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翻涌,窗外皎洁的月亮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钻进主卧,为交叠的身影镀上一圈朦胧柔和的月光。
两人从玄关吻到卧室,沿路卸下身上的阻碍。
往日在这方面,迟斐和他本人的性子一样,克制死板,又小心翼翼。
顾缈知道,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敢太放肆。
顾缈抱紧他,轻轻亲吻他的侧脸,对他说:“没关系的。”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功劳,亦或是她的话起了作用,他今晚像是换了个人。
一夜的兵荒马乱,顾缈醒来的很早。
她时差还没调过来,其实抛开晕过去的那一会儿不算,她根本没睡。
迟斐将她抱的很紧,即便大脑不太清醒,还是记得要把她抱得紧紧的,生怕一觉醒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顾缈小心挣脱,下去洗漱了一下。
迟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好在今天是周末,他没有工作安排。
望着熟悉的房间,迟斐在床上足足愣了一分钟,才坐起身。
被子下滑,露出他精壮的腰身。
他一怔。
自打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有裸睡的习惯。
坐在床上静了静,昨晚的记忆如潮水灌入大脑。
几秒后,他环顾四周,目光寻找着什么。
房间像是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好在床头还放着一只陌生的礼物盒。
包装很精美,被包装纸包裹的棱角分明,连丝带垂下来的弧度都刚刚好。
这是他的生日礼物。
顾缈送给他的。
记忆回笼,迟斐掀开被子去衣帽间找衣服。
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一套家居服迅速穿好,他步伐匆忙的往外走。
客厅,远远就传来电视购物平台的推销声。
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身影扎着丸子头背着他的方向坐在地毯上,面前的桌上放了许多外卖食物。
此时此刻,她捧着一盒切好的水果,边吃边看节目。
迟斐也不知道为什么顾缈如此中意这种广告节目。
因为对许多人来说,观看广告完全是浪费时间,更不会有人专门去找这些来看。
“唔?”听到脚步声,顾缈咬着西瓜回头看了一眼,“你醒啦?”
“嗯。”迟斐挨着她坐下来,牵住她的手,“会不会太凉?”
他指的是她一大早就坐在这里吃水果,隔着一丝距离他都能感觉那些水果冒着冷气。
“还好还好,太热了。”
京市已经九月中了,天气还是闷闷的。
她反正也睡不着,就出来看电视,顺便一口气点了十几个外卖。
没办法,几年没回来了,她想吃的又太多了。
难以抉择要先宠幸哪一位,干脆把比较想吃的东西都点了一遍。
不过基本上每样尝了一点就没胃口了。
“你饿了吗?”顾缈眼睛一转,想把那些食物推销给他。
迟斐扫了一眼桌上,大概明白她的意图,转头刚想说什么,就瞥见了她颈上的一处……咬痕。
迟斐下意识蹙眉。
顾缈回国有四个行李箱,昨天懒得搬上来,所以现在还放在被他学生开回去的那辆车上。
她现在身上穿的这套睡裙,还是几年前留在迟斐这边的。
她又瘦了许多,睡裙穿在身上很宽松。
因此领口的位置,那枚红印还未消退的咬痕格外醒目。
鬼使神差的,迟斐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
颈间传来痒意,顾缈愣住,很快想起来他在摸什么。
“咬的有些重……对不起。”
他没有为自己开脱,很认真的承认错误。
顾缈笑了,“这也要道歉啊。那你以后怎么办啊?永远都不咬我了?”
“嗯。”没想到他还真的应了。
顾缈哭笑不得,拍开他的手:“你真的是……懒得说你。”
迟斐望着她,好一会儿才问:“你喜欢昨晚那样吗?”
“……”顾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问什么。
短暂被尘封起来的记忆苏醒,想到昨晚两人的疯狂,顾缈表情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早上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她也想过,如果迟斐不是喝醉了,估计昨晚她就不会只晕过去一次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没有喝醉的话,估计也不会这么大胆。
他不喜欢对她太凶,平日里她忍不住掉颗眼泪他都要停下来让她缓一缓。
他格外在意这种亲密接触带给她的体验,格外在意她的感受。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总是觉得他一直没有尽兴。
昨晚像是沉寂的火山埋在地底小心翼翼藏好的岩浆,终于不堪重负的,暴露出一角原始的面貌。
“你喜欢吗?”
顾缈反问。
迟斐沉默。
他不喜欢撒谎,也不善于撒谎。所以在面对一些没办法回答的问题时,干脆闭麦。
顾缈知道了答案,也不生气,抬手喂给他一块菠萝,在他咬住的那一瞬,她俯身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笑着告诉他:“我也很喜欢。”
阳光正好的晌午,迟斐将沙发上汗涔涔的身影打横抱起。
折腾了一会儿,顾缈已经睡着了。
迟斐把人放回床上,小心检查了一下,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出去收拾客厅一地的狼藉。
忙完这些,迟斐洗漱了下,换了衣服出门。
他要回学校把自己的车开回来,顾缈的行李还在上面。
学生说有时间可以帮他开过来,但他不喜欢麻烦别人,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周末,更没有理由打扰旁人。
工作后,他就换了住处,距离学校虽然有些距离,但胜在小区很安静,环境也好。
更重要的是,和顾缈的住处在一个小区。
为什么要搬到她的小区,原因也很简单。
他目光放的长远,仔细想过两人以后的生活。
顾缈大概率是不会和他同居的,所以他只能这样。
他实在不希望她回国后,两人还要隔着遥远的距离,见一面都是困难。
京市的路况没有想象中轻松,要是不住的近一些,平日里也不亚于异地恋。
从学生那边拿回了钥匙,迟斐道谢,临走前,他想了想问:“昨天车上,你们有聊天吗?”
他喝醉后一般不会断片,但是有些画面确实记不清了。
学生点点头,也没有隐瞒,将昨晚车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他。
迟斐听完,没发现什么端倪,于是点点头。
正要走,学生又想到什么,说道:“昨晚我要走的时候,师母问起您和那个王院长侄女的事。”
“王院长的侄女?”迟斐一时没想起这是谁。
“对啊,就是您那位相亲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