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需要在那里潜伏,待蹋顿经过时,伏击一把,一旦得手,必能击破其军。只是……”
阎柔听了,眼睛一亮,看到田豫有忧虑,连忙追问:“只是什么?”
“蹋顿久经沙场,就算其动用战马押运物资,也会保持一定的战力,以沿途保护大军。他手里可是有近五千骑兵,又是精锐,你我联手伏击,也未必能胜呀。”
阎柔听了,也是抚着下巴想了起来:“若是鲜于将军来了,这兵力就差不多了,你可向鲜于将军求援?”
“怎么不求?蹋顿攻涿城后,我最先向阎将军和鲜于将军求援。”
一个士兵跑来:“报太守,渔阳鲜于辅率军刚到达涿城,现正在城外安扎营寨。”
“哈哈,真是来得巧。”田豫乐了起来,两人正说着鲜于辅,鲜于辅就到了,果然是来得巧。
两人一起去见鲜于辅。阎柔和鲜于辅是老朋友了,见面免不了一番寒暄。鲜于辅和田豫也早就认识,两人是渔阳老乡,且陈炎运输马匹及其他物品,多次从渔阳经过,给了他不少好处。
鲜于辅听了两人的计策,也同意了下来,三人又商量了些细节,然后各自去做准备。
话说蹋顿掳了范阳之后,准备回返辽西。他的骑兵是一骑双马,他动用了六千匹战马押送物资,只留三千多骑兵,保护大军。另外,他还掳了将近两千百姓,拉着板车,押运物资,队伍不可谓不庞大。
蹋顿率军正想往涿城方向赶,于半道之时,士兵来报:“报单于,袁绍大军攻打涿城,似乎于三天前被击败,大军已往西南方向撤退了。”
“什么?袁熙战败了?怎么会败?他竟没有告知本单于!”
“听说驻军蓟城的阎柔出兵相助,与田豫联手。”
“阎柔?是那个护乌桓校尉?”蹋顿对阎柔还是有些忌惮的,虽然阎柔兵力并不多。
当年刘虞死后,幽州为公孙瓒所掌,公孙瓒可是把乌桓打得抬不起来。后来,阎柔招募兵马,杀了原护乌桓校尉邢举,取而代之,又得到鲜于辅、齐周等刘虞旧部的支持,与袁绍联合,击败公孙瓒。
“若是袁熙败了,我的骑兵又不能攻城,攻打涿城之事只好作罢,我得率军撤退,先回辽西再说。”蹋顿很快就做了决定。其实,早在掳掠到财物之前,他就这么决定了,只是仍担心以后在袁绍那里无法交代。现在好了,有了更好的借口,袁绍那边也指责不了他。攻涿城失败,是袁绍儿子太怂,跟他可没关系。
打定主意后,蹋顿率军北上,绕过涿城,往涿城北面约三十里路的渡口而去。济水流经涿郡水域并不宽,有多个地方有桥,可是,桥有大有小,他的马匹驮着重物,自然要走大桥比较好。这个渡口的桥恰好是最大的。
蹋顿来涿城时就打探好了回去的路。一旦掳掠多了,就得走这条路。
乌桓大军来到了渡口,蹋顿把三千骑兵分成两半,一千五先渡过渡口,在前面开路,然后是押运物资渡河,最后一千五骑兵在后面断后。
前面一千士兵很快就渡过济水,到达河的东岸,中间押运物资,折腾了两个时辰时间,才渡了过去。蹋顿稍稍松了口气,他正想率余下的军队渡过济水,突然喊杀声四起。
济水东岸,阎柔和鲜于辅各率一军,从两侧冲杀而来。两人都有骑兵,又让骑兵冲杀在前,夹击乌桓的军队。
济水西岸,田豫率青州军向蹋顿所率冲杀过来,弓兵在前,嗖嗖嗖前射出弓箭。
蹋顿大急,一声大喊:“结阵,快结阵,挡住敌军的进攻。”乌桓士兵反应速度快,很快就列阵,青州军冲近到六十步左右,就停了下来,射出一轮又一轮的弓箭。田豫不傻,自然不会用步兵冲击乌桓的骑兵。
在蹋顿的指挥下,济水西岸的乌桓军渐渐稳住阵脚。蹋顿气得暴跳如雷,正想狠狠地冲杀一阵,然而济水西岸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转头一看,妈的,自己的骑兵被敌军夹击,眼看就要全军覆没。可是,他也是一时没办法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又转过头来,指向青州军,怒火中烧,一声令下:“杀,杀过去。”他对付不了对岸的敌军,只能拿同岸的敌军出气。乌桓军朝青州军冲杀了过去。只是,乌桓军刚刚遇袭,阵脚稍稳,冲势也不怎么猛。
田豫立即引军边战边退,退了百来步,往旁边的一片山林退去。乌桓军紧追不舍,骑兵速度快,终是追上了跑在最后的青州军士兵,一阵砍杀,青州军也有了伤亡。看来,在战场上,跑得快也是保命的绝招。
好在,大多数士兵撤入了山林中,又将事先准备好的鹿角摆了出来,挡住乌桓骑兵。
蹋顿看着敌军逃入林中,警惕了起来,连忙下令停止。敌军在此伏击,有备而来,他就不敢草率追击进去。
他又回头眺望济水东岸,自己的军队已经被全歼了,抢来的物资都落入敌手。自己折腾了将近一个月,却一无所获,终是徒劳,他实在是不甘心呀。
蹋顿想了想,敌军处心积虑,必有后手,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他一声令下,率军北上,离开了渡口。他准备在路上找个地方再抢一把,找到一些粮食,坚持到大军回到辽西。
此战获胜,田豫、阎柔和鲜于辅都很高兴。三人商议了一番,田豫将被掳掠的百姓送回范阳,并将乌桓掳掠的粮食拿出一些给百姓,分一分。另外,从乌桓人那里反抢过来的战马,三人平分了,一人得一千多匹。
乌桓掳掠的无主之物以及分粮之后剩下的一些粮食,田豫都大方地给了阎柔和鲜于辅,作为给两人的回报。阎柔和鲜于辅都连忙摆手拒绝。
“田太守,此乃乌桓掳百姓之物,我等岂轻取?这恐怕不适合,还是归于百姓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