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女皆是站起,一起大声驱赶着,恶狠狠的。
陈秋一脚踏在干硬的土路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几个妇女顿时噤声,退后几步。
“你要干什么?我喊人了啊!”
三角眼妇人壮着胆子刚出声,便见方才那一脚踩陷硬土的斗笠老汉,向柳树下走来。
“啊娘嘞!”
几个妇人作鸟兽散,使出浑身气力跑远。
陈秋背着手,慢吞吞往村内走去。
这个时节正是农忙的时候,村内大多数男丁都去了田地,村里留的只有少部分老弱妇孺。
陈秋笑呵呵跟两个路过拄着拐杖的老头点头打招呼,让两个老头一脸懵逼。
“他是谁啊?”
“看着眼熟,唉老喽,眼睛都花了,连人都认不全。”
陈秋走走拐拐,来到一间破破的、小小的茅草屋前。
“噢噢噢,傻贱女,跑快点!”
“该我了,该我骑大马了!”
几个小童围着一个跪趴在地上的身影玩闹着,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其中一个小童手持一根直直的细木棍,骑在扮马的身影背上,不断用木棍狠狠敲着扮马人影的头和身子。
那个扮马人,便是老汉的任务目标,傻女阿贱。
阳光明媚,陈秋将阿贱的身体以及真灵检查了个遍。
这个阿贱天生痴傻,真灵浑噩,除了惨了点,再没什么特殊的。
玄幻看中她什么了呢?
“哦喂!”
陈秋大喝一声,阴沉着脸,气势汹汹走过去。
几个小童见一个凶巴巴的成年陌生人走来,吓得四散跑远。
陈秋一把拎起还在傻笑的阿贱。
粘结脏乱的长发,满是污垢黑糊糊的脸颊,破烂的衣裳,瘦小的身子。
一双又大又干净的漂亮眼睛,正傻傻的盯着这个提起她的大人。
骨龄有十五六岁,但阿贱的身体连还未发育的男童都比不过。
陈秋将胳膊伸直,让阿贱试图抓他这副身子的胡须的动作没有完成。
“什么人?!”
远处的呼喊传来,几个妇人被孩童领来。
“我是这孩子的舅父……”
陈秋刚介绍了自己新编的身份,那几个妇人面色一变,拽着孩童便跑了。
村外,已经有妇人跑远,去呼喊田地里的男人们了。
陈秋目光幽幽,他自然知晓村民异状的原因。
阿贱父母亡故,被村民们强行吃了绝户,唯一还健在的奶奶,也被村民们活活气死。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为了午夜梦回,能不做噩梦,阿贱在一些村民的施舍下,吃百家饭活了一年又一年。
反正这是个傻子,不用担心喂大了记仇报复。
但现在,他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舅父出现,这些村民怕是要急了。
陈秋拎着阿贱回到又破又小的茅草屋,刚进去便立刻退出来。
里面除了又脏又臭的干草外,什么都没有。
陈秋提着阿贱随便走进一户人家,将阿贱丢进水缸内。
原本还算清澈的水瞬间如墨染一般,黑糊糊一片。
陈秋提起阿贱,一掌拍断挥打来的老头拐棍,出门走进第二户人家,继续将湿漉漉的阿贱丢进水缸。
清澈的水再次浑浊。
这户人家是一个妇人和几个小童,警惕的看着他,倒是没动手。
被拎着走的阿贱打了个寒颤,嘴巴一瘪,马上要哭出来。
忽然,阿贱感觉到一阵温暖,阳光暖暖的。
“哗!”
水花四溅,阿贱再一次被丢进水缸内。
就这样,一连脏污了十几户人家的水缸,阿贱才被洗净。
陈秋拍了拍阿贱湿漉漉的脑袋,水汽蒸腾,连带着湿漉漉的破烂衣裳,也一起变得干爽。
一张颇为精致的小脸隐在乱发之下。
大大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堪称标准的樱桃小嘴,以及瘦到脱相的脸蛋。
农家子怎会有如此样貌?
就这副样貌,别说凡人,就算放到天女中,也不算差。
“果然有特殊。”
陈秋沧桑的眼眸中无形之光射出,穿透阿贱身体。
“居然只是基因突变……”
阿贱确实是农家女,一场基因突变,她一生下来,便智力低下,浑身骨骼也有一些问题,但却有非同寻常的美貌。
陈秋去被他吓跑的农户家找了一些吃食,一股脑儿塞到阿贱怀里。
阿贱傻呵呵的啃饼,屁颠屁颠跟在陈秋身后。
陈秋领着阿贱刚至村头大柳树下,就被村外赶回来的男人们乌泱泱的围住。
村里观望的妇女跑出来,对着男人们告状这个斗笠老汉的种种恶行。
男人们恶狠狠盯着陈秋,但很快,他们的眼神便直勾勾集中在正躲在陈秋背后啃饼的阿贱身上。
阿贱那乱发下的精致面容,让男人们心神恍惚。
“那是傻贱女!”
“怎么可能?她怎么……这么好看,比画上的人还好看……”
被陈秋洗去保护层的阿贱,牢牢抓住了男人们的心。
“早知道傻贱女这么……我就……”
陈秋看着他们的污秽心声,眉头微皱。
难怪主神手环中的支线任务中,有一条是让阿贱免受侵犯。
如果阿贱有一天意外洗去脸上污垢,那她将生不如死。
很快,女人们也看到阿贱的脸,更看到了男人们满是小心思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
“杀了他们俩!”
三角眼妇人恶狠狠高喊。
男人们被惊醒,有男人喊到:“杀了这老汉,他是人牙子,他要把傻贱女卖了!”
“对!傻贱女是我们村的,不能被他带走!”
“傻贱女是我们的,杀了他!杀……”
一把锄头砸向陈秋,群情激奋的村民瞬间安静一息,然后惊呼着急忙后退。
使锄头的年轻男人脑袋飞起来,一道血柱喷射,周围村民焦躁的心,被热血浇凉。
陈秋弹了弹被他顺来的菜刀,淡淡道:“谁再动手,我让他的头飞起来。”
他虽有慈悲众生之心,但不是是非不分的愚善。
这些村民他还有一点用处,全杀了可能引起主神手环的警觉,但杀几个,也无伤大雅。
“我是她舅父,挡我者死,都滚!”
村民们一哄而散,死了亲人的人家被其他村民强行拽走,连尸体和头颅都不顾。
陈秋拉着没有一丝恐惧的阿贱来到大柳树下。
“跪下磕头,叫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