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昨日吃了亏,今天老实许多,为了稳妥起见,特意在自己军前摆满了拒马桩,身边由盾牌兵组成一圈盾墙,拱卫防护。
两边已无底牌,剩下就是勇者为胜。鲁肃命大军撤回营寨,依托营寨工事进行防守,这样能降低伤亡数量。吕布坚持带伤出战,他往军前一站,就是汉军的底气。
汉军营寨就在眼前,周瑜急于攻破汉军夺回河滩,他下令让江东军放弃原本的方阵,三万多大军分成三路,向汉军营寨发起围攻。
江东的先锋军推着冲车开道。这些冲车都是由粗木简单制成,虽然不够精致,但却足够实用。江东兵卒们奋力推着冲车,一步一步地向汉军营寨逼近。
然而,鲁肃对此早有预料,他在汉军营寨前,早已命人挖掘了许多塌陷坑,这些坑巧妙地隐藏在沙土之下,当江东军的冲车碾过这片沙土时,冲车的轮子纷纷陷入塌陷坑中,无法动弹。
汉军立刻抓住这个时机,冲杀出来。打得江东军的兵卒们猝不及防,阵脚大乱,纷纷弃车而走,汉军将那些陷入坑中的冲车彻底毁坏,便撤回营寨。
冲车出击不利,周瑜当机下令改用云梯攻寨。先锋兵卒们又开始左肩扛云梯,右手紧握盾牌置于头顶,迎着汉军密集的箭矢,奋勇冲向汉军营寨,最终有十几条云梯顺利抵达寨墙下。
\"竖云梯!\"随着江东指挥将领的一声怒吼,十几架云梯如同一条条凶猛的巨蟒,迅速地攀上了寨墙,江东兵卒蜂拥而至,开始攀梯攻寨。
汉军见状,急忙从寨墙上泼下滚烫的河沙和粪汁。因为营寨是木、石结构,自身要规避明火,所以鲁肃让大家将热油换成可就地取材的河沙和粪汁。其实烧热的河沙也如热油一样,能流淌而下,也能顺着铠甲缝隙流入铠甲内,烫伤人体。
一锅锅热砂和粪汁从寨墙泼下,淋到江东兵身上烫伤一片。而且细沙粘上粪水附在云梯上,即增加了云梯的打滑,又因为沙子的滚烫让人难以抓握。那些正在攀登云梯的江东兵卒,一个个疼痛难忍,坠落下去。
面对江东兵卒的惨状,周瑜不为所动,坚持攻寨,此刻谁退缩谁将彻底失败。在鏖战了两个多时辰后,汉军的工事物资开始匮乏,粪汁、河沙来不及烧,箭矢也即将告罄。
身在后方的周瑜敏锐地观察到汉军的箭矢逐渐稀疏,他判定汉军的工事物资即将耗尽。周瑜凝结的眉宇舒展开来,自信冷笑,下达军令道,“传令!破营寨先登者赏千钱;能斩杀吕布、鲁肃者,不仅赏万钱,官晋三级!”
周瑜的军令瞬间点燃了江东军的情绪。他们不畏生死,奋勇直前,如同一群饿狼冲向猎物。
汉军的抵抗依然顽强,但如周瑜所料,不到半个时辰,汉军的箭矢等物资就消耗殆尽。没了高空压制,江东兵源源不断地涌上寨墙,与汉军展开了惨烈的近身厮杀。
在寨墙上,喊杀声、兵器声、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双方短兵相接,生死搏斗,鲜血汇集成溪流,从寨墙上流淌下来,染红了寨墙。
营寨门外也挤满了江东兵卒,他们用身躯抬起来一根原木,猛烈地撞击着营寨大门。每一次撞击,寨门都发出咯咯的响声,大门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崩塌。
最终,营寨大门在一次撞击中轰然倒塌,涌进营寨的江东兵还不及欢庆,就看到战神吕布带着几百精骑立于营寨门后。
吕布脸色铁青,冷若冰霜,右手高举方天画戟,蔑视地说道“给我把这些杂碎赶出去!”
说罢,吕布一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整个战场。他手中缰绳猛地一扯,胯下的赤兔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瞬间跨越数丈距离,如同一道红色闪电,跃入敌群之中。
赤兔马作为天下名驹,迅速如风,壮硕似牛。面对拥挤的人群,它能灵活地穿梭其中。遇到试图阻挡之人,它能有力地顶开,将挡在路上的兵卒像稻草人一样撞飞出去。
吕布也将方天画戟在空中急速挥舞,戟刃闪烁着寒光,所过之处,血花四溅,惨叫连连。方天画戟的每一次挥动都猛虎甩尾,让人根本无法抵挡,吕布的周身数米,没有一个人能够站住。
吕布的亲卫军摆出长蛇阵,冲入江东军中,紧密地跟随在吕布身后。犹如化身一条凶猛的巨龙,在江东军中翻江倒海。
撕开敌军的防线,冲散敌人的阵形,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江东军在吕布和亲卫军的猛攻下,纷纷向后逃窜,撤出营寨大门,暂时退了军。
吕布喘着粗气,满头虚汗,左肩头的伤口再次崩裂,流血不止,顺着左臂流淌。
趁着江东退军的间隙,鲁肃、魏延等人忧心的过来问道“将军,伤情可还好?”
吕布动了动左臂,无奈的沉默摇头。
“将军不能再战斗了!”魏延心疼地说道,而他自己也是虎口伤口开裂,满手是血。
“你何尝不是?!”吕布对着魏延无所谓的说道,“不碍事,等我喘歇一会,再杀那些江东杂碎!”
鲁肃叹息一声,深深自责说道“是我有负陛下、孔明所托,更让大伙陷入绝境!扬州之事...”
“鲁大人!”吕布打断鲁肃,宽慰说道“你已做得很好,只是这周瑜的确非常人。我们还未输!就算输!我们也不是没有退路!”
“我建议可以考虑退路了。”吕布本不该说这话,但是他选择主动说出来,缓解掉鲁肃的心理压力。
毕竟皇帝命鲁肃为负责人,决策还是由他定,由吕布先提出撤退的想法,回去后,哪怕要问责,压力也在吕布身上。
其实江东军此战并没有占到便宜,汉军死伤一万人,江东军也死伤差不多,实在人数占优,汉军消耗不起。
战斗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痛失河滩虽然可惜,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汉军还有更多机会打过长江。
鲁肃明白吕布用意,整了整衣冠,对着吕布及其他将领拱手深鞠一躬,感谢说道“鲁某这就去想应敌计策,哪怕到了该退的时候,鲁某定带大家全身而退。”
半个时辰后,江东军再次匆匆杀来,原来他们在后方观察到汉军已把仅剩船只全都扬起风帆,寨墙上也没什么守军了,明显这是要逃跑了。
江东军们兴奋地冲锋着,想着撵上汉军多杀几个人头做军功。当江东军冲进汉军寨门时,当头部队直接愣住。汉军哪里要逃了,全都整齐列阵,严阵以待等着江东军。
寨门两侧是盾牌兵和长枪兵,将两侧围得密不透风,正面是蓄势待发的骑兵方阵,战马们嘶鸣着,似乎急不可耐。
“撤!快撤!”当头兵卒大喊着,可惜无济于事,后面不知情的兵卒还在推搡着他们往前进。
望着惊恐的江东兵卒,吕布咧嘴一笑,抓起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领军冲杀。
营寨内哀鸿遍野,哭天抢地,营寨外的江东兵还以为是自己的同袍在砍杀汉军,更加兴奋的往里挤。
直到汉军屠杀到寨门口,江东军才发现不对劲,急忙大军后撤,可是再无江东兵卒从营寨内出来,江东军一下折了近千人。
正当江东军不知进退时,吕布带着五百骑从寨门冲出,直奔周瑜而去,江东军见此情形慌忙回追。见把敌军引走,吕布又改变方向往外围跑去,江东军一时被搞懵逼,不知道是该继续追吕布,还是继续攻寨。
杀退敌军后,吕布带一支小队杀出去是鲁肃的计策,就是利用吕布的威慑力牵制江东军。
若不管吕布,吕布就去袭杀周瑜;若去追吕布,那么吕布就带着敌军遛圈,分走攻寨兵力。
江东军在汉军营寨和吕布之间折腾了几个来回,彻底迷糊,不知该如何是好,望向周瑜等待决策。
周瑜没想到鲁肃用了同样的计策,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拿吕布牵制他的兵力。
周瑜皱眉沉思良久,最后下定决心道“全力攻寨!不要管那个吕布!若他敢来,本都督亲自灭他!”
周瑜以身试险,再次激励了江东军,高喊的冲向汉军营寨,另一边吕布忍着伤痛,也打马冲向了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