而是连行李都没有拿,直接跑去出发口,买了最近一班去田城的机票。
见到师父了,他几乎没有变,我快要和他一样高了。
但是,他还是很顺手地摸我的头。
我想抱着他哭一场,又觉得那样太矫情了。眼泪在眼眶里含着,不知道该不该落下来。
师父说:“小祯,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啊。”
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年的那么多擦肩而过都不是巧合,而是师父故意安排的。
他不仅轻易地看出了我的小纠结,而且,对于此,他也是介意的。
师父教我做人的道理,遇上其他事情,他总会耐心地引导我走向正确的方向。
但是这件事情与他有关,所以他不想对我有任何的干扰,只想让我遵从本心找到答案。
可是师父,我的答案,我早就已经找到了啊。
我对于我们师徒之间这总是在擦肩而过的八年耿耿于怀,师父却不是太在意。他还笑着说:“你这时候回来的正好,正好参加我的婚礼。”
婚礼?师父要结婚了?
原本在犹豫要不要掉下来的眼泪,终于是止不住了。
我想,我当时的语气一定委屈极了。我问他:“是不是我不来见您的话,您就连婚礼这种事情都不准备告诉我了?”
师父依旧是笑得一脸慈祥:“没有啊!我本来就是准备让你当我的花童的啊!”
花童?花童不应该是三头身的可爱小娃娃来当的吗?我都十五岁了,快和师父一样高了,就算要出席他的婚礼,也应该是当伴郎,而不是花童吧。
可是,师父只用一句话就让我接下了花童这个活儿,甚至还觉得心怀愧疚。
“小祯,我上一次见你,你才七岁。在师父的心里,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娃娃呢。”
可恶...明明知道这句话就是师父在使苦肉计,而且明明我们八年没见,他也要负很大的责任,但是这一句话,还是轻松地降服了我。
当花童,就当花童吧。
什么,你们问我师母是谁,她和我师父是怎么认识的?嗐,那可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呀。有空,再讲给你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