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珏的大婚刚过去没多久,姬旎便下令近来心绪不宁,招周珏担任皇城的守备官。
于是乎,周珏便开始隔三差五地在夜里到皇城去值班。
至于到底是保护皇城还是贴身保护某个人,在哪里保护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姬旎的恶趣味,在颁布了这道命令后她还时不时找庞婉兮进宫拉家常。
当然,对此庞婉兮也是一脸无奈,这姬旎怎生的与那顽劣的稚子一般,见了人家有好东西便想夺了去。
反正在她看来那姬旎本就是周珏碗里的一块肉,早吃晚吃都得吃,跑不了,就当给周珏加餐了。
可偏就是姬旎这一副偷吃了别人碗里的肉,还得在原主面前砸吧嘴,说真好吃一样。
这可就让庞婉兮有点上火了,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一个女帝不好寻,公主还不好寻嘛。
庞婉兮立即便把目光放到了司马绮罗身上,既然姬旎这么喜欢跟她打擂台那她便好好跟姬旎打打擂台,不过在此之前,她得把自己的阵仗摆开。
姬旎开始写信,把先前因大军入京而留在关外的侍女团们喊来,然后开始筹划各个方面的事情。
当然,除去摇人外,庞婉兮在房事方面也与姬旎较上劲了,每次周珏在皇城刚值完班回来,她就要拉着周珏进屋,美其名曰练功。
若只是这般也便罢了,周珏自诩有着一套钢筋铁腰,不虚这些。
可庞婉兮总喜欢在掌握主动权的时候说些什么“吾与公主孰厉害在”之类的话。
为了避免这两个家伙继续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面进行军备竞赛,周珏的解决方式也很简单粗暴。
他把两个人喊到一块碰了个面,大家吃了顿饭,然后关门来谈了一整天,最终在周珏的调节下两女终于是答应和好,周珏也难得清闲了下来。
周珏原以为自己的日子会就这样安稳下来,待前线所需的一应物资到位后,就可以挥师南下了。
只不过老天爷很是不给面子,各地的天气格外的不好。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大臣们依次上前,汇报着各地受灾的情况。
“启禀监国,山东地区连日暴雨,导致江河泛滥,农田被淹,百姓流离失所,还望朝廷早日拨下钱粮,赈济灾民。”
“殿下,江北地区去岁遭了兵灾,百姓开春才陆续返乡,本就误了农时,又逢干旱,粮食减产,臣启奏殿下减免江北地区本年的赋税。”
接下来又是一些个官员站了出来,大致都是说了下各地的情况,有丰收的,有受灾的,总得来说当前的整个大鲁朝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根据神都府尹所述,今日来神都市面上的粮食愈来愈少,再这般下去只怕是要出乱子。
“众位爱卿,所言甚是。”姬旎缓缓开口,“既然如此,便传旨免去受灾地区的赋税,同时,从国库中调拨粮食和物资,立即赈济受灾百姓。
柳首辅,关于此事,稍后你们内阁拿个章程出来。”
“是。”对此,已经荣升首辅的柳百成自然不会拒绝,他应下了这个任务。
“虽说国内安稳,但仍应提防伪晋再度犯边,周尚书此事便拜托你了。”姬旎对着周祖义道。
“臣领旨。”周祖义拜道。
然而,就在朝堂之上商讨灾后对策之时,一些世家大族却在暗中密谋着另一番计划。
“此次灾情严重,粮食短缺已成定局。”一座豪华的府邸内,几位身着华服的世家大族代表围坐在一起,低声商议着,
“我们若能趁机囤积粮食,待价而沽,必将获利丰厚。”
“不错,”另一人接口道,“而且朝廷现在忙于赈灾,无暇他顾,正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
“不过,我们也要小心行事,”一位年长的世家代表提醒道,“毕竟朝廷不是吃素的,平北侯府那群杀才天不怕地不怕。
一旦东窗事犯,叫他们发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吧,”先前那人冷笑道,“我们又不是明目张胆地囤积,而是通过各地的商铺暗中收购。
只要我们做得隐蔽,朝廷就算想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真叫他们查到了,了不得推几个替死鬼出去便是了。
周祖义不喜欢砍人脑袋吗,咱手下最不缺的就是人,给他砍。”
此时另一长须中年男子轻抚着胡须开口道:“自古以来,江山不论是谁坐,终归是离不了我等。
所谓科举取士,监考的是我们的人,应考的也我们的人,说是为国取士,实则是为我等取士。
都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可若离了我等谁又知晓这火候如何。”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他们就好像一群融入这片大地的藤蔓,盘根错节,无处不在,又难以根除。
他们扎根在大地上,通过他们的那些个根须控制着四方大地,也源源不断地从大地中汲取着养分,壮大自身。
“好,”众人纷纷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分头行动,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收购完京畿周边的粮食。”
就此说定后,坐在上首的干瘦老者开口道:“既然事已说定,老朽尚有一言,望各位静听。”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身上。此人乃是神都严氏之族长,自严世忠卸任后便成了神都内世族的首脑。
此次行动,虽有利可图,但风险同样不小。”老者缓缓说道。
“老朽希望诸位回去后,有所行事前,务必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因一时之利,而忘却了长远之计,切莫忘了我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只是当真有几人往心里去了,日后又有几人会遵守那就只有老天爷知晓了。
随着世家大族的暗中操作,神都城内的粮价开始悄然上涨。
起初不过是一两文的涨幅,百姓也只道是寻常,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粮价的涨幅越来越明显,市面上的粮食也越来越少。
直至最后,甚至到了一升米(十三斤)五十文的地步,较寻常价格翻了一倍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