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平踏出一步。
轰!!
一半圣一半魔,眸光锋利似剑芒,洞穿扭曲苍穹。
这时候人们失神恍惚。
此刻的许宴平威严的让人胆寒,之前对他咆哮的诡异瑟瑟发抖,怪异王尊不敢在对其咆哮,甚至低下脑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第三个树人一样的怪异王尊害怕,许宴平透发的气机强大而可怕。
许宴平袭向祂。
“你编故事,但又有何用,你可知我生前为何人!”
“我以武入世,斩尽贼邪,百姓皆称为我无名将军,我生前的剑饮血无数,你一笔墨,写尽神明一生亦无法与我生前所弑人流血相较。”
“你……”
祂脸色变化。
言语间,剑已经杀来了,依旧是对着祂的眉心。
这样的情况让祂愤怒到了极点,两个大恐怖搏杀,其中一方不管怎么打架都是对着一个地方,不管是什么角度,什么样的契机,就是认准一定要打一个地方,这搏杀下来,另一方完全就是心如止水也要其波澜。
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连基本的历史都不懂,你有什么能力撰写历史。”
许宴平剑光更加澎湃,似天海澎湃涌动。
“人间的东西罢了,我写什么你就该是什么!”祂彻底不再平静,身上涌动火焰。
祂低沉喝声。
刹那,四方天地无穷密密麻麻的文字出现,这些文字有华夏文字,也有古希腊文,更有英文,文字种类数不胜数,其中华夏的文字最多,仔细注意的话会看到上面文字写的是曾经的一个个英杰。
张三丰的名字在万千文字中出现,简单的笔画让人一下子就看到了。
这些都是祂曾经撰写篡改的历史,任由自身喜好肆意改的他人历史!
祂身形猛地停止移动。
噗嗤——
剑刺入其眉心。
猩红色的鲜血炸开,在飞溅向远处时血液化作一个个黑色的字。
天空上的黑色文字像是本体受到伤害,剧烈的颤抖。
祂任由自己的被洞穿,手中的笔虚空一划。
[人间最后一位神,现在死去]
轰!!!
许宴平身上的火焰炸开,挺拔的身躯猛地一颤,无穷无尽的压迫从四面八方压落。
文字全部汇聚过来,像是无形的天地意志压迫!
看到这一幕。
所有人心脏猛地一颤!
文字似刀似枪,又似无坚不摧的剑,形成黑色大幕涌向许宴平。
一个巨大的黑色囚笼出现。
祂的身体在天穹中踉跄。
眉心的血汩汩。
金童玉女看到,祂们齐齐飞来,口中吐出黑气。
两人将自己的生命奇迹分给了祂,祂们正如所见那般,金童玉女,辅助祂的两个小神,祂们面色肉眼可见的漆黑,身体都是瘦了一圈。
中间的祂抒写文字。
[恢复我的身体]
文字一出。
一瞬间,虚空无数的文字出现,填补受伤的身体。
文字在半空中化作血液重新进入祂的身体,祂的身体仿佛是最纯粹的文字组成,每一个字都是充斥着不祥,常人如果被其中一个文字沾染,必然不祥加身。
世间曾经有人言。
人终有一天会死,但是文字却可以被记录,永久存在。
祂神情一怔。
额头的伤无数的血水填补,伤口却不见愈合。
“你的伤口愈合不了。”金童玉女开口了,祂们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两人此刻的身体又瘦了一圈,面露出惊恐之色。
“别恢复我。”
祂制止了金童玉女继续恢复。
文字会被永久记录,不会灭亡,但是现在这个话似乎要被打破。
祂不灭的文字怎么都无法修复,伤口有黑金色的剑痕,怎么都无法消除,可以想象的到以后祂会一直顶着这样的伤势活着,身上被留下这道疤痕。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剑疤也是一个不灭的“字”。
字为:一。
祂写出[镜]字,一面镜子出现在面前。
看着额头上的伤痕,长留的剑痕驱除不掉,祂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神明心中早依旧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我会好好地写一本故事。”
祂低沉道,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情绪在其中,四方的怪异发抖得厉害。
“我道你一声祂,不代表你真的就是神,在我眼里,你们皆是妖魔鬼怪,妖邪者,该杀!”
平静的空灵声音陡然间在乾坤中荡开。
祂和金童玉女猛地转头看向黑球文字囚笼!
噗嗤——
城隍剑从其中冒出,如同之前刺进祂的眉心。
不见有丝毫的多余动作。
剑尖自上而下落下。
轰隆一声,黑色的文字宛如盛开的绚烂烟火在苍穹中炸开,爆开的那一刻不断溃散与寂灭。
没有等祂们反应过来。
剑已然临至。
金童玉女的身体当场炸开,惨叫声在苍穹响动,唯有这声音意示着祂们之前还存在。
两者炸开化作漫天血雾。
中间的祂痛苦大叫,快速的后退,祂握笔的手被斩掉了,不是整截的切断,是辗轧的爆碎!
许宴平的身上凶威更加盛烈了。
他的强大让万物死寂!
此刻的许宴平身上甚至缭绕了黑色的文字,是之前祂抹掉的那段文字。
他被黑色文字包裹,不祥袭身,然而这些不曾破坏金身,反而是吸纳不祥,化为了自身的魔躯。
…世间万般种种!
一切皆可作为我己用!
我为人间唯一神,则号令天下一切力量。
所有人脑海中有这个念头浮现,陆地神仙们呆滞,他们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这是一条他们毕生都要追求,且不会有错误的路,他们找了许多的力量,但是不祥却从未想过,其实不祥也是一种玄妙力量!
而不祥比起业力、因果、功德等等都容易找到!
这幽冥世界,它无处不在!
对于许宴平的平静话语,祂面色冷得吓人,眼中的光辉呈现血红之色,实质性的杀意化作冷冽的寒风,风啸似鬼哭。
下一瞬间。
祂做出了一个举动。
张口一吸,将所有的血雾吞入口中,而后带着残破的身躯转身就走。
祂知晓自己不能敌,活下去才有资格抒写历史,死人不具备资格,活着的人才会抒写死人的历史,这一点祂比谁都清楚,也是因为具备这样的智慧,祂才能写出极其完美的凄厉历史。
神!
幽冥中的祂们,每一个神的本能都十分诡异,但是可以知道本能行为超乎常理,让祂们和人没有区别。
“走得掉么?我为城隍,斩妖除魔是我的神格,如果我为怪异,那我的本能就是杀你们。”
许宴平话语平静,手中的城隍剑朝着祂就是斩了下去。
虚空绽放华光!
伴着血腥的光辉炸开,那是神的血溅出来了,无数的文字在半空挥洒坠落在地表。
祂踉跄坠落苍穹,在大地上砸出恐怖的坑洞,犁出可怕的大河,神明坠落大地,改变乾坤大地。
一对脚被城隍剑斩落下来,血汩汩的冒出。
神的血沾染土地,肉眼可见的感染地表,地面成了漆黑之色,许多黑色的字在表面呈现,抒写一段属于祂的历史,这些字无形中阐述着祂的人生痕迹。
许宴平同样落地。
他现在完全褪去温柔城隍的神资,恍惚间人们只能见到元末时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杀神,一把剑斩得敌人闻风丧胆,杀神以杀成神,剑出鞘,则北斗黯淡,日月无光!
祂痛苦的叫出声。
功德和不祥交织的杀机搅动身躯,伤口带来的疼痛让平静如水的祂都不得不痛苦喊出声。
引以为傲的字出法随在人间唯一神的面前没作用。
幽冥高高在上的祂,如今狼狈,痛苦下喊出声。
“你为什么……为什么没死!”
祂眼睛越发的血红,像是整个双瞳都是血凝聚而成,祂异常的愤怒,这不是祂要看到的历史,祂要看到的是人间的神成堕落的一员,祂可以随意刻画人的生命轨迹。
胜者抒写败者历史。
这是祂最喜欢的事情。
许宴平神情平淡到了极点,不曾应为斩落幽冥一尊祂自豪。
城隍剑流动杀机。
剑再举起。
“你想要人间摆脱仙界,镇压仙界,这是你的目标,但是你这个目标注定失败。”祂手中的毛笔忽然对着许宴平的胸膛点去,还没落下去的时候,字已经出现。
[咒]。
这个字与其他的字不同,呈现血色的光辉,不祥诡谲,岁月抹不去。
祂毛笔点下去的那一刻!
苍穹风云变化,有血光乍现。
“死……”祂口中念叨着古老的语言,这不是人类能听懂的言语,更像是天地的语音,如风有风啸,水有水流,雷则阵鸣。
这是死亡的天地音。
许宴平眼瞳冷冽光辉盛烈。
“徒劳!”
两个字吐出,剑斩落向毛笔,剑出有雷鸣,更是恶鬼的咆哮。
锵!!
铿锵的声音,毛笔轰然断裂,而后支离破碎,犹如一只玉如意落地,玉碎成片。
“笔断了一样能写,人间最后一位神,你该死!!!”祂口中咳出鲜血,无数的文字汇聚,怨念化作笔杆,血成狼毫成笔锋。
天地间又一次出现文字。
许宴平眉心黑了!
印堂发黑,则是为凶兆!
四方文字血淋淋,犹如无数死去的鬼魂,他们缭绕在四周,无处不在,淹没这片天地。
“我的死就是你的历史,人间最后一位神,你为了斩仙界的文昌神,所以死去,你功德无量!!”
祂阴冷幽幽。
常人面对这样的恐怖景象只会害怕,
然,许宴平根本不会,剑震八荒,一剑挑落天地万字!
惊天的碰撞,似若神话时代的神魔对撞,剑无惧不祥,一挥剑,不祥天地晴朗,二挥剑,血字溃散尽无。
“咒!”
祂口中猛地吐出大量的血,身体燃烧起来了。
燃烧的身躯有犹如一座古时苍生大炉,所有的不祥尽灭了,但是比起祂自身,被荡平的不祥不过九牛一毛的差距。
对此!
许宴平剑点出。
咔嚓一声似天崩的振聋发聩音,祂这座大炉龟裂,而后炸开。
咻——
两道血光冲天而起。
金童玉女的身影出现,祂们看起来很小很小,犹如修道人世说的元婴,两者没有死,祂们接着这大动静飞走了。
“离开这里!!”
中间的祂声音在文字中响起。
身体破碎,却依旧存在,代表祂的万千文字颤动,祂要让金童玉女离开。
历史有活着的存在抒写,祂可以死去,但是祂死了,是真的就死了,金童玉女活着,那么祂们可以传颂祂的事情,历史会存在。
甚至!
有一天,祂还能存在!
祂不会死,传颂多了,祂能从无尽虚无中回来。
怪异诞生于冥冥之中,祂们本能就代表了祂们为何而存在,只要历史被扭曲,祂便可以存在。
祂要送走金童玉女,还有另外的目的。
祂属于仙界神庭一员。
金童玉女回去神庭,自然有的是办法让祂再次出现,加速的出现。
“轰!”
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许宴平剑荡凶芒,转瞬吞吐杀机淹没远方的金童玉女。
两个祂确实属于神!
然而,神也有位格差别。
如同城隍殿有城隍爷、判官、僚佐,还有阴差等等存在。
金童玉女只是神中位格最低的人,祂们与许宴平比起来差太多太多了。
两个神明的元婴凄厉惨叫,祂们发出的童音似厉鬼,在半空中轰然坠地带。
祂们死去了。
“城隍!!”祂不甘,发出惊怒咆哮声。
祂道出了许宴平的神位。
“城隍为什么会这么强大,你不过是一个人死后被供奉起来继续保护人的神罢了。”
“我于民愿中诞生,守护人间,人间受难,我又怎能不强大。”
许宴平轻声说道。
远方,听者激动。
素银心中激动,城隍于民愿中诞生,祂亦在民愿中无敌。
“你的历史我会替你写,你说你叫做幽冥中的文昌神,是么。”
淡漠的声音震天。
“我恨!”
祂听到自己的历史被他人抒写,还是这个杀死祂的人间神,祂近乎癫狂疯魔了。
许宴平没有给祂在说话,剑斩出。
一瞬间。
祂所留下的文字在虚空中成齑粉,祂的文字不断的溃散。
溃散后的气不曾怕飘走远去,缭绕许宴平的不祥似鲸吞般卷走这些力量。
“你拿走我的文字,人间唯一的神,你要遭劫……注定不祥,不得好死……”
天地间最后的祂话语飘荡。
这言语的出现。
却意示着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