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趴在餐桌上，单灵灵叼着筷子，这才知道曾经的章尾山和她所熟悉的章尾山差距实在是有点大了。
单灵灵和王子煦看到了他们的师祖，也就是刁苍和阴玄的师父。
那位老人家十分的严肃，他说话、走路、做事全都一板一眼，严肃又认真，刁苍坐在他的左手边，开饭前，还为他敬了一杯弟子茶。
“师父，您喝茶。”
刁苍收住了脸上的其他表情，只留下了沉稳，他很恭敬的微微弯腰，双手捧着茶杯，递到了自己师父面前。
老人看着刁苍，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点了点头，接过了茶杯。
“坐吧。”
刁苍恭敬落座，他坐下后，桌子下首的阴玄才缓缓坐下，拿起了筷子。
而现在作为外门弟子的单灵灵和王子煦，根本没有上主桌吃饭的资格。
“咱们师祖还喜欢搞这种等级制度啊？”王子煦小小声的和单灵灵咬耳朵，“姐夫知道吗？”
“老一辈不都这样？”单灵灵嘴唇不动的回应他，“这还是有皇帝的年代呢。”
“但是我看姐夫和师父平时都不怎么……”
王子煦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刁苍微侧过头来，对着两人甩来一个眼刀，王子煦一下子闭了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小心被揍。”单灵灵一本正经的举起筷子，乖巧坐在那，就等着师祖一声令下开始吃饭了。
“吃吧。”
师祖终于慢条斯理的喝完了手中的茶，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拿起了手边的筷子，沉声说道。
“好嘞，师父！”
刁苍一瞬间抛下了刚刚刻意装出来的一本正经，他动作飞快，单灵灵还没看清，他都已经把菜塞进嘴里了。
“嘶——”王子煦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这个疑惑终于有了答案了。”
“啥疑惑？”
“咱们山上，到底是因为师姐你吃饭太快，导致师父不得不加快速度，还是因为师父吃饭太快，你不得不加快速度……”
“这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今儿我找到答案了。”
王子煦侧头看了一眼主桌上的刁苍：“显然是因为师父吃的太快了。”
“我错怪你好多年了啊，师姐……”
倒也不是。
单灵灵夹起了一筷子青菜，放进自己碗里，她仔细回想起去到章尾山之前的事情，自己好像吃饭速度一直都不慢。
饿的时候，一个大馒头，她三口都能啃完。
而且她总觉得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导致她每每吃饭都像个无底洞，怎么都吃不饱……
但是刁苍的吃饭速度，也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
想想虎娃和二狗小时候的经历……倒也不是很让人惊讶的事情。
面前的菜碟很快就空了，阴玄也一言不发的吃着，而师祖，来回看着两人，轻轻叹了口气。
听见了自家师父的叹气声，刁苍瞬间停住了筷子，他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瞪大了眼睛看向老人。
“师父，怎么了？”
“为师今日一直在想，你们俩啊，都这么大了。”
“……嗯，徒儿和师弟上山十年了。”刁苍应了一声，师祖点了点头。
“玄狐大人将你二人送上山来的时候……”师祖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你们啊，还是两个瘦瘦小小的小不点。”
刁苍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自家师父，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阴玄则有些不耐烦，他闷闷的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菜，什么也没说。
“还挺怀念的。”师祖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玄儿那时候病得都快要没气了，若不是玄狐大人动作及时，就算是神尊来了，也没有回天之力啊。”
刁苍看了阴玄一眼，点了点头：“此事徒儿对神尊和玄狐大人感激不尽，一直铭记在心。”
“若有机会，徒儿定会报答神尊和玄狐大人的救命之恩。”
“你有心便好。”师祖欣慰的看着他，“你们好好维系章尾山，多行仗义，神尊会很欣慰的。”
“徒儿明白。”刁苍对着老人拱了拱手，“徒儿和师弟都会谨遵神尊与师父的期待，不负所托！”
说到这里，刁苍见阴玄全程都没有任何反应，干脆从桌子下踢了他一脚，阴玄那没有感情的眼神望向了自己的师兄，刁苍赶紧对他使了使眼色。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阴玄小声叹了口气，学着刁苍的样子，对自家师父拱手道：“徒儿也是。”
“好好好。”老人露出了开心的表情，他碎碎念道，“苍儿是章尾山上，多年来未见过的天才，你现在都把为师的本事学了九成，剩下的……有机会为师带你去见见神尊。”
“由他亲自传授于你。”
“玄儿呢……”老人看向了阴玄，“玄儿也不差，而且你的努力为师一直看在眼中，说来真是可惜……”
“若你们俩并不是同时拜入章尾山，那章尾山的未来，就会有两位无比出色的掌事，替神尊维系苍生了……”
听见了自家师父的这句话，阴玄整个人猛地一僵，手中的筷子磕在了眼前的盘子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师父，您知道徒儿并无心接手掌事之位。”刁苍没注意到自家师弟的反应，他对着老人解释道，“徒儿的性格，也不适合……反倒是师弟，他更适合……”
“这事儿为师可做不了主。”老人摆了摆手，“需等神尊定夺。”
“你二人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为师会将你们的情况同神尊如实禀报，一切，都等神尊做下决定吧。”
“……好的，谨遵神尊吩咐。”刁苍一下没了话，他对着自家师父抱了抱拳，“师父，徒儿吃好了，先告退。”
“去吧。”老人点了点头，刁苍站起身来，回头看向了一直在偷听的单灵灵和王子煦，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用完晚饭后，来我的小院找我！”
“好的好的，师……”
王子煦回答得最快，他差点脱口而出“师父”二字了，单灵灵赶紧踩了他一脚，王子煦猛地改口：“好的，师兄！”
刁苍这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离开之前，他皱眉看了阴玄一眼，却见他还是慢条斯理的继续吃着晚饭，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