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兮鸢身上的护身法宝接连爆开，渐渐的，感受到了窒息。
“娘，娘亲...鸢儿难受。”
小家伙脸都憋红了，红着眼看着沈兮。
“砰咚—”
沈兮心口猛的震动，停下了右臂怨气输送。
嘴唇下意识蠕动，似乎要说什么。
“沈兮！”
纪风怒喝一声。
沈兮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纪风手持长剑，盘腿坐于地。
见沈兮看向自己，纪风眼中划过一抹得意。
“我会回来找你的！”
沈兮撤下禁锢小兮鸢的怨气，朝纪风飞去！
然而，为时已晚。
纪风早与结界之外的传送法阵相连，转瞬消失在金渊地谶内。
“砰—！”
沈兮狠狠撞击在金渊地谶结界上，掉落在地翻滚几周后迅速站起。
纪风已然没了踪迹。
失去了目标，沈兮带着所有怒意看向半空挣扎的小兮鸢。
小兮鸢再次感受到了窒息。
小家伙哪里知道此刻的沈兮已经被怨灵寄生，没了神智。
她只知道，面前的，是她的娘亲。
是爱她如命的娘亲。
“娘亲...你怎么了，我是，鸢儿啊。”
沈兮张开的手指渐渐收拢，黑眸平静的，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的看着小家伙因痛苦皱起的小脸。
“住手！”
“快住手啊！”
“沈兮！”
岁灵急的疯狂攻击结界。
沐阳观一众弟子见纪风不见后纷纷四散而去，只余零零散散几个留下来‘看戏’。
“娘...娘亲...鸢儿...鸢儿...。”
小兮鸢挣扎的动作逐渐渐缓，小腿率先停止摆动。
沈兮侧眸看向结界之外的岁灵。
岁灵红着眼与她对视。
“沈兮！”
“快停下！”
“你会后悔的！”
沈兮盯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捏紧了控制怨气的拳头。
“沈兮！！！”
岁灵大声嘶叫，嗓子直接破音。
岁灵整个人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着浑身散发着怨气的沈兮。
她甚至不敢转头看向小家伙情况如何。
“嘣—砰—！”
金渊地谶结界被一股外来术法直接打爆！
沈兮抬手想要将这道术法泄掉，忽然眉心一热，身体似是被什么东西禁锢，眸中黑烟散去。
整个人失去了意识，从半空坠落。
岁灵错愕看向来人，“师尊！”
邱瑾踏破虚空而来，脸色阴沉，一手揽住沈兮的腰，将人拉进怀中。
另一只手接住同样下坠的小兮鸢。
岁灵闪身上前，“师...师尊。”
邱瑾眉头紧蹙，眸光凝重的从沈兮身上移到小兮鸢身上。
随即环顾一圈，沉吟道：“先回去。”
岁灵颤抖着手抱过她臂弯里的小兮鸢，“是...。”
邱瑾将沈兮打横抱起，闪身消失在原地。
岁灵抱着软趴趴，毫无一丝生气的小兮鸢，愧疚的眼眶止不住泛红。
跟着邱瑾闪身离开。
在她们离开沐阳观的下一秒，‘看戏’的沐阳观弟子才惊讶的发出议论之声。
与此同时。
沐阳观地下主密室。
纪风捂着脖子上的血口踉跄从法阵中下来，一旁的林子胜快步上前将人搀扶住。
“观主！”
“快！快扶我过去！”
纪风气若游丝，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林子胜扶着纪风走向密室内摆放的黑木棺材。
“啊嗯—！”
纪风摔趴在棺材边儿上，神色急切的看着棺材里躺着的人。
“观主！”
林子胜想要去扶他，却被纪风一把拍开。
“等不了了，去！”
纪风眼神有些癫狂，直勾勾看向林子胜，“去把外面那三个人体内蕴含的怨灵之气抽取过来！”
“好！属下这就去！”
林子胜急匆匆跑出主密室。
纪风身躯忽然抽搐两下，瞳孔涣散，几息之间，整个人如同失去了脊骨，顺着棺材边儿淌了下去。
化作一滩软肉堆叠在一处。
一缕黑烟从软肉之下飞出，又顺着棺材边儿向上攀爬，流进棺材内躺着的躯壳内。
不多时，原本毫无气息的人睁开了眼。
纪风感受着这具身躯经脉走向，一点一点占据主导权，待身体能动之后，缓慢坐起身。
想到今日屈辱，纪风面露阴狠，‘沈兮！’
‘今日之仇，来日，定会奉上百倍！’
林子胜抱着存储怨灵之气的法器进来，被棺材边儿上那一摊‘人’吓了一跳。
对上纪风的视线后，赶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走上前。
“观主，属下已经将那三具怨傀里的怨灵之气全数取来。”
一边说，一边递上手中法器。
纪风单手拿过，打开法器口，贪婪的吸食内里怨气十足的黑烟。
好半晌，才如痴如醉的叹出一口浊气。
“被精炼过的怨灵之气，就是不一样。”
林子胜看着这副与‘纪风’完全不一样的面孔，恭敬道：“恭喜观主！贺喜观主！道法大成！”
“哈哈哈哈哈哈—！”
纪风满意的发出浑厚的笑声。
“只可惜...。”
纪风顿住，上一秒还笑着的脸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便宜了那个贱人！”
“凌筱羽的躯体乃是百年难遇的混刹体，用来精炼怨灵珠那股强大的怨气最合适不过！”
“到头来，倒是给她沈兮做了嫁衣！”
林子胜小心翼翼开口道：“观主，这怨灵珠与凌筱羽早就融为一体，如今寄生于沈兮，是不是代表...。”
“你说呢？”
纪风淡淡打断他的话，用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林子胜赶忙低下头去，“属下愚钝，还望观主莫怪。”
纪风收回视线，忽然想到什么，“哈哈哈！”
“人人敬仰的圣衍尊者，竟然有一个身怀邪祟之力的徒弟，经此一事，圣衍尊者定不会留她！
我倒要看看，她沈兮，是如何被万人弃，万人唾！”
林子胜恍然大悟，“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纪风满意点头。
林子胜看着地上摊叠的‘人’，“观主，这个该怎么...。”
纪风从棺材内站起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原来的躯壳。
沉声道：“沐阳观观主纪风，惨遭太虚观圣衍尊者首徒沈兮毒手，身负重伤，不治而亡，沐阳观全体上下都需一个说法。”
说完，纪风嘴角扬起一抹奸佞邪笑。
林子胜连连称赞纪风好妙计。
太虚观，元灵殿内。
邱瑾试图将寄生沈兮体内的怨灵揪出来，却始终没有发现源头。
无奈，只能在她体内设下禁制，若怨灵有什么变化，她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打开房门，岁灵抱着小兮鸢跪在门外。
低着头，眼泪无声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地面。
见邱瑾出来，岁灵立即说道：“师尊！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带小鸢儿去找沈兮。”
“要不是我，鸢儿也不会...。”
邱瑾看着血色渐渐散去的小兮鸢，抬手从岁灵怀中抱过。
“你守着她，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来找我。”
说罢，也不等岁灵有所回应，抱着小兮鸢朝另一间殿宇走去。
“是！”
岁灵担心小家伙，但也听从邱瑾的话，留在原地看护沈兮。
法阵之上，邱瑾双手脱离，小兮鸢小小的身子被法阵缓缓托举于中心位置。
半晌，法阵中才显现出一个小小的半透明虚影。
见状，邱瑾沉寂的眸子才泛起涟漪。
虚影睁开眼，看见邱瑾后，焦急的朝她扑来。
‘阿娘！’
邱瑾下意识抬手想要抱她，却见小兮鸢的灵魂穿过她的手掌。
小兮鸢愣在原地，显然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阿娘，我这是...死了吗？’
小兮鸢将自己打量了一遍，迟疑的抬头望向邱瑾，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她只凭眼睛，就能看得见世间鬼祟，自然分得清自己现下是何境遇。
邱瑾眸光闪动，眉眼柔和的与她相视，抬手隔着虚空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
“鸢儿怕吗？”
小家伙想也没想左右摇头，振振说道：‘鸢儿不怕！’
不知想到什么，小兮鸢小脸皱成一团。
‘阿娘，娘亲怎么样了？’
她的小脑袋转得可快了，既然阿娘在这里，娘亲肯定也回来了！
想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小家伙飘到邱瑾面前，虚虚捧着她的脸。
‘阿娘，娘亲不是有意伤害我的，她的体内有怪东西！’
‘阿娘不能责备娘亲！’
邱瑾心头微颤，柔声道：“阿娘没有责备你娘亲。”
小兮鸢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看向自己悬浮在法阵上空的身体。
小脸严肃的低下头去，‘要是娘亲知道我这样，肯定会难过的...。’
‘阿娘，鸢儿不想娘亲难过。’
小家伙抬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家阿娘。
邱瑾展露温和笑意，道：“别担心，阿娘不会让你娘亲难过。”
‘真的吗！’
小兮鸢顿时瞪大了眼，‘阿娘不骗鸢儿！’
邱瑾抬手，将她的灵魂推进躯体内，“阿娘，从不骗鸢儿。”
闻言，小兮鸢乖乖的回到身体里，还想钻出去说什么，就听邱瑾又道：
“乖乖睡一觉，睡醒来，就能看见你娘亲了。”
于是，小家伙真的不再动作，感受着灵魂深处传来的暖源。
“轰隆隆—！”
毫无防备的岁灵被这骤然乍响的雷鸣吓了一跳。
神情凝重的来到走廊上。
狂风席卷整座元灵殿，帷幔飞扬。
“嚯嚓—！”
闪电霎时照亮大地又暗下。
“轰隆隆隆—唝—！”
雷鸣愈演愈烈，试图将整片大地翻腾过来。
岁灵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不得已施下护身阵法。
阵法启效，岁灵卷成一团的衣裙得以获救，乱糟糟的落于地面。
她原以为只是一场寻常的雷雨，却在下一刻，看见了此生最为难忘的画面。
岁灵震惊的向前踉跄两步，不可置信的双手交叠捂住嘴。
护身阵法散去，整个人暴露在风雨之中。
雨水打在脸上，让人分不清水与泪...。
直到天微微亮，天边泛起鱼肚白，雷云才堪堪散去。
岁灵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耳边响起一声软糯的声音。
“灵灵！”
岁灵错愕回头。
只见走廊尽头，出现了小兮鸢小小的身影。
小家伙穿着一袭水蓝色的裙袍，迈着小短腿飞快朝岁灵跑来。
岁灵僵硬的将她接住。
神色还处于呆滞状态。
“灵灵，你怎么跪在这里呀？”
小兮鸢疑惑的将岁灵黏在脸上的湿发挑开。
岁灵感受着小家伙鲜活的气息，结巴道：“鸢...鸢儿！”
“你，你不是已经...。”
“嘘！”
小兮鸢伸出食指挡在岁灵嘴唇前，“灵灵，这是秘密！”
岁灵疑惑的蹙起眉头。
小兮鸢又道：“阿娘说，我灵魂离体的事，不能告诉娘亲，是秘密。”
“灵灵也不可以告诉娘亲哟！”
灵魂离体？
不是灵魂尽散？
岁灵还未细想，余光瞥见一抹墨色出现。
走廊尽头，邱瑾缓步而来，她身上穿着的，是岁灵从未见过的墨色裙衫。
“师尊！”
岁灵快速站起身，抱起身前的小家伙走上前。
“师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上邱瑾平静的眼眸，岁灵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师尊的脸色怎会如此...。
岁灵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下顿明。
视线转移到怀里的小兮鸢身上。
“她醒了吗？”
岁灵摇头不语。
邱瑾缓声继续说道：“照顾好鸢儿，我去看看她。”
说罢，径直朝沈兮所在殿宇走去，步履缓慢。
岁灵一脸复杂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想到昨夜的画面，岁灵忽觉鼻头有些酸涩，强忍思绪翻涌，抱着小兮鸢跟在她身后。
邱瑾给沈兮受伤的地方换了药，静静的坐在床沿，温柔的眸光在她脸上停留。
‘娘亲！娘亲救我！’
鸢儿...。
‘娘亲不要，我是鸢儿，不要杀我！’
我的鸢儿...。
‘娘亲，你不要鸢儿了吗？’
‘鸢儿好痛，娘亲救救我，救救我！’
“鸢儿！”
沈兮从沉睡中惊醒，猛地坐起身，后背伤口瞬间撕裂，剧烈疼痛将她迷糊的神智拉回。
入眼的一切，皆是那般熟悉。
这里是...元灵殿？
我不是在沐阳观吗？
怎么会在元灵殿？
沈兮轻抿唇角，不断回忆在沐阳观的一切画面。
当脑海中浮现小兮鸢因窒息憋得小脸通红的画面时，沈兮呆滞一瞬。
随即慌乱的翻身下床。
“鸢儿！”
“嗯啊—！”
双脚触地，小腿莫名发软，沈兮一个不察，扑跪在地。
鲜血从撕裂的伤口争先恐后流出，染红了大半后背。
“啊啊啊—！”
沈兮握紧拳头用力砸着地面。
‘我都做了什么！’
‘居然，居然真的伤害了鸢儿！’
此刻，沈兮对于伤害小兮鸢的悔恨大于了对纪风的仇恨。
整个人如同坠入深渊泥沼，越挣扎，越是下坠得厉害。
“娘亲！”
小兮鸢的叫唤及时响起，宛如一道光祗穿过迷雾，抵达泥沼，将几乎快要陷进去的沈兮救出。
小家伙在邱瑾怀里蛄蛹挣扎，被放在地上后，哒哒哒快速扑进沈兮的怀抱。
“娘亲！”
小兮鸢踮着脚尖，紧紧搂住她的脖子，语气好不委屈。
沈兮双手僵硬的悬在半空，想要触碰，却又怕大梦一场。
“鸢儿？”
“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娘亲你终于醒了，鸢儿很担心你！”
自从小家伙恢复后，时不时就来沈兮床边守着，怕她醒不过来。
邱瑾走上前，一眼就发现了她被血染红的衣角，眉头蹙了一瞬，转身拿过一件新的里衫和换药工具。
感受到小家伙身上温暖的气息，沈兮悬着的心才算落地，一把抱紧了怀里的小人儿。
“鸢儿！”
“对不起鸢儿！”
“娘亲不是故意要伤害你！”
沈兮哭噎着，陷入巨大的自责当中，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人在给自己处理伤势。
小兮鸢学着以往邱瑾的动作，挥动小手轻拍沈兮的肩头。
“娘亲不哭，鸢儿很好，鸢儿不曾怪过娘亲...。”
小家伙一骨溜说了一堆安抚沈兮的话语。
岁灵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家三口，没有进去打扰，神色凝重的转身离开。
夜晚。
沈兮垂眸，慈爱的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小兮鸢，半靠着邱瑾。
“阿瑾，我方才说的，句句属实。”
她将沐阳观地下密室所见所闻以及纪风的狼子野心全盘托出。
“我信。”
邱瑾侧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沈兮还想说什么，又听邱瑾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你该睡了。”
“我...。”
刚冒出一个音，就被邱瑾再次打断，“听话，你身上有伤，一切，明日再说。”
沈兮想了想，妥协点头，“好。”
说罢，微微侧身，靠着邱瑾缓缓闭上了眼。
邱瑾握着她冰凉的手，垂下的眼睫掩住了她眼里的万千思绪。
翌日。
岁灵提着汤膳进入卧房。
沈兮见到她后，眼含笑意的站起身，“你还没进来我就闻到香味了。”
岁灵嘴唇微动，下意识和她斗嘴，忽然想到什么，又闭上了嘴。
见状，沈兮如同见了什么新奇事件一般，“你怎么不和我斗嘴了？”
岁灵将汤膳放在桌上，皮笑肉不笑朝沈兮咧嘴笑：“我不和弱者争辩。”
沈兮：......。
她决定半炷香不理岁灵！
自顾自拿起汤匙小口喝起了汤膳。
还没多久，自己就忍不住打开话匣。
“鸢儿你看见了吗？”
“这一早，我还没见到她呢。”
岁灵坐在她对面，语气平静回应，“和师尊在一块儿。”
“噢...。”
沈兮眼眸微眯，今天的岁灵很不对劲！
在心中组织半天语言，刚要开口，就被岁灵捷足先登。
“沐阳观那边有消息了。”
沈兮愣了一秒，快速说道：“什么消息！”
岁灵暗暗叹了一口气，“沐阳观观主纪风，死了。”
“现在沐阳观联合多个道观...。”
岁灵顿了一瞬，视线与沈兮相对，“控诉太虚观圣衍尊者首徒沈兮，滥杀无辜。”
沈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反应过来后气道：“他们放屁！”
“谁都可能会死，他纪风要是死了，我名字倒着写！”
岁灵无奈瞪了她一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沈兮张了张嘴，下一秒如同泄了气的蹴鞠，耷拉着脑袋。
“那你说怎么办？”
岁灵还没说什么，沈兮又道：“要不然我偷偷再去一次沐阳观，要是纪风没死，我好补刀！”
岁灵：......。
她就不该多嘴。
咬牙切齿道：“你就老老实实养伤吧你！”
“师尊已经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
“哦...。”
沈兮没再说话，继续喝汤。
哦？？？
岁灵诧异她居然不追问，不跳脚，就一个‘哦’？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岁灵也没走，拿着小兮鸢的课业本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低着头喝汤的沈兮忽然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岁灵。
岁灵被她这个眼神盯的有些发毛，“你喝汤喝进脑子了？”
沈兮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忽然说道：
“岁灵？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的正好，你今日看见鸢儿了吗？”
“我醒来没有看见她，她还好吗？”
“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恢复？”
岁灵拿着课业本的手僵住，松快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