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建筑宏伟,高楼四起,街道整洁。
人来人往,人水马龙,货物繁多,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辆马车穿行于市井中,通行顺畅,不一会走入官道。
哪怕皇初岭阅览缘国各地,见过各自繁华,可刚踏足皇城,也不由感到惊讶。
他眼底藏着笑意,心底欣慰。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子卿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真是辛苦他了。
只不过他长期在外,脱离朝政许久,不知能否胜任。
他怀着襁褓里的小孩睡觉被吵闹声吵醒,不老实地扭动着身体,吓得他回神查看。
皇初岭轻轻拍了拍小孩,轻声哄着:“小宝乖,等会就到家了。”
小孩似是听懂了,渐渐安静下来,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真乖。”皇初岭低头亲了亲小孩的脸颊。
这时,一名侍从走上前来,恭敬道:“殿下,已到宫门外。”
“嗯。”
皇初岭怜爱地看向襁褓里粉雕玉琢的小孩,似想到公孙纤灵,轻轻叹气,“不知你娘在何处,是否安好?都怪爹无能,没能把你娘也带回来。”
他本想将孩子安顿后再去寻纤灵。
但子卿像另有安排,让他留守京城,稳住朝政,巩固势力。
他则去寻找纤灵。
想到这皇初岭心生愧疚,他曾向子卿保证会保护纤灵,但他把她弄丢了。
自纤灵失踪后,他许久未曾安眠。
每每闭上眼,他总会想起纤灵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惶恐不安,身体不住颤抖。
倘若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只求她能平安。
他怀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他的思绪,眼珠转动了几下,安静不出声。
皇初岭整理了下衣衫,轻声道:“小宝,我们到皇宫了。”
小孩眼睛睁大,神情激动。
皇初岭抱着着小孩走出马车,往左侧一看,姜子卿、刘尧洵和他的老师梁御都在。
这一场景他匆匆离开京城的场景重合,让他感慨万千。
子卿还像当年般冷清稳重,气场强大。
尧洵依旧痞气潇洒,但却多了几分沉重。
皇初岭想到他和穆以琳,微微叹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他看向梁御,眉头紧锁。
自从他离开鹿鸣山后,他的老师便前往麟国去寻王将军的尸体。
之后,寻找无果,他便陪在麟国长公主身旁,游历各国。
两年前,他与纤灵游历途中曾遇见过老师梁御,但也是匆匆一别,未曾促膝长谈。
如今再次相见,老师头发灰白,眼角皱纹加深,整个人苍老不少。
皇初岭快步走上前,先是对着梁御行了一礼,说道:“老师,许久不见。”
梁御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初岭,你能平安归来就好。”
接着,皇初岭看向姜子卿和刘尧洵,感激道:“子卿,尧洵,好久不见了。”
姜子卿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孩子身上。
小孩看向他,吓得不敢动弹。
皇初岭不自主抱紧襁褓,面露羞愧,犹豫开口:“子卿,我,纤灵……”
姜子卿神情淡淡,打断道:“这便是小宝吧。”
皇初岭低头看着孩子,眼中满是温柔:“正是。”
这时,刘尧洵凑过来,笑嘻嘻地逗弄着孩子:“哟,这小家伙长得真可爱。”
他看了眼皇初岭,再看向姜子卿,调侃道:“以他爹娘和舅舅的容貌,今后不知道他得迷倒多少京城贵女。”
皇初岭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就你没个正经。”
众人寒暄了几句后,姜子卿说道:“岭哥,先随我进宫吧,有些事情要与你详谈。”
皇初岭点了点头,将孩子交给跃跃欲试的梁御,嘱咐了几句,便与姜子卿一道离开。
梁御满眼星星地看着怀着小宝,笑得像一朵花似的。
襁褓中的小宝,头发浓密,皮肤白嫩,鼻子小巧,眼睛如黑葡萄般圆溜明亮,脸蛋如发面馒头,手臂如白玉藕节,让人不由心生宠溺。
小宝并不怕生,见到他们那一刻眼睛闪亮,欢快地抬起手要去摸梁御的脸。
刘尧洵见小宝笑得欢快,心都化了。
梁御宠溺笑道:“这孩子像他娘。”
刘尧洵吃惊,“舅舅,你见过公孙纤灵?”
梁御点头,忍不住感慨:“曾经遇见过她和初岭两人,她容貌倾国倾城,堪称绝世,老夫见过一面,便久久难忘。”
“起初老夫不解初岭放弃登基,随她远走他乡,但看见她那一刻,老夫理解了初岭的选择。”
“毕竟佳人难求啊!”
刘尧洵轻笑不说话,若有所思地看向梁御怀中的小宝。
他察觉到小宝眼底藏着失而复得的欣喜,感觉小宝好像早已认识他们。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姜子卿和皇初岭将所有事情都商议妥当后,天色将晚。
皇初岭望向窗外,心思飘向别处,“子卿,你要去看一眼孩子吗?”
姜子卿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书,微微摇头,“明日吧。”
皇初岭了然,站起身,“辛苦你了。”
说完,他匆匆转身,脚步凌乱地前往东宫。
还没到东宫,便听到东宫内传来的欢笑声。
他站住脚,心中泛起一丝欣喜。
前世,东宫冷寂,纤灵离开后鲜少热闹。
小宝跟他一样,在东宫度过了孤独的童年。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纤灵离开后,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寻找纤灵和忙于公务上,鲜少关注小宝。
不是他不爱小宝,而是他的到来并非他和纤灵本意,而是政治的产物
这一世与前世不同,小宝是他与纤灵爱的结晶。
当初纤灵怀上小宝时,他惊喜又恐慌。
他有他的私心,害怕纤灵因为小宝而冷落他,更害怕纤灵怀孕难受。
那天晚上,他一夜未眠。
他看着因孕期烦躁而辗转反侧纤灵,紧紧将她抱着,把头埋在她洁白细嫩的脖颈,
“纤灵,对不起,我应该克制的。”
“如果可以,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要孩子,好吗?”
话音一落,他感觉到纤灵身体一僵。
他本以为纤灵会因为他的自私而生气,没想到她捧起他的脸,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她明媚的面容上,眼睛闪烁光芒,拉着他的手放在她肚子上,
兴奋道:“楚岭,我现在很开心。”
“在听到孩子到来那一刻,我也很慌张,但一想到是我们相爱的结晶,我反倒很期待他的降生。”
……
他受她情绪感染,心生期待。
纤灵失踪之后,他伤心欲绝,想尽办法寻找她的踪迹。
但他没有忽视小宝,反之他对小宝极其爱护。
因为小宝不再是政治的产物,而是他与她爱的证明,是她拼命诞下的宝贝,所以他不希望小宝受到半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