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可见,她也就偶尔、偶尔、真的就偶尔忽悠一下他们两个。
“麻麻?”弟弟直勾勾地看着程曦,小表情别提有多可爱了。
哥哥也叫道:“麻麻?”
“唔……”程曦睁开迷离的眼睛,振作精神调了个闹钟:“给!真的给。妈妈骗你们就是小狗,半小时起来就给你们好不好?”
“唔……行吧!要……算话……哦!”弟弟左右晃了晃自己的小身板,貌似有些小开心啊!
听到满意答案的哥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那麻麻……快快……觉觉!”意思赶紧的睡完起来,给他们糖果。
程曦尽量和颜悦色对着两个小家伙说:“那妈妈真的要睡咯,小嘴巴乖乖的,要静悄悄地哟!”
“喔……”小家伙两个敷衍的语气,晃了晃一节节的嫩胳膊,随即投入到自己手上的玩具里。
这样“母慈子孝”的画面就这样维持了一段时间,院外的胡同巷子,迎来了风尘仆仆的归家之人。
早上的旭日阳光,拨开云雾,却腻歪着陆谦那汗津津、有些许发酸臭味的身体。他在火车站上已经长达四十多小时了,味道可想而知。
今儿个一大早,他就抵达了京市站,先是回校处理了这次外出的事情,汇成那一份份报告,最后终于得以休息回家。
不过,陆谦先不急着赶回家。他先是去了一趟供销社买半个猪蹄、一只老母鸡、称了两斤糖果、两斤的小饼干,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家里走去。
许久没见她了,他有些激动却又有点心疼。她大抵又瘦了吧,照顾两个孩子可是太累了。他外出之前的时候,依稀记得那个小的又那么磨人,有种恨不得上手打一顿的感觉。
陆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既眷恋又恋一人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结了婚,有了媳妇自动就有了恋家的感觉。又或者说,仅仅是他这样的少数人而已。
这一别又是大半年过去了,连过年他都没时间回来陪她和父母,还有孩子一起过。都是过年,好在有了两个小的,大抵是不会安静的。
虽说是回京市学习,不过陆谦却是长城上面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在党和人民群众面前,都是一切以他们为前提,无所谓地方,自然是要服从命令的。
当陆谦路过胡同巷子转角的石桌上时,只见围坐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他本能的向其打招呼:“您老人家几个又打牌呐!不怕晒吗?”
那几人并不是谁,而是康曼华那几个老牌友。
只见听得熟悉声音的康曼华几人同时合上手里的牌缓慢转头,“怕甚!咱们这些老骨头,晒晒更健康。”来不及看人,话先脱口而出。
回头一看是陆谦,纷纷说道。
马有德说道:“呀?小陆你这回来了呀?”
“真的又好久不见了小陆。”庄海平笑眯眯地望着他,眼里是对小辈的慈爱。
“对啊,这得有大半年了吧?”高慧安一边高声说着,一边又瞅着陆谦的包裹。
“赶了一路辛苦了吧!赶紧回家去吧,小程和孩子该高兴坏了。”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陆谦,康曼华倒是说得真心实意。
“嗯,早上到的。”陆谦从袋子里抓了些糖果和饼干放石桌上,简单回答道:“刚忙完回来。这些糖果和饼干给你们当一下小零嘴,我就先回家了,有空再与您老人家几个唠嗑啊!”
“行啊!”几人说笑着。
陆谦点头示意后便转头回家去了。
高慧安在背后望着他,“这小陆可真舍得,这大包小包的。怪不得小程平日里也大手大脚的,原来是小陆给带坏的。”
“小高,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离家久了,回来总得带点什么吧!”庄海平啧啧说道。
“就是,不买些好吃好喝的,怎么孝敬父母?怎么哄家里的媳妇?怎么哄家里那几个孩子?”马有德说得头头是道,语气意味深长,看来也是有体验的人。
康曼华笑眯眯的说道:“是啊,带了东西都未必能哄得住那两个小家伙,何况是不带?你们说是吧?”
她可是记得陆谦外出前孩子还没记事,现在都奶奶呼呼的叫人了,小嘴叭叭的可招人稀罕了。
“哈哈哈!还是华大妹子你懂,话说今天小程怎么没带哥哥、弟弟出门遛弯啊?”说起这两个小家伙,庄海平都有点想念了。
“对啊,平日这个点弟弟都要上手“指挥”几下了。”当然是瞎指挥了,不过马有德他们也不讨厌,只觉得孩子童趣。
“估摸今日休息一天吧!”高慧安猜测着,随即又说道:“好啦好啦!言归正传,赶紧的!出牌了!”
别耽误了娱乐的好时间,晚点又该散局回家吃中饭,又午休,下午再出来活动,这也玩不了多久。
这几个老人也就那么点闲情,除了打牌、什刹海公园那遛弯儿,然后就是在家了。
远点的地方,他们也走不动了。只能围绕着家里方圆几公里的地方活动着,一天又一天然后直至生命的尽头。
老人们的絮絮叨叨的岁月嗓音,飘进了谁的心里,谁也说不准。
终于,这边从行李里掏掏捡捡的,陆谦才找出了家里大门的钥匙。再找不到,他都准备翻墙回家了。
刚刚喊了几声,没人应。陆谦以为程曦和孩子们没在家,正准备实行第二计划呢!好在,钥匙终于被翻找出来了,没丢!
进了院子,陆谦的心忽然就像那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的。这院子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的是像在圭城的小家,陌生的是这不像他之前京市的家。
此时的院内绿蔬满园,正迎来了它今年的最后一个丰收季。
来不及多细想,陆谦大步流星的拿着东西去厨房和客厅放好,回房间准备拿着衣服冲个冷水澡。
临近卧室,忽然他听到卧室内传来笑声小声奶声奶气的话音,“锅锅……兔兔……糖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