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彼此对视一眼,暗中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先前开口的船老大随即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几个便辛苦些。只是这船资,每人需一两银子,每匹马也得算一两。诸位若觉得可行,我们即刻开船。”
这报价,显然是在趁势抬高。一人一马二两银子,这何止是翻倍,简直是涨了数倍之多。
不过,公孙易对此倒并不吝惜钱财,他更忧心众人的安危。船只一旦驶入河中,便入了对方的掌控范围。万一这些船夫起了歹意,自己这些人就如同待宰羔羊,任人拿捏。此等状况,绝不能发生,必须提前做好周全准备。
公孙易向来不会将自身安危轻易托付他人,因此,在点头应允的同时,他也暗中做了部署,提醒众人提高警惕,严密监视船夫的一举一动,绝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秦安领着一半人登上了另一条船,剩下的人则跟着公孙易。
众人刚上船,舱里便走出七八个船工,他们熟练地帮忙牵马。原来,这些船工负责划桨摇橹。他们个个精壮,袒露着上身,皮肤被日光晒得黝黑发亮,一看便是长期在水上劳作的人。由此可见,他们的水性必然不俗。公孙易素来怕水,见到这些水性好的人,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羡慕。
不多时,马匹和行李皆安置妥当。随着船老大一声高呼“开船”,船工们齐心协力,船只缓缓离岸,朝着河心驶去。
这一段河面宽阔,水流相对平稳,两条船的行进速度极快。照此速度,天黑前应能抵达对岸。尽管一切看似正常,但公孙易始终不敢有丝毫懈怠,时刻保持警惕,唯恐出现意外状况。
他暗中安排人手,仔细留意每个船工的举动,确保这些人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事实证明,公孙易的这份小心谨慎,实在是一点都不为过。当船只缓缓驶过河中心时,突然剧烈地打了个旋,随即停了下来。
公孙易心头一紧,立刻察觉出情况不妙,毫不犹豫地快步朝着船舱外走去。然而,他的脚刚踏出去一步,就听见那个船老大扯着嗓子,大声地喝道:
“船上的客官都仔细听着,兄弟们实在是没了力气,各位可否赏点酒钱,让兄弟们提提神?”
到了这时, 公孙易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是遇到水寇了。此时他倒是平静下来,没了刚上船时的那份紧张。他从容不迫的来到甲板上,脸上挂着一副戏谑且略带轻蔑的神情,目光直直地盯着站在甲板上的这帮心怀不轨之人,嘴角微微上扬,不屑的笑道:
“该付的船钱,我们早就一分不少地给了,不知你们此番又是何意?”
在公孙易锐利的目光中,对方这几个人已然是不折不扣的死人了。因为庄小兰此刻就静静地站在船夫身旁,虽然她的剑尚未出鞘,但以她的身手,船老大绝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更别说是妄想前来威胁了。而且在船仓的暗处,好几把弩箭早已对准了这些人,只要公孙易一个手势,瞬间就可以要了这些人的性命。
可这些水寇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一个个依旧满脸张狂,纷纷大声叫嚣:
“想保住小命,就赶紧把所有的钱财统统留下。不然的话,就把你们全都丢进河里去喂鱼!”
公孙易听了,神色依旧镇定自若,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毫不在乎地往前凑了凑,眼神中满是嘲讽,冷冷地说道:
“你们确定真要这么做?事到如今,你们还真的以为有这个实力?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船开到对岸,别痴心妄想干坏事,都规规矩矩的,否则到时候后悔的,可就是你们自己了。”
面对公孙易赤裸裸的威胁,水寇们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船老大更是不屑地说道:
“呵呵,看来你们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怕死啊。今天要是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真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了。来人,动手!”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那七八个船工立刻化作恶魔,同时抽出寒光闪闪的短刀,恶狠狠地朝着公孙易一行人杀来。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迈出第一步的瞬间,从船舱里突然传来一阵“嗖嗖”的尖锐破空声,紧接着就是几声凄厉的惨叫。只见冲在最前面的三人应声倒地,每个人的身上至少插了三四支利箭,支支都精准地命中要害。不过转瞬之间,他们便没了气息,死得不能再死了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宛如一记惊雷,瞬间惊呆了剩余几个举着短刀,正蠢蠢欲动准备往上冲的水寇。他们都怔怔的立在当场,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船老大一见形势不妙,脸色骤变,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转身就想要跳河逃跑。然而,庄小兰岂会给他一丝一毫的逃脱机会?几乎在同一瞬间,一把泛着森冷寒光的长剑,如鬼魅般精准地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庄小兰语气冰冷且透着十足的威慑力,厉声道:
“别动,再敢轻举妄动,立马让你脑袋搬家!”
与此同时,船舱里冲出来五六个手持弓弩的护卫,齐刷刷地对准了剩余的几个水寇,将他们严严实实地围在了中间。
这些水寇平日里嚣张惯了,哪曾见过如此阵仗?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扑通扑通”地接连跪在了甲板上,磕头如同鸡啄小米一般,嘴里哀嚎着大喊饶命。
而那船老大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也跟着跪在甲板上,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样子极为凄惨。
他一边痛哭,一边苦苦求饶:
“几位大爷行行好,饶小人一命吧!小人真是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几位大爷。还请几位大爷高抬贵手,放小人一条生路。小人保证,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公孙易就算再傻,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这些人手法娴熟,一看便是惯犯 ,定是没少害人,若是放虎归山,恐怕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