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啊呃呃……”
窒息感萦绕在晏雪初的心头,随着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她的双手本能的伸向喉咙间,想要试图扯开他的手。
但赫连珏此刻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钳制她脖子的那只手不断地在收紧,力气大得惊人。
“呃……”
看到男人凤眼里燃烧的熊熊怒火,晏雪初想要开口解释,但是脖子上的力量越收越紧,压迫的她几乎放不出一个完整的音来。
凤眸里的浮冰迅速凝聚起来,周身都充斥着肃杀之气。
她好不容易才放下对他的戒心,结果他还是想要杀了她。
想到这点,晏雪初心里顿时涌上一股酸楚。
无助和恐惧笼罩在她的身上,意识渐渐模糊,全身如坠冰窟般只感到彻头彻尾的冷意。
眼瞅晏雪初要被赫连珏给掐死,罗阳立马急急出声:“王爷息怒啊,起火原因尚未查明,即使小王妃在这里,也不并能说明是她点着的火。”
深沉如墨的双眸倒映着,晏雪初那张因痛苦而憋到通红的脸,只要他在稍加用了一下,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赫连珏的唇线抿直,继而松开了手。
失去所有力量的支撑,晏雪初如同凋零下来的树叶,径直摔到地上。
“小王妃!?”罗阳本想扶她起来。
但她却自己缓缓地坐起身,大口喘着气,心口起伏不定,浑身似乎在发抖。
“王、王爷……”晏雪初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声音发颤道:“那幅画其实……”
“从今往后,本王不允许你出现在这里和望月轩。”
他垂眸俯视着晏雪初,面色阴沉得可怕,压低的声线里透着浓浓的怒意。
“……”
晏雪初微愣,蓄着眼眶里的泪水顷刻决堤而出。
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吗?
“滚!”
薄唇微掀,语调充满冰冷严厉。
晏雪初听到这么一声,瑟缩了下脖子,最后被罗阳搀扶起身,带了出去。
罗阳把晏雪初送回到流云苑里,此时听荷迎了过来,瞧见晏雪初眼眶红红的,还有泪光闪烁,纤细的脖子还有红痕。
这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掐出来的。
明明前不久走出流云苑时还好好的,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
听荷拧眉询问。
晏雪初听到她的声音,只是眼眸湿漉漉的望着她,也不说话,瞧着小模样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须臾片刻,晏雪初躲在床榻上,用锦被将自己包裹起来。
见她状态不好,罗阳就叮嘱了听荷两句。
“小王妃受了惊吓,你这两日得多照看着她一点,还有,她想吃什么就命人去做。”
“罗侍卫。”
犹豫了一下,听荷还是想要问清楚,“王妃怎么了?还有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罗阳往屋里望了眼,遂是说道:“小王妃不是去给王爷送汤了吗?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入了悦心居,王爷最心爱的那幅画被烧毁,便对小王妃动了手。”
“什么?”
听荷惊呼出声,下意识的又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随即,她就压低声音问,“王爷心爱的画,是那幅当年王爷为沈家姑娘作的画像吗?”
她入王府的时间不长,但府中之中人多口杂,难免会有八卦在私底下互传。
他们的聿王爷曾经有过一门婚约,而画卷上的女子便是他的未婚妻,原是他们北昭国大将军沈帆之女。
只可惜后来出了变故,聿王爷没能娶到心爱之人,自那时起性情大变,为人变得嗜血残暴。
所以王府里的人都在传,王爷把那名女子的画像珍藏在悦心居。
除了王爷的贴身侍女落雁外,若非得到王爷准许,没人敢轻易靠近那里。
“是。”罗阳答。
此前听荷只是听别人这么说过,但没有想到王妃送个汤而已,竟然就去了悦心居。
本来她是想跟着去的,但晏雪初说送个汤过去,她用不着跟着……
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她就该跟着才是,也能在王妃身边提醒一二。
“对了,小王妃在府中住了有一段时日,你可清楚小王妃此前是否知晓王爷过去的事情?”
“这个……”听荷仔细回忆着,说:“从未听过王妃开口询问过王爷的事情,或许是不知的吧。”
她并不敢确定。
王妃的确是没有问过她,但不代表王妃没听别人说起过呀。
“若是不知,也许小王妃压根不知道那幅画对王爷的重要性,那便没有理由会烧毁……”罗阳嘀嘀咕咕的,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好生照顾小王妃。”罗阳最后留下这么句话,便匆匆离去。
见他走了,听荷连忙走进屋。
这会儿晏雪初裹着锦被缩在床尾的一角。
“王妃你没事吧?”她关切的问。
“听荷,沈家姑娘是谁?”
刚才她和罗阳在门口说的话,晏雪初都有听见。
“呃……”听荷抿了抿唇,似乎不想告诉她。
“那个女子对王爷很重要么?”
她又问。
“王妃你脖子上的红痕浮肿了,奴婢去给你拿药膏。”听荷没有回答,继而起身去拿药膏。
此时晏雪初想起那幅自燃的画像,以及当时落雁让她去悦心居等王爷。
怎么看都像是提前布局好的,就等着她落入陷阱。
晏府,清风院。
周氏苏醒后,看到自己手上少了一根手指,就开始哭哭啼啼的。
晏成有些头疼,“因为你指使那名丫鬟的事情,我们晏府已经彻底得罪了聿王,他能饶你一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连她要送走的丫鬟,都给抓了回来,可见是一直让人盯着她呢。
“我只是想让那两个丫鬟教训一下而已,哪知竟然变成了这样?”周氏抽抽搭搭的,眼泪一直往外涌。
想过聿王狠,但没想到竟然这么狠!
眼下周氏回想起来,整个人就瑟瑟发抖的。
“不过是一口气,忍一忍不就过去了?”晏成皱着眉头,他这么多年在兵部,受到的气还不是打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