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过来,让殿上的人皆是吃了一惊。
霍金池听说他过来,眉头微皱的同时立刻道:“快把人请进来。”
他能过来,显然身体已经好多了,至少高烧已经退了。
而云沁的目光,则是在房答应跟刘采女的身上转了一圈。
这事竟然惊动了睿亲王,这两位,可就不只是罚俸禁足这么简单了。
还在想着,睿亲王就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脸上还十分苍白,不时就用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一阵,几天不见,看起来却像是瘦了一大圈,面色很是憔悴。
虽然比卧床不起好些,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进来要行礼,立刻被霍金池叫停,“皇兄就不要多礼了,快来人赐座!”
睿亲王又看向殿中其他人,目光最终在落在云沁身上。
“熙嫔娘娘也在。”他声音很是嘶哑,却依旧透着几分温柔。
云沁福身,“睿亲王。”
她虽是嫔妃,可嫔的品阶,可是差了亲王许多,自然是该她行礼。
至于其他人更是如此。
互相见礼后,睿亲王终于坐下,看着沈嫔道:“沈嫔娘娘,本王也不知道这流言是如何传出的,实在心中难安。”
他道:“本王风寒,全是因为贪杯又贪凉的缘故,与小公主有何干,这些流言实在是无稽之谈。”
“此事皇上已经查明,都是有小人从中作梗,跟睿亲王也是被牵连的,嫔妾怎么会怪你,还请睿亲王宽心,好生养病。”沈嫔赶紧道。
云沁却在心里鼓掌,沈言心这话说得妙啊。
这是知道,此时若是闹到了睿亲王的面前,关乎的可就是皇上的脸面了,她这话直接揭了房答应和刘采女的老底,皇上等会儿,只怕更生气。
“是何人?”睿亲王追问。
云沁见他这般,也有些想笑,这睿亲王也是个妙人。
她不信,他没看到殿上站着的房答应跟刘采女,便是稍一联想,也该知道跟着二人脱不了干系,他却直接问了出来,这不是又在皇上的脸上踩一脚吗?
云沁侧眸看了眼霍金池,果然见他的脸色比刚才难看了几分。
沈嫔却很有分寸,并未直接说出两人的名字,只道:“就是些喜欢背后嚼舌根的人而已,难登什么大雅之堂,就不说与睿亲王听了。”
她可趁机骂了个痛快,而她身后的两个人,脸色都有些黑了。
睿亲王也是点到为止,并未再追问,只对霍金池道:“臣给皇上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皇兄就不必跟朕客气了,只管把病养好最重要。”霍金池道。
睿亲王本就是强撑着过来的,说了这一会话就有些摇摇欲坠了,霍金池就赶紧让人把他送回去了。
而等他离开,霍金池看着房答应跟刘采女的眼神,就更加不善,冷声道:“禁足两个月!”
两人瞬间面如死灰。
若真是禁足两个月,等出来都已经秋天了,到时候是都已经回宫了。
“皇上……”房答应还要开口,却见霍金池冷冷望过来。
她立刻不敢出声了,只能垂头谢恩。
可抬眸的时候,瞥了一眼刘采女,眼中满是愤怒和恨意。
她算是明白什么叫会咬人的狗不叫了。
这刘采女整日奉承,她还真没把此人放在眼里,却没有想到,被她抓住一个话头,竟然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房答应已经打定主意要给她一个好看!
云沁也在看刘采女,她面上惶恐又委屈,好似只是遭了无妄之灾一般。
可若不是沈嫔反应快,或者是霍金池眼里容不得沙子,今天被她算计到的,可不只有小公主和沈嫔,还有一个房答应。
让人不由怀疑,她平日里看似没有脑子地到处挑事,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
谁都不会把一只捣乱的老鼠放在眼里,可老鼠却能吃象呢……
她眸色微冷,这宫里真是谁都不能小看。
两人离开后,沈嫔也就告退了,云沁也借机告退,却被霍金池留了下来。
沈嫔脸上并未露出什么异样,只又冲云沁福了下身,便离开了。
云沁看了眼霍金池,他是真不担心沈言心哪天黑化啊……
也是,就算黑化,她对付的人也会是自己。
云沁心中翻翻眼皮,对霍金池道:“皇上可是有什么话跟臣妾说?”
“用过早膳了?”霍金池没察觉她眸中的幽寒,问道。
云沁如实道:“只稍稍用了些点心。”
那么早去给皇后请安,她能准时就不错了,哪有功夫吃早膳。
“那陪朕用完早膳再回去。”霍金池眸光中闪动着温柔。
云沁也确实饿了,于是点点头。
早膳很快端上来,霍金池又问了声睿亲王的饮食。
云沁不禁道:“皇上真关心睿亲王。”
她不过是随口感慨,不知怎么说出口,却有些不对劲,像是透着些醋意一般。
让云沁不由抿了下唇。
霍金池也稍稍一怔,伸手给她夹了个虾饺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朕也关心你。”
“皇上明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云沁脸颊发烫,嗔了他一眼。
霍金池又笑了下,而后才正经道:“先皇离世时,最对不起的,放心不下的就是朕的四皇兄,朕答应过父皇,要好好看顾他。”
这话真是她能听的吗?
云沁总觉得自己后颈有些发凉,缩了下脖子,垂头吃虾饺去了。
霍金池见她这模样,眼中又划过一丝笑意,非但没有住口,还继续加码,“如今还会有人议论,若四皇兄不是伤了眼睛,先皇或许会立他为储!”
“简直胆大包天,无稽之谈!”云沁当即怒道:“谁都知道,皇上自小就被先皇带在身边教养,说明先皇自始至终,最看重的就是皇上。”
霍金池听得发笑,“如今倒是不害怕了?”
还不是配合你演出……
云沁心中呵笑,面上却有些讪讪,“谁知道竟然会有这么蠢的人,若是读书人,皇上可万万不能用他们。”
这偶尔俏皮的模样,让霍金池不禁伸手在她脸上蹭了下,才继续道:“既是无稽之谈,朕与皇兄都从未放在心上过。”
感情就是说来吓她的,云沁不由瞪他一眼。
但作为皇上,他也算是很有胸襟了,毕竟可是很多为了夺嫡,兄弟相残的例子。
霍金池眸中又划过一抹笑意,示意她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