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又反转
“此国玺是你从养心殿盗出来的，自然是真的。”
罗竹汐凝视着谢晏手中的国玺，一字一句控诉般说着：“陛下本就在防着皇妹盗走真正的国玺祸乱朝堂，故而将国玺自御书房移到了养心殿。谁知还是被皇妹得手了，连皇上也被你重伤。
不过拿到了国玺又怎样？逆贼就是逆贼，终究是目无王法、犯下作乱者。”
说着又侧过身，高傲的仰起头，好像她才是那个能登顶于殿堂之上号令天下的人。
视线扫过百官，迎着百官的打量也是丝毫不怯场：“今日本宫受皇上所托，缉拿盗窃国玺、犯上作乱的逆贼昭阳长公主。
剿逆贼，还朝堂素净迫在眉睫。
刚好今日文武百官亦在此，本宫也怕处理不好长公主的事，不知道有没有哪位大人能给本宫提些建议的？”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人出声。
罗竹汐又问了一遍：“诸位大人也是亲眼所见长公主逼宫，也因此事受牵连被困紫宸殿。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臣有话要说。”殿内又静了会儿，裴司卓终于开口了。
“究竟谁才是太上皇真正属意的继承人，坊间一直有流言争论，就连先前的齐王和三殿下都各执一词。
臣等一时无法分辨孰真孰假？但绝不能坐视真正的逆贼端坐高堂。所以下官觉得当下最主要的是广寻医者，让太上皇醒来主持公道。”
“若齐王继位当真名正言顺，应当也不惧吧？而不是要在此时急着给长公主定罪。”
谢晏刚想阻止裴司卓做出头鸟，却晚了一步，不好的预感随之滋生。
罗竹汐却是满意的勾了勾唇
但只有裴司卓一人出头，还不够。
刚刚说的那般冠冕堂皇的话，她可不是真的为了听众臣的意见。而是要借此揪出支持谢晏姐弟的臣子，再一网打尽。
她可不喜欢夜长梦多。
“臣附议，眼下的朝堂，确实需要太上皇来主持公道。“此前就想出头的那名年轻官员也说话了。
“臣也附议，长公主一直心系太上皇病体，若她真是逆贼，何须一直忧心太上皇身体呢？”
“臣也附议……”
继裴司卓之后，陆续有臣子表态。
人性就是这样，只要有人打头，也不乏有支持者。
罗竹汐眸色微眯发问：“还有吗？还有哪位大人附议？”
眼下站出来的多是原先的保皇党一派、及跟裴司卓有来往的官员。
至于夏尚书一脉，早已被谢凛削职的削职，打压的打压。剩下的能在朝堂上说上话的已经不多了。
见无人再吭声，罗竹汐才又侧身开口：“皇妹，念在姑嫂一场，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
乖乖认罪，并归还国玺，皇嫂还能替你在你皇兄面前多美言几句，让你少受些罪。”
谢晏轻嗤一句：“真是难为皇嫂了，事到如今还在为本宫考虑呢。”
只是对上罗竹汐诡异含笑的眸子，隐有不安起来。
随后只见罗竹汐一挥长袖，眸色立时凌厉了几分。
缓缓抬手指了指百官中间的位置，是那位最先附和裴司卓的年轻官员：“这位大人姓甚名谁？”
那人回道：“微臣吴彦。”
“还有另几位附议的大人呢？”
几人对视一番，一一答道：“微臣王天石、微臣韩维、微臣梁广坚、微臣关……”
罗竹汐低喃：还真不少呢？
不过正好……
“谢晏，本宫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她似是不愿多起事端般又多说了句：“乖乖将国玺奉还，还朝堂素净，否则……！”
谢晏暗中朝尉迟武递了个眼神，并未理睬她。
而尉迟武也握紧了手中悄然多出的短匕……
两人眸光交汇，点了点头。
见谢晏全然不在意她说的话，罗竹汐恼了。
眸色微眯，视线再度扫过那位年轻官员，突然话音一变：“吴彦吴大人勾结逆贼，伙同长公主做乱。
来人呐，将此人斩了，以肃朝堂。”
话音刚落，年轻官员吴彦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燕仲拉出了官列。
收起刀落，人，就在猝不及防间血溅当场，死了。
殿内响起一阵唏嘘震惊声。
“吴大人！”
“罗竹汐，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回罗竹汐没应她，只是继续平静下令：“还有王大人、韩大人皆是同伙，都给我杀。”
随着一声令下，再次有人血溅当场。
百官逐渐躁动起来。
“罗竹汐，你给我住手！”
这就急了？
罗竹汐正想冷笑出声。
却不成想局面再次反转，她颈间竟也贴上了冰凉的锋刃。
“别动！”
谢晏一手反手钳制住罗竹汐臂弯 ，一手握着短匕抵上了罗竹汐脖颈。
“不好，皇后娘娘有难，保护皇后……”有人大喊了声。
谢晏脸色难看，怒喝道：“不想皇后有事，就都给本宫住手！”
罗竹汐安危意识实则挺重，自她今日出现起，左右两旁一直有护卫在侧。
直到前一刻，在场众人都被官员被斩那一幕惊到了瞬。一旁的尉迟武终于寻得机会袭向罗竹汐两侧的侍卫。
谢晏趁罗竹汐落单之际接过尉迟武掷来的短匕，闪身钳制住了罗竹汐。
也是在瞬间，两拨人马再次动起手来。紫宸殿内百官躁动起来，顿时乱做一团。
羽林卫似乎提前得了某种指令，竟趁乱对部分官员动起手来。
免不了又有人血溅当场，随着谢晏的一声怒喝声，场面才再度安静下来。
谢晏愠怒：“不分青红皂白斩杀朝廷重臣，罗竹汐你简直疯了！”
虽说局面再度反转，自己反而受制于人。
可罗竹汐却只是短暂的意外怔愣，很快又恢复了满面平和，对谢晏的钳制不为所动。
只悠悠开口：“皇妹何必装傻？他们可都是因为你而死啊！”
认真一看，才发现死的人都是刚刚附和裴司卓帮谢晏说话的官员。
谢晏咬牙道：“如此滥杀，并非谢凛的主意吧？
罗竹汐，你到底要做什么？”
罗竹汐依然不顾颈间流淌而下的丝丝温热，只轻笑出声：“做什么？呵，我不是说了吗？要皇妹手中的国玺啊！”
“是你自己不肯乖乖交出国玺，他们才会死的呀！”
罗竹汐眸中有一抹疯狂愈演愈烈，叫人心惊又不知所为何？
谢晏陡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罗竹汐只闭上了眸子：“呵，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
但本宫赌皇妹舍不得下手呢？”
她这般……倒叫谢晏越发不安起来。
果然在下一瞬，有人押着一蓬头垢面，浑身血痕脏污的妇人入了殿。
“昭阳……”
直到那妇人出声，谢晏才认出那竟是自己母妃。
霎时哽咽出声：“母妃，您怎么……？”
蓬头垢面的夏皇贵妃摇了摇头：“昭阳，母妃没事。”
视线扫过罗竹汐，夏皇贵妃眸中迸发出少有的恨意：“昭阳，就是她，就是她害了你父皇，她就是个疯子，快！你快杀了她，快……”
对于自己母妃激烈的反应，谢晏很快发现了 不对劲 。
“你对我母妃做了什么？”
罗竹汐却只饶有兴致一笑：“没什么啊，就跟她说父皇驾崩了而已啊，谁知她听了差点就疯了呢。”
夏茵确实在罗竹汐和谢凛的 不断折磨下精神有些异常了，更主要的还是得知康宁帝驾崩一事后大受了打击。
“怎么？皇妹见到自己母妃无动于衷？还不准备放手？”
谢晏眸色复杂：“眼下百官还都看着，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坐稳皇位，你倒是为了谢凛好一番筹谋了。
只怕，谢凛是不会乐意的。”
坊间本就诸多不利于谢凛的流言，这么一闹，谢凛那皇位还能稳稳当当坐下去才怪。
罗竹汐却只无声嗤笑。
谁说她是为了谢凛做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