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凉山之畔,沧澜江旁,小全子抹去了脸上的血迹,焦急地询问太子:“?殿下,追兵穷追不舍,我们是否改走水路以避锋芒??”?
太子早已没了在太子府中的风光霁月,他的衣物破损严重,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们身后?,是小全子精心训练的一队侍卫和探子,然而此刻,这支队伍已所剩无几,人人带伤,疲惫不堪。?
“太子,咱们要不还是分开走吧?”小全子问道。
十日之前,他们一行人抵达楼兰附近的州府望州,本欲深入调查楼兰的种种情况。
然而,在望州邻近楼兰的瓜玉县,他们却意外地揭露了一个惊天秘密:?魏王竟与楼兰暗中勾结,密谋推翻大夏政权??。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发现朝廷拨发的军饷并未如实到达边疆战士手中,而是被层层盘剥,最终落入了魏王及其党羽的私囊。
这一行为不仅严重削弱了边疆的防御能力,更让战士们饱受饥寒之苦?。
此外,魏王的人还在瓜玉县发现了一座铁矿。这座铁矿不仅规模庞大,而且矿石品质上乘。魏王正是利用这座铁矿,暗中打造了一支庞大的私军。
魏王犯下的这些罪行,每一条都足以构成死罪。
然而,这么多年以来,朝廷对此竟一无所知,这足以说明魏王在朝廷中的势力之庞大,以及有多少大臣可能已经参与到了他的阴谋之中?。
两人本想深入调查,寻找魏王犯罪的确凿证据,但他们的行动很快就被望州巡抚察觉。
望州巡抚对于他们所知多少尚不清楚,因此并未与他们撕破脸。
虽是如此,在离开望州的路上,两人遭遇了无数次的暗杀。若非小全子这次带领的都是精锐之士,恐怕他们早已命丧黄泉。
现在他们终于翻过了凉山,眼下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走水路,水路最为快捷,只需要几日就能到达望京,但是一旦被人在船上动手,那行他们就会全军覆没。
二是走陆路,陆路虽然稳妥,但是在路上耗费的时间过长,月余的时间,很容易就被魏王的人给追上,他们这些人已经十分疲惫,很难再有一战之力。
昶旭想了想说:“让其他人走陆路,咱们走水路。”
小全子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就他们俩走水路的话,这不是去送死吗?
昶旭指着码头处的船只说:“咱们就做这艘船走!”
小全子定睛一看,这是魏王的船,每到中秋团圆之日,魏王就会派人送礼物入京,表示出他的臣服之意。
他心思一转,瞬间明白了昶旭的意思,灯下黑!
可就算是如此,对两人来说也实在是太过冒险。
他还想再劝说太子,昶旭摇头说:“孤从年幼起就被父皇按照储君培养,哪怕舍弃了这太子之位,孤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在大夏疆土上作乱!陛下信任我,那我便以死抱之!”
小全子看着他,心中莫名有些动容。
他想起了临出京皇上对他说的话,昶旭主动放弃太子之位,皇上对他始终有份愧疚在,尤其看他每日都变得无所事事之后,就想为他做点什么。
这一次,其实是皇上对太子的一次考验,若是他能踏实办差,便准备将他的封地安排在一处重要之所。
发生这样的变故,恐怕皇上也没有料到。
他已经启动了暗线,不知道他们是否将消息传递到京城中去。
此时,京城内。
皇上坐在御书房内脸色阴沉,过了半晌之后,他阴沉着脸将手中的砚台砸在了地上。
段公公伺候在他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半天,皇上的脸色缓过来些,才对段公公说:“去太子府,招昶旭来见朕。”
“是。”
段公公躬身离去,皇上的这些事没有瞒着他,他猜测着恐怕是真太子那边出了什么事。
很快,“昶旭”跟着段公公进到了御书房。
“昶旭”撩开袍子跪倒在地:“卑职参见陛下。”
他其实是皇上的暗卫,擅长伪装,这次皇上派太子出去是秘密行动,所以就让他贴上人皮面具假扮太子。
他扮得极像,不管是言行举止都与太子一般无二,再加上柳文晴在养病,所以两人未有什么亲近之举,所以就连她都没发现太子换了人。
“太子府没有人发现什么吧?”皇上问。
暗卫抱拳道:“目前一切正常,没有人察觉卑职的身份。”
皇上手指在桌上敲打一番说:“这几日找个机会去趟柳尚书府上,看看他们和魏王家眷是否有联系,另外也去看看是否有其他人和魏王府有私下来往。”
“卑职遵旨。”
皇上挥挥手,暗卫站起身,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用太子的声音说:“若父皇无其他事,儿臣先行告退。”
待那身影离去之后,皇上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眸光穿越重重宫阙,投向遥远的西南之地。
此番昶旭立下赫赫战功,皇上心中却难免泛起一丝微澜。
试想若无周氏之绊,昶旭定能成就一番贤王之业,引领朝堂走向清明。
然而,即便现实有所缺憾,皇上对昶旭的骄傲之情却丝毫不减。
待他凯旋归来之日,皇上定要细细筹谋,为昶旭铺就一条光明坦荡的未来之路。
这时,段公公趋步上前,低声道:“陛下,微臣循徐松之线索深入探查,已证实那日之毒,确是雨薇所为。”
言罢,他小心翼翼地窥视着皇上的神色,将所查详情娓娓道来。
皇上闻此,神色震惊,实难置信雨薇这稚龄少女,竟有如此狠辣心肠。
回想往昔,自己还曾轻信其言,以为她是遭人构陷。念及此处,皇上不禁冷笑连连。
“哼,这些人,莫非真当朕是愚昧无知之辈?”皇上语带寒意,言辞间尽显不悦。
他在心里更多的是对惜颜的愧疚,原来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而自己却不相信她,难怪颜颜会如此伤心。
想到这,他站起身来对段公公说:“朕今天晚上留宿春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