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做人好难
小螺号滴滴的吹，鲜花洒满地，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纷纷跪拜。
好大的阵势，这又是闹哪样？是哪吒准备闹海了还是悟空要大闹天宫了？
他大爷的，大风大浪我都浪过来了，这次不会被印度人民把我呕死吧！
只见一个小女孩儿穿金戴银，一身的金黄服饰，额头一颗朱砂痣，坐在一把竹椅上，被抬着穿过人群，由远及近。
清朝都没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有人搞这种飞机！
“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好大的场面！”
四哥长叹一声：“你只说对了一半，她不是来自大户人家，却是个小姐。”
“小姐？”
“对，释放你龌龊的思想，往歪了想就行。”
我不屑道：“别扯了，哪有这种地位的小姐，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你没看见人们都给她下跪嘛，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主儿！”
“信不信由你！”
话到如此，小女孩已到身边，四哥一把将我按在地上，我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在我印象中，我从没下过如此完美的一跪。
妈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让我跪个“小姐”！
众人低眉顺眼，只有我举着我的大脑袋瓜子看着小女孩冰冷如霜的脸，一点儿儿童该有的生气都没有，空洞的眼神看着这个令她绝望的世界，这么小的孩子能经历什么人生的跌宕起伏，我都不知道大富大贵的她还缺啥？
不愁吃不愁穿，就是想办法找点让自己发愁的事儿干？如果说她背后没什么显赫的身世，打死我我也不信。
突然，小女孩转头看向我这个向日葵向太阳一样的脑袋，与她四目相对，一刹那，那冷若冰霜的眼睛划破长空，火光石电洞穿我的记忆，我差点窒息……像站在电线杆上的麻雀，突然电线杆漏电了。
我一再问自己，这个小女孩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呢？
不是在梦里……
“起来了！”四哥一脚踢过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在印度待上两天，我不敢保证自己受影响的智商不会让我做出什么意外之举，比如引经据典、东西结合，创意出独具风格和风味儿的牛粪火锅，并引以为傲创立自己的火锅品牌，“零零发牛粪火锅”，有番茄锅底，海鲜锅底，菌汤锅底。
广告我都想好了：牛粪源自南纬45°新西兰世界公认天然S级草场，有成年母奶牛亲自排放，这里的每头奶牛可享六亩以上私人领地，每一口都是新鲜，就像刚拉出来的一样，100%全程采用2-6c冷链运输，100%原装进口，全程可追溯，从牧场到餐桌不到3小时，真材实料，颗颗牛粪看得见！不是所有牛粪都叫特能酥，我们不生产牛粪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掏粪工！
绝了，这个念头简直可以作为独家配方卖给某个对餐饮界心怀壮志的印度某老板。
当我还沉浸在自己的致富经里，四哥一把揪住我的耳朵：“零零发！醒醒啊，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不，是被牛粪蒙了心！”
我一跃而起，望着远去的小女孩儿，我还是没想起我到底儿在哪儿见过她。
“小女孩儿可爱吗？”
我摇摇头：“世界上最早熟的孩子，年纪不大，一肚子的闷闷不乐，肖邦弹不出她的忧伤，达芬奇画不出她的绝望，我也不明白她有什么痛苦的理由，真搞不懂，有什么能压制住耀武扬威的快乐。”
“如果把你从小卖身到妓院，你会怎么样？”
“妓院？”我竖起耳朵，“我会……我会被催熟，会懂很多知识和姿势，为我将来幸福的夫妻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知识，掌握更多娴熟的技术要领，那个成为我妻子的女人将是一个幸运的女人，还有，我会有一群的大姨小姨，她们会将毕生所学传授于我……等等，这和小女孩有什么关系？”
“给你普及一下知识，要不要听？”
我朝手上吐了口唾沫，擦了擦耳朵：“洗耳恭听！”
“小女孩儿是一名圣女……”
“剩女？这么早就成剩女了？”
“是神圣的女人，这是印度教古老的一个传统，一些地位低下或者家庭困难的农村女孩从十岁起便要离开家，来到寺庙，等到进入青春期，便被迫卖身于寺院，与寺院的僧侣共度洞房花烛夜……”
“等等！我没听错吧？嫁给僧侣？戒色戒欲这不是僧侣的底裤吗？打底裤都不要了？漏空？”
四哥摇摇头：“你有所不知，印度教的僧侣不同于佛教，印度教僧侣对于自己身体的欲望基本上都不避讳，不仅如此，他们还对这种繁衍后代的行为有一种非常崇高的敬拜之情。”
“啊？这岂不是姓不叫要脸，全名不要脸嘛！世上还用这样的和尚，比花和尚还花！”
“对，肉欲只是他们的五乐之一，其他四可是鱼肉粮酒，社会和信徒会供养着他们！”
听得我都流口水了，他娘的世上居然还有这种职业？与他们相比，纣王是不是都多少有点儿辛苦！
第一次，我信仰动摇了，还去什么南非挖钻石啊，亚当夏娃一定是印度人，还是印度教的高级僧侣，寺院就是他们的苹果园，对，书上人家说叫伊甸园。
我现在立地成佛还来得及吗？不会有人种？学历？样貌的限制吧？
我诚恳望着四哥：“四哥，你看我还来得及吗？”
“你舍得对刚才的小女孩下手吗？”
我一哆嗦：“不行，我有很厚实的打底裤！我还喜欢穿秋裤、毛裤和保暖裤，偶尔还会穿汪峰版的皮裤，下不去手！”
“别看众人对小女孩儿朝拜磕头、恭敬崇拜，但是，谁都清楚，那些高高在上的姑娘，究竟在充当什么角色，所谓“印度圣女”，既不是女王，也不是神的代表，反倒是命运最为凄惨的苦孩子，但凡家里有条件，谁肯把亲女儿送出去，受人凌辱，成为印度教僧侣和婆罗门长老的性奴隶！即使你能下去手，你也进不了寺院的大门！”
“为什么？难道凭我的长相不能混口饭吃？”
四哥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再给你普及一个知识点，小本本记好了，印度实行等级森严的姓氏种族制度，这种制度就把绝大部分有你这种想法的人拒之门外了。”
“姓氏种族制度？理解，理解！”
四哥颇为惊讶：“你能理解这种制度？”
“感同身受！我们村村长一直是人家姓李的轮流当，为什么大前年我爸挨家挨户送烟行贿最后连村委会都进不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是我们豆腐块村第一大姓，一支竹篙难度汪洋海，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众人划桨开大船，众人……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四哥抓耳挠腮，一番苦思冥想：“发啊！和你交流沟通怎么突然就这么艰难了呢！听我说行不行，别打岔！”
妈的，不是你问我明不明白吗？
“在印度有部古老的法典，叫《摩奴法典》，里面是这样记载的，当时为了繁衍人类,焚天从自己的口、臂、腿、足创造了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这就是印度种姓制度的来源，这四个等级的印度人,在社会分工各不相同,而且具有严格的规定,婆罗门是第一级,主要负责传授吠陀,执行祭祀等职责，刹帝利负责保护人民、行布施、诵读经典等义务,也是第二等级，第三等级是吠舍，吠舍是平民，生活条件挺相对还不错；首陀罗是最低等的人，只能从事最低贱的工作，除了这些，还有一个被全印度唾弃的人种，就是达利特人，也被成为贱民，听懂了吗？”
我点点头：“我中学时有历史小状元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你说的这些和我们古代的士农工商感觉差不多，现在的印度还坚持这个？这都是封建主义时候的孽障，在你们印度还没崩呢？”
“似乎差不多，但绝不一样，中国的士农工商是一个个阶层，一个人可以通过努力历经四个阶层，而印度的种姓制度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属性，无论如何你都背负这种记号，你是第三等级、第四等级的人，注定不会有机会进寺院当僧侣。”
我抹了一把脸，大爷的，怎么还谈到文化属性了呢！咱俩深奥到这种程度了吗？怎么还研究探讨起这么冷冰冰的学术话题来了呢！
一分钟没有笑点，会造成我大量读者流失的！
不行，赶忙补个段子调剂一下。
“这个什么法典明显是糊弄人的，作者肯定听过我们那儿盘古开天辟地和女娲造人的传说，然后屁颠屁颠跑回来，将两个故事融合，记载了这么个说法。”
对于我的说法，四哥当然不以为然。
我再问他：“你听过女娲造人的故事吧？”
四哥点点头。
“那你知道女娲娘娘为什么一开始还认认真真地用手捏泥人，后来索性就用树枝大批量地甩泥人了呢？”
四哥木讷地摇摇头，这断然是个刁钻的问题。
我拍拍屁股，伸伸懒腰：“小本本记好了，因为女娲娘娘也觉得，做人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