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从霍金池那里隐秘的事情听多了,云沁的胆量确实大了一些。
吃过早膳,净手喝茶的时候,云沁又不由问起睿亲王的事情。
“皇上,臣妾倒是听说过睿亲王生母的事情。”她看了眼端着杯子喝茶的霍金池,语气中带着些期待。
期待他来把自己的话扩展补全。
霍金池抬眸看她一眼,见她一脸的八卦和好奇,似笑非笑道:“你跟朕打听别的男人?”
云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张口便道:“要不皇上别把睿亲王当成男人……”
她顿了一下,“就当成四哥不行吗?”
霍金池忍俊不禁,手在她鼻尖上点了下,“都敢戏弄朕了,还说自己胆子小?”
“那皇上到底说不说!”云沁耍赖。
霍金池本就是逗她,眼中笑意全是宠溺,“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难免会听到些。”云沁眨眨眼睛,眼中闪动着八卦之魂。
霍金池看不懂什么八卦之魂,可她想知道的,他都愿意告诉他。
“你可知道四皇兄是怎么病倒的?”霍金池开口就是个大瓜。
云沁赶紧追问:“皇上知道?”
霍金池点点头,继续道:“他借着醉酒,去祭奠了他的生母。”
“什么意思?”云沁吃惊,“睿亲王的母妃,难道没有葬入皇陵吗?”
“想什么呢?”霍金池又点了下她的鼻尖,“他生母又无错,还生下皇子,怎么可能不入皇陵?”
云沁皱皱鼻子,“明明是皇上说的有歧义。”
她掀过这个话题,继续问道:“那他是怎么祭奠的?”
“是他生母生前最喜欢的地方,那里因为偏僻,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霍金池道:“他在那里吹了一夜冷风,可不就病倒了。”
“那睿亲王果真是醉酒了?”云沁不由又问。
霍金池却没有回答,只是又点了下她的鼻尖,反问:“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云沁看着他,眸光微微闪动。
觉得他表露出来的除了宽容,还有一种强大的自信,以及对事态的绝对掌控。
这是真正强者的气质,就是因为足够强大,内心足够有底气,所以才不会事事计较,更不会随意发火,情绪稳定,像是外面的湖面一般,宽和又包容。
见她怔怔看着自己,霍金池手指移到他的额头,轻轻弹了下,“又在心里怎么说朕呢?”
云沁回神,额头没有多疼,她却伸手捂住,一副吃痛的模样,“皇上就冤我吧!”
自己用了多大力气,难道自己不清楚,霍金池轻哼一声,斥道:“惯会装模作样。”
被点破,云沁干脆不装了,对他嘿嘿一笑,“哎呀,又被皇上看透了。”
霍金池无奈又好笑,伸手搂住她,脸上笑意已经完全无法隐藏。
笑闹一阵,云沁便回了安澜阁。
正准备补个觉,沈嫔竟然来了。
容欣她们赶紧把人迎进来,一群人围着沈嫔和香檀又是倒茶又是端点心,最后满满摆了一桌子。
也难怪她们这么热情,毕竟这么久了,还没人来云沁这里串门子的呢。
沈嫔都有些被这热情劲给吓着了,连连道:“不用这么客气。”
云沁在旁边看得直笑,“你就让她们忙活吧,我这里极少有人来,她们一身本事都没处使呢。”
“主子这是埋汰我们呢!”庭春在旁嗔道。
云沁掩唇直笑,“我这是在夸你们!”
沈嫔也笑,“谁不知道熙嫔娘娘身边的宫女,是这宫里最出挑,最能干的,熙嫔娘娘肯定没有夸错。”
几人立刻笑道:“多谢沈嫔娘娘夸赞。”
“你可别夸了,瞧瞧一个个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云沁呵呵笑着。
说笑几句,茶点也都摆好了,不用云沁吩咐,众人便都退了出去,殿上,只留了容欣一个人伺候。
沈嫔瞧着这进退有度,井然有序的模样,忍不住暗中点头。
又忍不住看了眼容欣,知道她才是熙嫔娘娘身边最得力的,有这么有手段有能力,还能全心信任的人真是最舒坦不过了。
不像她宫里,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太少,香檀又多少有些稚嫩,几乎所有事都需要她来操心,小公主的事情更是事必躬亲。
近来真是有些身心俱疲。
这些她也只是在心中想想,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谢谢熙嫔娘娘的,若不是你还想着我,只怕我也没那么快能抓住那个刘采女。”沈嫔带着感激道。
云沁笑道:“你这可就是有意恭维我了,分明你自己都已经查到了,我虽然想帮忙,却也没帮上什么忙。”
“娘娘能有这份心,嫔妾就感激不尽了。”沈嫔带着些叹息。
云沁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示意她吃点心。
“这是我抄的配方,让厨房做的,你尝尝。”
见她不欲多说,沈嫔也就点到为止,拿起有些怪模怪样的点心尝了一口,入口酥脆,还带着一股奶香。
“真好吃,这点心我从未吃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云沁也捏起一块咬了一口,其实就是曲奇饼干,但这名字显然不适合这个时代,她便道:”就叫饼干吧。”
“饼干?”沈嫔看着手中的形似饼的点心,笑道:“这名字倒是贴切。”
“你要是喜欢,等会我让人给你装一些。”
“那感情好,多谢娘娘了。”
吃了些点心,又喝了杯茶,沈嫔放下茶杯,看了眼云沁。
“娘娘没有生我的气,真是让我宽心不少。”
云沁就知道,她今日来恐怕还为了之前的事。
“你也情有可原,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沈嫔想起来也是一脸羞愧,“当时,我确实是昏了头了。”
云沁看了眼沈嫔,笑道:“看你这几日,脸色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也只能自己想开点了。”
沈嫔叹息一声,又看了眼云沁,踌躇一瞬还是道:“是我的兄长,他写信宽慰我,说沈家可以靠他,而不是要靠我的肚子。”
此时说起来,她的眼眶却依旧红了,旋即对云沁笑了下,“又让娘娘见笑了,这些话,除了对娘娘,我也实在找不着人能说一说。”
云沁注意到了她的称呼,往常她都是称沈澈哥哥,刚才却说的是兄长。
除了对沈澈的敬重之外,这个称呼也更加正式,更适合在云沁面前提起。
云沁心中叹息,知道她在这件事情上,总算是有分寸了。
她柔和道:“这宫里就属我清闲,你若是想找人聊天,只管来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