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聿泽……”姜梨眉毛紧皱,大脑里快速的闪过了一个画面。
又是这种感觉。
管家看她脸色有些不太对,有些担忧:“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梨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感觉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能是江淮之提过吧。”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掀了过去。
卧室门没有锁,江淮之来的时候姜梨已经睡着了,开着一盏暗灯。
她睡的比前段时间安稳的多,他问了季妍,这一个月内都没有再做过噩梦。
江淮之坐在床边,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
怕把她吵醒,他没有多待,关门都是小心翼翼的。
姜梨逛到了后花园,季妍和阿野跟着她。
天气越来越热,她也脱掉了外套,只穿了件短袖t恤。
后花园里有一个水池,还挺大的,只是没有蓄水。
她看着那个池子,头隐约有些痛,精神恍惚了一下,脚底不稳差点摔倒。
季妍立刻扶住她,担忧道:“少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梨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头疼的好似要裂开,大脑出现了一幅画面,竟和眼前的景象重叠在了一起。
她以前,来过这里。
“没什么。”姜梨指着一处偏僻的小楼对季妍说了句:“我们去那边看看。”
这栋楼被单独隔开了,不比他们常住的那一片那么生机勃勃,里面一片荒芜,落叶都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
楼房上了锁进不去,姜梨就围着周边转了一圈,在一处地方找到了秋千。
非常的破败,已经不能再坐人了。
姜梨看着那个秋千,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接踵而至,这个地方她一定来过。
这时晴朗的天突然暗了下来,大片的乌云黑压压的聚集在头顶,季妍扶着姜梨,对她道:“少夫人。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嗯。”姜梨应了下来,跟季妍回了主楼。
老夫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已是高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满是皱纹。但是穿着大方华贵,依旧精致。
“阿愿这是去哪了?”老夫人说话依旧很清楚,语气和蔼亲切。
季妍退到了佣人层。
“我刚刚随便逛了一下后花园,然后走到了另一个院子里。”姜梨坐到老太太的身边,缓缓开口:“我听管家爷爷说,那里是五爷以前住过的地方。”
“你是说聿泽啊。”老太太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以前那孩子最讨喜,只可惜后来因为他爸爸缉毒警的身份,那些毒贩就盯上了我们韩家,聿泽和他的妈妈身为缉毒警的儿子和妻子更是首当其冲,被这些恶人绑走极尽折磨。后来聿泽独自逃了出来,一双眼睛瞎了,整个人都变了。”
“毒贩的报复没有因此停止,逃过一次也逃不过第二次、第三次。最后聿泽还是死在了这些畜生手里,他的爸爸在他去世后的第三年也殉职了,韩家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许久才重新调整回来。”
“自这些事情之后,韩家就没有再和警务人员有任何来往,也定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韩家人,就绝对不允许从警,一旦选择从警就会被逐出家族。”
也就是姜梨在族谱上看到的那句话,归国不归家。
原来是因为这些事情,才会有这样的规矩。
姜梨提出想要看一看韩聿泽的照片,但是老夫人说他的相片没有留下来,当初已经被韩聿泽亲手焚毁了。
也只能作罢。
“外婆,江淮之以前住的那个房间……为什么要上锁啊?”姜梨问。
老夫人看着她:“你是想进去看吗?”
姜梨点头。
“那是阿野自己锁的,钥匙也只有他有。”老夫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订婚那天阿野就会回来,你到时可以问问他。”
订婚?什么订婚?
姜梨疑惑:“什么?”
老夫人看她满脸不解,也愣了一下,“你们订婚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初,韩家的直系亲属都会到齐,阿野没和你说吗?”
姜梨摇头。
江淮之只跟她说了十月份要举办婚礼,他从来没跟她说过还有订婚这个流程。
“没关系,现在知道也不迟。”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阿野那孩子受的罪不亚于聿泽,他命苦。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睛还没瞎。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你对他也是同样的情深意重。”
“我和他外祖父,他妈妈和他爸爸,我们爱过,但是没有相爱过。孩子,纯粹的爱很难见,能和喜欢的人相爱更是难得。别错过、别遗憾。”
……
七月初,订婚宴。
江淮之回了港城,韩家人来了祖宅。
姜梨在卧室里没有下去,因为她是姜梨,现在还不能见人,所有的流程都由江淮之和外祖母全权处理。
“阿愿的身体不太好,还在修养,不宜见人。”老夫人看向韩家老二夫妇,替姜梨收下了他们二人给姜梨的红包,对他们说:“过了这三月,到了十月十六号那天再见也不迟。”
带来的聘礼和各种礼品都一箱一箱的搬到了姜梨的卧室里,连同韩家老二夫妇给的红包一起。
姜梨这才知道江淮之过继到了韩斯年父母的名下,韩老爷子知道她是姜梨,这是他对江淮之提的要求,是他娶她的代价。
聘礼除了现金、房产、车辆、饰品这些常见的东西以外,还有一份合同。
不是股份转让书,而是财产转让书。
司氏的股份、沈氏、韩家……只要是司韩野的资产,全部都归姜时愿所有。
上面有她的指纹印章,有江淮之的签名,盖了鲜红的公章,日期是三年前。
早在三年前他就把他全部身家都给了她,不管她今天嫁不嫁给江淮之,他的所有都是她的。
他的人,他的命,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姜梨拿着那份文件的手都在抖。
签这份合同的时候,林遥刚去世不久。姜梨身负重伤在医院养病,她的眼睛也看不到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姜祈安和洛骞让她按了一次指印,说是给眼睛做手术需要本人签名。
那一天,江淮之在。
或者说她眼睛看不到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也在。
“你跟洛骞去国外的那三个月里我去找过你,我给你递水给你引路,就差没抱着你睡觉了。”
江淮之没有骗她,那一次他真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