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是什么?”被拉下来的江上弦举着手,指尖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晶莹。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几盏灯同时照着,这一丝丝晶莹瞬间就显眼了许多:“像不像盐巴?”
江上弦凑到鼻尖细细嗅了嗅:“有股子咸味,不太明显。”
若是能尝一尝会更加确定,可这种不明物质随便尝容易出事,她只得作罢。
“那就对了!”
赵善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骄傲的扫视过众人,语速又快又急:“道士炼丹主要用的便是硫磺、水银、盐,封固丹炉之时,也要用盐水和黄泥调和,六一泥便是用戎盐、卤盐、矾石等混合而成。此地绝对就是赵佗曾经炼制长寿丹的地方!”
好家伙,一下子就把虚无缥缈的长寿秘药进化成了长寿丹。
又碰到了未知领域的江上弦对此半信半疑,若是赵善的说法正确,那崔辩叙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炸炉的痕迹难道只有这四面墙连着顶上的黑色斑驳么?
其其格听他们讲了半天都没有个结论,不由得催促:“行了,这地方做什么的与咱们何干?不是还有一条道么?一探便知。”
此话倒是有理,这地方是死路,又没有任何东西,留在这里争论这些有的没的除了浪费时间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众人只得带着满心疑惑换了条道继续走,江上弦所担心的换一条道依旧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可用来推敲的情况并未出现,这条宽敞的甬道虽然依旧没有壁画,可两边的地上却各放置了一排喇叭状和扁壶状的东西。
“是青铜器,许是奏乐所用。”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很快得出了结论。
从他脸上的神色不难看出,这种所谓的乐器,便是他也不曾见过。
江上弦看向其其格:“西殴族有这样的东西么?”
“没有。”
其其格对这些生满了锈斑的喇叭状东西显然非常不感冒:“我族素来用的只有三种:铜鼓、绷鼓、越殴。”
这种看起来就弄不出好听声调的东西,她们才不会用呢!
“许是先秦之时的物件,继续走吧。”他们身上所带的食物和水已经所剩无几,崔辩叙不由得急切起来,若是只有他自己也就罢了,江上弦如今也在此处,必须速战速决尽快出去。
甬道尽头是预料之中的墓门,方才已经开过一个墓门的崔辩叙熟练的上前摸索了一阵,而后在侧边一处不起眼的墙角用力一按,墓门就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爬楼梯般,艰难,带着刺耳揪心的石材摩擦的声音缓缓开启。
“九郎和娘子在此稍等片刻,属下先进去探探情况。”黎生显然也有些紧张或是激动忐忑。
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谁都希望这扇墓门背后那黑的如同浓墨般的地方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两个护卫已经将手中的灯盏伸到了门内,奈何灯盏的亮度不够,照亮的范围也不过大约十平米的范围。
这个范围内并没有任何东西,然而散射出去的些许光辉穿过数百年的尘雾,映射出光芒的距离足以说明里头的空间不会小。
“等等。”江上弦在崔辩叙点头前将人拦住。
她耸着鼻子,警惕的望着那黑黝黝的不知名空间:“这里头有股臭味。”
“臭味?”崔辩叙凝神跟着仔细嗅闻,可不论如何努力,他鼻尖所能闻到的都只有一股腐朽的霉味。
经验丰富的赵善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就凑到了江上弦边上盯着她的鼻子看,那认真的程度堪比读书。
醋坛子崔辩叙见状提溜着他命运的后脖颈就要送他离开千里之外,谁知刚将人提起来,赵善便惊呼出声:“流了!流了!里头情况不妙!”
这一嗓子别说崔辩叙了,一路跟着江上弦的护卫和其其格都紧张了。
反倒是黎生几人不知所以,手足无措的在身上寻摸着想要搞点金疮药给自家娘子抹上。
崔辩叙紧蹙眉头,眼底是化不开的忧心:“韭白,你们几个在此处陪着娘子。”
门开之前没有任何异常,门开了之后便出现这种情况,用屁股想都知道里头绝对有极为危险的东西。
江上弦一把抓住他给自己擦鼻血的手腕,抬起小脸直直望到他眼底,语气中带着化不开的忧心:“里头的东西不简单。”
人要懂得总结经验教训,结合之前,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还是在大理寺,踏进崔辩叙的办公院,那一次的臭气熏得她几乎要昏厥。
自打进了这墓中,她只有在直面脏物的时候才会流鼻血。
而此时,她能闻到的臭味并不算明显,说明这里头的东西很凶,非常凶,比之前碰到的危险性都要高许多。
赵善立刻就想到了那巨蛇:“说不得是比那巨蛇还要凶猛的东西。”
自知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他心中不免惶恐:“保不准一口便能吃掉两个人。”
“赵学士,一口吃掉两个,那东西得多大呐?吃我这样的岂不是一口三四个?”英姿忽闪着眼睛,有些被赵善的说辞吓到。
“这....”
见自己吓着孩子,赵善有点善心但不多的紧急改口,指着崔辩叙等人一副言之有物的模样:“他们生的个头大,又是习武之人,肉质紧实,再不济还其其格,她整日在山中行走,肯定也比咱们三个的肉扎实,能修成那么大的凶物肯定很挑嘴,不会先吃咱们。”
“赵星成!”要不是手还在自家年奴鼻子上按着,崔辩叙真想捏死这混账。
江上弦:.....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
“冷静!其其格冷静!他的意思是...夸你,夸你身子骨康健有力,踏这连绵大山如履平地!”虽然想捶死口不择言的赵善,可到底是李雪雁的对象,眼瞅着其其格都要炸毛了,江上弦只得帮着他说好话。
其其格拍了拍腰间的葫芦,眼神不善的对着赵善挑眉,大有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便放蛊收拾你的意思。
自知说错了话的赵善缩着脖子溜到边上,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随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