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江下班时,从李婶那听说贾东旭没了,一开始还当李婶逗他玩呢。
看着李婶严肃的样子,杨文江无奈地叹了口气。
吃完饭,等到八点多,人才回来。把没事的都打发走,他就和二大爷还有易中海商量起贾东旭的后事。
至于贾张氏,那是哭个不停,根本没法商量事。更别提秦淮茹刚生完孩子,也不合适商量。
这下可苦了易中海,本来还指望贾东旭能帮着易栎枫给他操办后事呢,结果现在得先给贾东旭操办后事了。
好在,工会主任临走前给他留了一张棺材票,不然他明天还得跑厂子里去问,大半夜拿着棺材票找人订做棺材,可把易中海累坏了。
何雨柱回到家,王建君把做好的饭菜摆上桌,她虽然厨艺不咋样,但也不是完全不会做。
王建君说:“刚才在外面没问,这秦淮茹咋突然生了孩子?这事儿咋都赶一块儿了。”
何雨柱说:“在医院受刺激了,早产了,好在是在医院,不然贾家今天更倒霉了。”
王建君叹了口气,“真是祸不单行啊,这贾东旭咋就突然出事了,他在钳工车间,还闹出人命来。”
何雨柱撇撇嘴,“这事儿不好说,你没见那倒霉的,喝凉水都塞牙缝,啥事儿都没准。”
王建君点点头,“那你可得小心点,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在后厨也得注意。”
何雨柱刚想说自己不就是个做饭的嘛,能有啥事,可一瞅见王建君那认真的小眼神,立马就点头应道:“我肯定会小心的,为了你,也为了咱这个家嘛。”
见何雨柱听进去了,王建君乐了,“那快吃饭吧,我都热了好几遍了,不过我做的可能不太好吃哦。”
何雨柱冲王建君调皮地眨了眨眼,“我媳妇做的那必须好吃啊,别人可没这口福呢。”
王建君娇嗔地哼了一声,“就你嘴甜,会哄我开心。
等以后条件好了,你可得多教教我做菜,我起码得学会几道拿得出手的菜。不然,以后你忙起来,我就只能吃这些不好吃的咯。”
何雨柱笑嘻嘻地说:“再忙我也得回家给我媳妇做饭呀,你就乖乖等着吃就行啦。”
院子里其他人家,也都在叮嘱自家男人,以后工作可得小心点,千万别跟贾东旭似的。
刘海中在家喝着小酒,他不是因为开心才喝酒呢,就是觉得今天有点儿累,喝点酒能让自己更容易入睡。
二大妈在旁边念叨:“当家的,你少喝点儿,明天还得上班呢,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刘海中点点头,“我心里有数,这两天你也别去招惹贾张氏,谁碰到这事心里都不好受,更别提贾张氏还是个难缠的主儿。”
二大妈说道:“我知道轻重缓急,你就放心吧。
对了,周末光齐回来的时候,你也跟光齐说说,让他上班也小心着点儿。”
刘光齐结婚后就搬出去住筒子楼了,只有周末才会带媳妇回来待一天。
刘海中点点头,随后又想到刘光齐是坐办公室的,和车间里干力气活的不一样,“呸呸呸,你快呸一呸,咱家光齐可是坐办公室的。
跟我们可不一样,怎么可能受伤呢。”
二大妈呸了呸,“嗨!我这不是一着急说错话了嘛,咱家光齐以后肯定会平平安安的。”
闫阜贵对这件事可上心了,在闫解成的倒座房那里一直待到了十二点多,今天闫解成和于莉上中班,要十二点才下班。
自从闫解成结婚后,于莉就调成和闫解成一个班了,这样上下班方便。
闫解成和于莉回来,看着自己屋里亮着灯,都惊讶得不行,见到闫阜贵在更是有点儿懵。
“爸,你咋在这屋呢,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不上班了?”
闫阜贵见两人回来了,说道:“你俩快坐好,有事儿跟你们说。
贾东旭今天没了,在厂子里出事儿了,你们以后上班也得小心点儿,别粗心大意的。
特别是上中班和夜班,这最熬人了,一定要休息好。”
闫解成听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啥?贾东旭没了?”
闫阜贵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咋回事,都是听别人说的。就今天下午那会……”
接着,闫阜贵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跟两人说了一通,两人听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说啥好。
闫阜贵讲完后,挥挥手,“得嘞,时间不早了,你们俩赶紧睡吧,我也回去睡了,明儿还得上课呢。”
等闫阜贵走后,于莉笑嘻嘻地说:“爸还挺关心你的。”
闫解成撇撇嘴,不置可否,他也不知道他爸到底是关心自己,还是心疼自己没了以后,从他这儿要不到钱。
闫解成打了个哈欠,“行了,睡吧睡吧,明儿还得上班呢。”
第二天,易中海没去上班,在家里帮着贾家照应着,顺便给贾家村和秦家村那边送个信儿。
易中海才不会亲自跑这一趟呢,只是打了两个电话,就把消息传过去了。
厂子里这边也在开会,一个是对于这次事故的调查情况,一个是对贾家的赔偿,最后就是加强安全教育问题。
杨厂长黑着脸,看着开会的大家,毕竟出了人命,大家心情好才怪。
“先让车间主任余新说一说,这次事故的调查吧!”
余新听到厂长喊自己,于是打开了自己的本子,“这次事故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机械老化,保养不到位,这方面是我工作的疏忽,没有及时进行检查。
另一个是,贾东旭身体差,大家也知道,现在日子都不好过。
贾东旭这边家庭负担比较重,他一个人养家里四口人,而且家里都是农村户口,为了买高价粮开销自然是大的很,我听不少工友说,贾东旭已经好久没吃过饱饭了。
最后,就是我们车间安全教育不到位,每次进行安全教育,都流于形式,没有真正教育到位。”
听到余新这么说,杨厂长心里好受不少,起码没有推卸责任,抓住了主要问题。
大家听后也是点点头,虽然前后都是说的厂子里问题,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中间这个问题才是重点,毕竟描述最多。
杨厂长看向李怀德,“李主任,你这边是食堂,有没有什么说的?”
李怀德给了一个很官方的回答,毕竟是贾东旭自己吃不饱,又不是他们食堂不供应。
杨厂长接着说道:“那么赔偿问题怎么说?工会这边给出什么条件?”
工会主任说道:“我们这边按照规定,首先是丧葬费,给贾家的是当前职工三个月的工资。
其次是工亡补助金,大概二百块钱。
最后就是抚恤金,秦淮茹昨天刚生产,因此贾家就是五口人,按照贾东旭工资的百分之五十,给到最大。”
杨厂长问道:“这样处理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可以提出来。”
大家表示没有意见,这个赔偿加起来很丰厚了,算下来贾家完全够用。
杨厂长说道:“那么工会沈主任,等会议结束后,你负责和贾家那边接触,把这事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围绕关于安全教育问题,进行商讨。
会议一结束,工会的沈主任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刘海中,往四合院走去。
易中海一看沈主任来了,赶忙热情地把人迎进自己家,毕竟贾家还躺着贾东旭呢,总不能让人直接进去吧。
接着,易中海把贾张氏叫过来,谈起了这次赔偿的事儿。
贾张氏本来心情就不咋地,听着沈主任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最后只听到能赔三百多块钱。
她立马就不乐意了,“哎呀呀!厂子里的人都没良心啊,我们家老贾死在了厂里,东旭也死在了厂里,怎么就赔这么点儿钱。
东旭啊,你快看看,这才值你一条命啊。
这以后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哟。
我可怜的东旭,连今年的新麦都没吃上,真是太惨啦!”
在场的几人听了,脸色都变得有点难看,这也不是说以后就不给钱了呀,每个月不是还有二十多的抚恤金嘛。
易中海见领导在跟前,也不好不劝劝,“老嫂子,不是说了嘛,以后每个月都会给家里二十多块钱,一直给到棒梗长大呢。”
贾张氏更不高兴了,贾东旭四十多块钱都养不活一家人,更别提这二十多块钱了,这钱顶多够她和秦淮茹花的,更别说棒梗那越来越大的饭量了。
沈主任的脸黑得像锅底,他心里暗骂,这标准都给到天上去了,院子里其他人都没啥意见,怎么到贾家就出问题了。
折腾了半天,还是说不通,沈主任只好带着刘海中灰溜溜地走了。至于钱嘛,那是一分都没给,贾张氏都不同意,凭啥给她钱呢!
等人走后,易中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嫂子,你这又是闹哪出啊,厂子里给的可不少了。”
贾张氏擦了擦眼泪,“老易,我可不是贪得无厌,东旭四十多的工资养活我们一大家子都费劲,更别说这二十多了。
你看棒梗这孩子,一天天长大,吃得越来越多,这点钱哪够啊?
再加上淮茹又生了个孩子,这日子可咋过哟。”
易中海撇撇嘴,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贾家一家都是农村户口,吃高价粮确实有点紧张。
不像张寡妇家,就她一个人,还是城市户口,一个月花不了几块钱。
易中海刚想安慰几句,贾张氏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老易,你可是东旭的师父,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孤儿寡母挨饿啊,你可得帮我们跟厂里领导说说情啊。”
易中海被恶心得够呛,贾张氏刚才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还用手抹了,这要是秦淮茹他还能忍一忍,可贾张氏他实在忍不了。
更别提跟厂里领导谈条件了,他易中海哪有那么大面子?
易中海赶紧把手抽出来,拍了拍贾张氏的肩膀,顺便把手上的眼泪鼻涕蹭到她衣服上。
“老嫂子,等上班我帮你问问,跟厂里反映反映这个情况。”
直到把贾张氏送回家,易中海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沈主任这边,“刘师傅,你是四合院的大爷,你回去后跟贾张氏好好聊一聊,咱厂子里给的条件那可是相当不错,让她别不知足。”
刘海中一听领导给自己派任务,瞬间来了精神,“沈主任,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劝贾张氏的。”
不过,刘海中可没把话说满,毕竟贾张氏那脾气,他心里也没底,寻思着晚上找杨文江合计合计,看他能不能帮着解决这事儿。
晚上,刘海中来到杨文江家,刚要开口说厂子里关于贾家赔偿的事儿,易中海这时候也来了。
正好,三人凑一块儿聊聊。
听完易中海的话,刘海中皱了皱眉头,“老易,这高价粮价格可不太稳定啊,现在肯定贵得很。
但是到了六月份,粮食丰收了,价格就下来了,到时候可就用不了这么多钱。
就两个月的时间,让贾家先忍一忍吧,反正还有其他赔偿呢,钱也不少呢。”
易中海叹了口气,“老刘,贾张氏啥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她哪能忍得了啊。”
杨文江说道:“这事儿还得看厂里怎么说,二大爷,您明天把这问题跟厂里反映一下,看看有没有啥安排。
实在不行,咱街道再出面,毕竟其他几家都有补偿,过得也挺好的,他家贾家咋就不行了呢。”
三人商量完事儿,就各回各家了。
次日,刘海中就把问题汇报给了沈主任,沈主任一听,眉头也皱了起来,居然把户口问题给忘了,得,赶紧再往上反映反映。
这下可把杨厂长给难住了,要知道把这么多人转成城里户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能办事能办,不愿意把人情花在这里。得,再开个会研究研究。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也想不出啥好主意,李怀德瞅准时机,插嘴道:“要不这样,让贾家派个人来接替贾东旭的工位,这样不就有稳定的收入了嘛,剩下的抚恤金也足够用了。”
这就有个问题了,要是秦淮茹转成城里户口,那她的孩子肯定得跟着一起转过来,一下子这么多人,再加上抚恤金,这可有点让人头大了。
李怀德胸脯拍得啪啪响,信誓旦旦地说:“这次我去,肯定能完成任务。”
说干就干,李怀德出马了。他自己是没啥办法,不过他还有个老丈人呢。别看他整天在办公室里闷头不出来,以前搞关系那可是一把好手。
李怀德把何雨柱和刘海中叫过来,先到了何雨柱家,把易中海也叫来了,跟他一通分析利弊,然后让易中海和刘海中去谈。
他自己呢,则在何雨柱家优哉游哉地喝茶聊天,顺便参观一下何雨柱家,看着何雨柱家的小院子,那叫一个眼馋。
“柱子,你这地儿可真不错,夏天在这儿吃个饭聊个天,简直舒服的很”
何雨柱笑嘻嘻地说:“主任,我还羡慕你呢,住楼房多好,视野开阔,上厕所也方便,冬天也不用挨冻。”
李怀德点点头,这倒是实话,托他老丈人的福,他家房子够大,用水上厕所啥的也方便得很。
接着,何雨柱就在小院子里支起了桌子,两人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贾张氏听到这个条件,心里那叫一个痒痒,这个户口问题可真是他们家的老大难。
同时心里又有点儿七上八下的,这要是把工作给了秦淮茹,万一以后秦淮茹改嫁了可咋办,带上棒梗还好说,要是把孩子都扔下,那她可就惨了。
真要是自己去工作,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干得了,那棒梗他们的户口可咋办。
纠结了半天,贾张氏开口道:“这工作能不能算我们贾家的啊,这秦淮茹以后要是改嫁了,就剩我一个人可咋整。”
易中海眉毛一扬,看来贾张氏是不打算去工作了,这样也好,她这么大岁数了,进去也干不了啥。
他其实挺希望贾张氏去的,这样贾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他就有更多机会接近秦淮茹,可刘海中在这儿呢,他也不好明说。
万一他说点啥,回去再跟李怀德一汇报,被人瞧出来,那他可就惨。
易中海说道:“老嫂子,你进屋去和淮茹商量商量吧。
我和老刘回去再跟李主任说说。”
随后,贾张氏就进了里屋,把这事跟秦淮茹说了。
秦淮茹说道:“妈,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肯定不会改嫁的,东旭对我那么好,我都记着呢,我一定会把东旭的孩子抚养长大,给您养老送终的。”
贾张氏见秦淮茹说得这么坚决,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淮茹啊,你可真是受苦了。”
秦淮茹摆了摆手,说道:“妈,不辛苦不辛苦。东旭以前那才叫辛苦呢,为了这个家,他可付出太多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地流了下来。
刘海中和易中海来到何家小院,看到正在喝茶聊天的李怀德,刘海中心中忍不住赞叹道:这就是领导的风范啊,他是怎么学都学不会。
易中海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他从李怀德一来就好奇得很,这明明就是个食堂主任嘛,怎么跑这儿来谈工人抚恤问题了呢。
李怀德听到贾张氏的要求后,摇了摇头,笑着说:“易师傅,你也知道,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国家都提倡寡妇再嫁呢。
这工位嘛,怎么说就成了贾家的呢。这要是贾张氏改嫁了,秦淮茹也改嫁了,那怎么办?
你回去跟他们好好说说,这条件已经很宽松了,多为孩子的将来考虑考虑,毕竟孩子可是城市户口,以后上学可就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李怀德挺想让贾东旭媳妇去接班的,毕竟年轻人脑子灵,体力也棒,要是让个四五十岁的去,先别说学东西了,身体也撑不了几年,万一病退了,厂里又得费一番周折。
易中海心里暗暗叫苦,只好和刘海中打道回府,没想到一回去,贾张氏居然同意秦淮茹去顶班,这可让他心里有点不得劲。
刘海中倒是挺高兴的,这李主任真牛,坐在何雨柱院子里动动嘴皮子,就让他们把活干了,哪像沈主任,东跑西颠的,还得受气。
李怀德见贾家人答应了,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到了贾家,把钱给了贾张氏,慰问了一下,贾张氏见李怀德这么好说话,心里别提多感动了。
随后,李怀德就带着何雨柱、刘海中乐颠颠地骑着车子回厂子里汇报了。
这次李怀德一出手,可真是让大家大开眼界,接下来就是解决贾家户口问题。
靠着李怀德的关系,没两天就搞定了,皆大欢喜啊,好像只有易中海有点闷闷不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