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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长空市的天空被绚丽的烟花点亮。街道上人潮汹涌,云辅雨和希儿手牵手漫步在人群中。
希儿换上了一件宽松柔软的浴袍,花纹和颜色与她之前的旗袍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不同的款式还是带来了不同的视觉体验。
她挽着云辅雨的手,脸上洋溢着欣快的笑意。云辅雨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温暖,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今天的人很多呢,烟花也很好看。”
希儿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随后更是期待地望着云辅雨,似乎想听到他说出那句话——‘希儿也很好看。’
云辅雨点了点头,正准备回应,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的目光被天空中的烟花吸引,原本该是五彩斑斓的烟花,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他不禁停下了脚步,向天空注目。直到冰冷的液滴落在脸颊,腥臭的味道在鼻间荡漾,才明白了那“烟花”为何物。
是血。
恰此时,似乎是烟花晚会正式开始了,数不尽的烟花在城市各处腾飞升空,清一色的鲜红色绽放在天空,然后化作血肉污浊倾盆而下。
云辅雨猛地低头,看向身边的希儿,却发现她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件浴袍空荡荡地挂在手臂上,就像是……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周围的喧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他环顾四周,片刻前的人群似乎只是幻觉,根本就不存在。
又或者,他们都已化作了天空中的“烟花”,在一瞬间全部“绽放”了。
“发…发生什么了?”
即便是他,此时也感到畏惧不已,面色苍白地喃喃自问。
血雨依旧在下,很快便为世界添上了一层黏糊糊的血妆。无论看向何处,都是苍白的、同样的血妆,几乎令人迷失方向。
云辅雨抱紧浴袍,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落在地上的血液似乎有意识一般,死死地黏着他的鞋子他的脚,拖延他的脚步甚至于要把他拉回去。
地面上积累的血越来越多,已经成了浅浅的血池,行进的阻力越来越大。就在某一刻,似乎突破了什么临界点,血池中突然钻出一只血色的手臂,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脚踝!
而后,第二只手臂,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当视线的尽头除了血池与血手外再无他物时,所有血手的掌心都长出了通红的眼睛,瞄准了他的方向,前赴后继地扑了过来!
——————
云辅雨猛地睁开眼睛,水雾朦胧,视野中看不清东西,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水池之中。而希儿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屏风后的另一个水池处传来——
“阿云,你睡着了吗?”
“……希儿?”
凋亡希儿的声音随后传来,饱含着恶意的揣测:“你是不是在偷看我们?为什么突然不说话?”
“……没有,我好像睡着了。”
希儿:“好吧。我和希儿已经洗好准备离开了,你还要再休息一会儿吗?”
云:“不用了。走吧。”
记忆开始回归混沌的大脑,片刻前——
【采集樱花、做樱花糕之后的一天,傍晚时分。
在酒店的大床上,希儿举起手机,对着云辅雨晃了晃:“今晚有一场烟花晚会,我们提前准备一下吧?”
这是她在来长空市之前就查好的旅游攻略。
云辅雨有点疑惑:“准备什么?”
希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轻轻说出两个字。
浴袍。
云辅雨:……很好!不愧是极东文化!该说不说,这个我真的喜欢!
之后,他们就前往酒店温泉部,订了两个相邻的浴池,中间以屏风隔开。反正希儿是和凋亡希儿一起洗的,她也不怕云辅雨偷看——会有人帮忙制裁他的!】
所以,云辅雨睡着的时候,希儿第一次喊他却没有回应、第二次才有回应,凋亡希儿才会恶意揣测他是不是在偷看。
片刻后。
夜幕降临。
长空市的天空昏暗下来。距离烟花晚会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已经有零星的烟花频频短暂点亮夜空了。
希儿再次站在云辅雨面前时,已经换上了一件宽松柔软的浴袍,花纹和颜色与她之前的旗袍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不同的款式还是带来了不同的视觉体验。
她独自一人占满了云辅雨的眼球,享受足了他的视线后,方才把凋亡希儿也拽出来,开始双倍的占眼球……
凋亡希儿的衣服向来并非实体,而是希儿的衣服的反色版,通过崩坏能幻化凝成衣物套在身上。说她们穿着同一件衣服也并无错处。
“我们走吧~?”
她们挽起云辅雨的手,希儿的脸上满是欢欣,凋亡希儿则鼓着脸把头侧到一边,像是在说“就不给你看!”、“我只是在希儿的强迫下才拉你的手的!”一样。
被两位小可爱簇拥着走在街上,本应该是格外满足的场景。可云辅雨一直反应平平,全然没有希儿想象中的惊艳或欢喜。
希儿不禁问道:“阿云,你有什么心事吗?”
他迟疑了片刻,方才缓缓点头:“我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希儿了然,对他认真地说道:“可以把梦里的事情告诉我吗?虽然是噩梦,但希儿还是希望能和你一起分担。”
云辅雨又迟疑片刻,自己都不知道在担心什么。之后叹了口气:“好。”
他说起了昨天和希儿一起去采摘樱花时遇到的事情——昏暗的天空,扭曲的树木,挂在树上的粉色头发,突然出现的爱莉希雅,消失不见只留下衣裙的希儿,那衣裙化作的深渊巨口,以及最后那噩梦般的朦胧呓语……
以及今天。
穿着浴袍的希儿,化作血雨的烟花,遍布天地的血妆,血池中的血手……
一口气讲完后,他的呼吸都因心情忐忑而变得急促:“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噩梦的来源和目的。我猜测或许是幻觉或者幻境,但是……太奇怪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以我的特殊性,又怎么可能陷入幻境?”
希儿拍拍他的胸口,似乎能从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疑惑与隐约的畏惧。她温柔地说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感觉,那就一定事出有因。不要害怕,希儿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们解决这件事的。”
少女的手掌柔软温暖,摸在自己胸口,带给人一种安心到极致的感觉。
凋亡希儿也在一旁说道:“实在不行,我们日夜不离守着你,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出来闹事!”
闻言,希儿不禁噘起嘴角:“你是想要监守自盗吧?”
再说一遍,涩涩达咩!
凋亡希儿似乎是被说中心事,超级虚伪地板着脸争辩(狡辩)起来。云辅雨看着她们打打闹闹,原本紧绷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恰此时,似乎是烟花晚会正式开始了,数不尽的尸体在城市各处腾飞升空,清一色的鲜红色绽放在天空,然后化作血肉污浊倾盆而下。
而那打闹中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