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自己提价后那采买小厮一点价格都不砍直接包圆了,原来早就习惯了。
江雁想着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上山要再勤快点,然后多跑几趟县城……嘿嘿,她抱着挑好的两卷粗布给老板瞧,“您不给我涨价吧?”
布摊老板看江雁脸上乐滋滋但只要说贵立马放下走人的模样,摆手道:“那不会,我这卖的都是良心价。”
良心价好啊~
江雁又买了两双粗布鞋底,然后抱着良心布匹快步赶到粮店。
一圈价格问下来,告辞。
她提价才提两倍,粮店竟然直接翻三番,难怪布摊老板知道她要买粮后劝直接去乡里收。
这价格,怕不是背后的主家要把“被宰”的钱连本带利拿回去吧。
再去盐市一瞧,价格毫无回落。
据说北晋建朝初期设定的官盐价格为一担二两银,是粮价的五倍。因为河定府离盐场路途遥远运输不便,加上中途损耗,添上成本卖二两半。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不断加价,当前河定府荣成县官盐价格已高达一担六两银,换算下来就是一斤六十文,抵得上江雁当伏女郎侍女时三个月的月钱。
虽然一斤盐省着点吃江雁能撑上五个月,但荣成县买一斤盐的钱放在峡口郡大概能多七成。
江雁当时在峡口郡直接买了单人最大限额,算着能吃上半年,这会儿需求并不算迫切。
但她确实产生了离开河定府,哪哪儿生活都会轻松许多的感觉。
考虑到还要去乡里换粮,江雁利用荣成县和峡口郡盐市信息不互通这点,又肉痛的买了一斤。
……
次日午后,江雁负着一筐山货,左手提一只野兔,右手再拎一大竹筐,气喘吁吁回到院中。
她早起去了记忆中芦苇长势繁茂的地带收集芦花。
这个时节,恰芦花蓬软雪白,轻风一吹,似漫天飞雪,意趣非凡。
但对进入芦苇荡中采集芦花的江雁来说,这番美景也是另一类折磨。
即使蒙住口鼻,细碎飞舞的芦花还是让她面部瘙痒,时不时打响喷嚏。
等扒开芦苇,拎着压得严严实实满满一筐的芦花走出时,江雁已经涕泗横流。
江雁在院中将采集来的芦花摊开晾晒,脑中却不住想念起棉花来,棉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传进和普及?
这份期待也不过停留片刻,为了顺利度过这个冬日,江雁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忙,比如给第一批晒干的橡子果肉浸水换水,给坚挺着还不算太老的野菜茎叶洗净烘干碾碎。
冬日不吃菜蔬身体受不住,但错过最佳采摘期,不用点特殊方法江雁实在难以吞咽。
江雁还要处理这些天捕获的唯一猎物。以她没学多久可能三脚猫都比不上的功夫,能得这一只野兔全靠东山村长辈们遗留下的陷阱和圈套。
虽然差点让她中招,但有肉吃足以抚平所有的惊吓。
江雁不太会宰杀兔子,她只有看别人杀鸡宰兔的经验。手下的菜刀在兔子身上划拉许久,才将整张兔皮割落,七零八碎的那种。
兔皮可以硝制作手套或护具,江雁犹豫许久端出来一破旧木盆,然后将破碎的皮毛丢进草木灰溶液中。
她只记得这个步骤,能成不能成的,就当做个实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