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红星轧钢厂，食堂里，许大茂呼哧带喘，那模样，一看就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许大茂大口喘着气，“柱子，我可没逗你啊，贾东旭出事啦，搞不好人就没了，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其实他早有预感，之前还提醒过贾东旭一句呢，结果人家不领情，他也就没再管。
虽说这事儿他心里有数，但真发生了，还是忍不住有点儿感慨。
接着，他一把抓住许大茂，“大茂，你说的都是真的？贾东旭咋样了？”
许大茂摇摇头，“具体啥情况我也不清楚，就听别人说的，我一知道消息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了。”
何雨柱琢磨了一下，转头对赵海杰说：“大海哥，食堂这边你照看着点儿，我和大茂出去一趟。”
赵海杰点点头，“柱子，你去吧，反正食堂也没啥活儿。”
随后，何雨柱拉着许大茂出了食堂，到了门口，何雨柱摸出一根烟，给许大茂点上，“大茂，你说咱们是过去瞅瞅，还是在厂里等消息？”
许大茂吸了一口，感觉好多了，“我也不知道啊，这不就过来问问你嘛。”
何雨柱叹了口气，“毕竟都是一个院儿的，而且还都在中院，你都把消息送过来了，我要是不过去看看，好像不太合适，我还是去吧。
你在后院，和贾家关系也不咋地，去也行，不去也行。
就是面子上不太好看，你咋想的？”
许大茂又吸了口烟，“那我也去一趟吧，毕竟都是邻居，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做足，别让邻居挑理。”
何雨柱前脚刚走，食堂里就跟炸了锅似的，赵海杰一个劲儿地摇头，“你们说这人不会真的没了吧，那可太可惜了，这好日子眼看着就要来了。”
程莎莎叹了口气，“有可能没啥事，去医院说不定就是受了点伤，人指不定好好的呢！”
程莎莎这话一说完，大家都沉默了，去医院了还能没事？最轻也是缺胳膊少腿的。
何雨柱和许大茂到了厂门口，本来是出不去的，跟保卫科的一说，是贾东旭一个院子里的邻居，就给放行了。
何雨柱和许大茂到了医院后，就瞅见厂里不少领导都在呢，院子里上班的大部分人也都在。
易中海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刘海中在旁边，看样子是在安慰他呢。
看着这么多人，两人也没往前凑，就离得远了点儿。
陈明瞧见了他俩，凑了过来，许大茂压低声音问道：“人咋样了？”
陈明摇了摇头，“人没了。”
然后三人都不吭声了，不知道该说啥好。
前面的人群里，杨厂长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后，留下工会主任和车间主任，就朝这边走来，看那架势，是准备回厂子里。
何雨柱他们仨见状，赶忙闪到一边，人群中的李怀德眼尖，一下就瞅见了何雨柱，立马刹住了脚。
李怀德开口道：“柱子，你咋跑这儿来了？”
何雨柱答道：“主任，我跟贾东旭是一个院儿的邻居，听说这儿出事儿了，就过来瞅瞅。”
李怀德点点头，“那成，下午你就别回食堂了，我给你放个假，在这儿好生待着吧！”
何雨柱忙道：“谢谢主任！”
李怀德接着就撵上大部队走了，等人都走没影儿了，许大茂好奇地问：“这李主任不应该在食堂待着吗，咋也跑过来了！”
何雨柱一耸肩，“这我哪知道，得嘞，咱过去瞅瞅吧！”
到了跟前，何雨柱跟易中海寒暄了两句，无非就是节哀顺变之类的，然后就躲得远远的。
这时候许大茂跟别人打听起来，何雨柱在旁边听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原来贾东旭在厂里的时候，就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到了医院，医生瞅一眼就说赶紧通知家属，连抢救都省了。
至于去通知家属的人，是吴春明，何雨柱一听，心里就犯嘀咕，吴春明这八成得遭罪了。
吴春明这边，蹬着刘海中的自行车，像一阵风似的往四合院疾驰而去。
一进四合院，李婶和二大妈的目光就被他吸引住了，二大妈瞅见吴春明那风风火火的样子，赶忙迎上前去，“春明，你咋提前回来了？是厂子里出啥事儿？”
吴春明喘了口气，“师娘，贾东旭在厂子里出事故了，人送到医院就没了。师父让我回来给贾家报个信儿，叫他们去把贾东旭接回来。”
二大妈听了，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可没想到贾东旭会没了。这一算，他们院子里在厂子里没了的人可真不少，陈明他爸、张寡妇老公、老贾，再加上老贾，都四个了。
其他人也跟二大妈一样，都被这个消息惊到了，贾家这下子怕是要遭大难了。
李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正往中院走的吴春明，“春明，你这么直愣愣地过去说可不行。
贾张氏本来就不讲道理，再加上秦淮茹这都七八个月了，你这消息直接说出去，不得出事儿啊。”
二大妈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对，他李婶说得对。这样，你就跟他们说贾东旭在厂子里受伤住院了，让他们去看看。”
吴春明听了，觉得挺有道理，“好嘞，我就这么说。”
二大妈大手一挥，“走，咱们一起去，可不能让春明一个人去。都注意着点儿，可别把嘴说秃噜了。”
周围的人见二大妈这么说，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就这样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到了中院，“贾婶子，东旭在厂子里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呢，你快去瞅瞅吧。”
贾张氏正在家里睡大觉呢，睡得那叫一个香，自然是没听到这消息。
秦淮茹一听这消息，心里“咯噔”一下，挺着个大肚子就颠儿出来了，看到院子里乌泱泱这么多人，心里不由得“咯噔”又一下。
看到最前面的吴春明，秦淮茹赶紧问道：“春明哥，你说啥，东旭咋的啦？”
吴春明顿了顿，“没啥大事儿，就是受了点小伤，你叫贾婶子一块儿去医院瞅瞅吧！”
二大妈也跟着说道：“没啥大事儿，还是叫贾张氏一块儿去吧，你这挺着个大肚子也不方便。”
秦淮茹心里一慌，转身就跑进屋里，“妈，你快起来，东旭进医院了！”
说着，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地流了下来，心里直祈祷东旭受的伤千万别太大。
贾张氏睡得正酣呢，哪能这么轻易就被叫起来，直到二大妈进来，“啪啪”扇了她两巴掌，她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贾张氏的美梦被搅和了，心里自然不痛快，尤其是看到死对头二大妈，正要发火呢，这时候秦淮茹说道：“妈，东旭出事住院了。”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看到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心里更慌了，那些久远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想当年老贾没的时候，就是来了这么多人。
贾张氏一把抓住秦淮茹，“秦淮茹，你瞎嚷嚷啥，东旭好好的在厂子里上班呢，咋可能会出事，咋可能会去医院。”
吴春明说道：“贾婶子，东旭真住院了，在厂子里受了伤。”
二大妈说道：“贾张氏，你快带着秦淮茹去看看吧！”
贾张氏心里虽然慌得一批，不过还是狠狠地瞪了二大妈和吴春明一眼，“走，秦淮茹，我们去医院看看。
你们要是敢拿老娘寻开心，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秦淮茹就被拉着出了家门，这次二大妈没跟贾张氏顶嘴，大家也都不吭声，眼睁睁看着他俩往医院去。
李婶开口道：“春明，你去趟学校，把棒梗也接上，让孩子见见他爸。”
吴春明应了一声，蹬上车子朝学校疾驰而去。
贾张氏走着走着，心里就越发慌乱起来，“淮茹，你说东旭咋进了医院呢，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咱家可咋办哟！”
秦淮茹心里也没底，嘴上却安慰道：“妈，吴春明不都说了嘛，东旭就是受了点伤，所以才住院的，应该没啥大碍。”
贾张氏心里稍微踏实了些，“对，咱东旭能有啥事，估摸就是受了点轻伤，去医院包扎一下就好了。
说不定跟棒梗一样，就是伤了脚了，得去医院瞧瞧。”
就这样，两人一路互相宽慰着朝医院走去。
吴春明到了学校门口，跟看门大爷说明来意，贾梗他爸没了，要接孩子去看看。
看门大爷挺警觉，一直追问，吴春明亮出自己轧钢厂钳工车间工人的身份，还说认识闫阜贵和王建君。
看门大爷见吴春明说得有板有眼，这才让他稍等，自己去办公室找王建君。
王建君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大爷，应该是我们院里的，我跟您走一趟。”
有王建君领着，吴春明顺顺利利进了学校，路上，王建君听吴春明讲了事情经过，也是半晌没说话。
找到张晨，三人来到班级门口，一眼就看到棒梗正和几个同学玩得不亦乐乎，都不禁叹了口气。
张晨喊道：“贾梗，快出来一下！”
棒梗听到老师叫自己，心里“咯噔”一下，把最近干的那些事儿在心里过了一遍，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犯啥错了。
到了门口，一瞅见王建君和吴春明，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张晨说道：“贾梗，你爸不小心受了点小伤，在医院呢，你春明伯专门来接你去看看。”
王建君说道：“棒梗，快跟你春明伯一块儿去吧！”
棒梗脆生生地叫了声春明伯，然后就被吴春明带着出去了。
张晨无奈地叹了口气，“贾梗这孩子学习挺不错的，咋就出了这档子事……”
王建君拍了拍张晨的肩膀，“以后你多照应照应这孩子吧。”
棒梗坐上自行车，吴春明就蹬着车子往医院飞驰而去。
“春明伯，我爸到底咋啦？”棒梗在车子后面好奇地问道。
吴春明说道：“没啥大事，就是受了点小伤，你奶奶和你妈都已经过去了，我这正好顺路接上你一块儿去。”
棒梗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坐在车子后面，也不再多问啥了。
贾张氏和秦淮茹到了医院，累得气喘吁吁。贾张氏本来就没吃饱饭，这一通折腾，身体累得像被掏空了似的。
秦淮茹呢，挺着个大肚子，身子沉得很，走这一段路，累得她直喘粗气。
两人呼哧带喘地到了医院，何雨柱和许大茂见她们俩居然没哭天抹泪的，都挺吃惊。他俩是被派出来接人的。
贾张氏一瞅见何雨柱和许大茂，马上就嚷嚷起来：“傻柱，我家东旭伤得咋样啊？人在哪儿呢？”
秦淮茹则是眼巴巴地望着他俩，那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何雨柱和许大茂对视一眼，何雨柱说道：“没啥大事，我带你们过去吧！”
许大茂也不吭声，撒丫子就跑到几人前面去了，他得提前过去打个招呼。
刘海中瞅了许大茂一眼，“老易，这事儿还是你来说吧，毕竟你是东旭的师父。”
易中海瞥了刘海中一眼，心说让自己来当这个恶人啊，不过他这会儿心情也不好，没心思计较这些。
贾张氏和秦淮茹相互搀扶着，走到了走廊里，看到这么多人，心里头那叫一个忐忑不安，尤其是看到别人看她们的眼神。
一见到易中海，贾张氏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老易，东旭咋样了？咋这么多人在这儿啊。”
易中海长叹一声：“老嫂子，东旭他呀，东旭他没了，你们快去瞅瞅吧！”
贾张氏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易中海赶忙扶住她：“老嫂子，你可撑住了，贾家还得指望你呢！”
贾张氏压根儿没听清后面的话，只听到贾东旭没了，就跌跌撞撞地朝放尸体的房间走去。
秦淮茹听到消息，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还好旁边几个人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许大茂拉着像灌了铅似的秦淮茹，翻了个白眼给何雨柱，这家伙，见势不妙，溜得比兔子还快。
秦淮茹连续蹬了好几脚，这才慢慢站稳，甩开众人的手，跟着贾张氏往屋里走去。
紧接着，就传来贾张氏的嚎叫声：“东旭啊～你咋想的呀，你咋就舍得扔下我们不管了，你走了可让我们咋活啊！
我的东旭啊～老天爷呀，你也把我带走吧！让我跟老贾、东旭团聚吧！
我的老天爷呀～我的东旭啊～”
秦淮茹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往下流，“东旭，你咋就狠得下心抛下我和孩子，咱们孩子还没出世呢，你咋就走了。
你咋就不见孩子一面呢～”
众人站在门口，看着哭天抢地的婆媳俩，都沉默不语。
吴春明这时候正巧把棒梗带了过来，棒梗一进走廊，就听到他妈和奶奶的哭声，心里“咯噔”一下。
二大爷瞅见吴春明把棒梗接来，点点头，“老易，棒梗来了，你快带棒梗进去，顺便劝劝。”
易中海叹口气，擦了擦眼角，领着棒梗进了屋。
“老嫂子，棒梗来，你……”
后面的话，易中海叹了口气，不知道咋说。
秦淮茹一瞧见棒梗，“嗖”地一下扑过去抱住棒梗，哭唧唧地说：“棒梗，你爸没了，你爸没了，呜呜呜～”
棒梗直接傻了，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贾张氏拽着他瞅了瞅贾东旭，棒梗这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家人在这儿哭成一团，这时候，秦淮茹哭着哭着，“扑通”一下晕了过去。
易中海吓一跳，“来人啊，秦淮茹晕倒了！”
外面的人听到声响，呼啦一下进来不少帮忙的，易中海眼神好，瞅见秦淮茹裤子湿了，好像还有血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赶紧叫医生，秦淮茹怕是要流产了！”
大家手忙脚乱，把医生喊来，把秦淮茹送进了急救室。
易中海看着哭天抢地的贾张氏，“老嫂子，你可得撑住啊，淮茹肚子里还有东旭的孩子呢，可不能让东旭走得不安心啊！”
贾张氏听到这，咬咬牙，打起精神，拉着棒梗到了急救室门口。
直到听到母女平安，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众人就把贾东旭的遗体和刚刚生产完的秦淮茹带回了四合院。
本来秦淮茹是要在医院再住两天的，可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医院。
等回到四合院，都已经八点多了，大家一看没啥状况，就都迫不及待地回家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