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似蓝非紫,桃红柳绿,三月无不美之花,四处都是一片色彩缤纷。
清河国京城南陵,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游龙,一派繁华景象,而街道两边杏花盛开,花瓣随着初春的微风散落一地。
在众人不注意的角落,喻念从天上降落下来,整理了一番衣襟,就在她即将涌入人群时,仿佛想到了什么,利用隐灵术,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金丹期。
当初,凌苍他们抽好任务后,他也看了一下那张纸条。
虽然不知道凌苍几人现在在何处,但只要在这清河国执行历练任务,便避不开这清河国的中心京城南陵。
如果凌苍几人已经到了南陵,她在此地寻找便好,如果凌苍几人未到南陵,又或是根本就不在南陵历练,她也好在这国家中心打探四人的消息。
在凡人国家,偶尔也会有修士出没,更别提这是邪魔外道横行的西南,还是低调为妙。
喻念欣赏了一会儿南陵大街的繁华与美景,随后,他顺着初春出门游行赏花的行人队伍,渐渐到达南陵城的名景西湖。
此西湖非彼西湖,不过景致也是同样美的,喻念付了一渔夫几两银子,享受了一番西湖泛舟的趣味,躺在船舱中静静的欣赏着因船桨泛起涟漪的水面。
突然,自喻念身侧远处出,响起一阵行人的高喊声:“救命啊,有人落水!”
喻念闻声望去,便看到一处横亘西湖狭窄处所建的拱桥上,一大群人低头担忧地看着水下,在桥下的水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在挣扎。
就在喻念站起身来,准备救人时,已经人在他前面跳入水中。
一个背着书篓,书生打扮的白衣男子,利落将背后的东西脱下放在地上,随即跃入水中,宛如一条游鱼向着那个小孩而去。
最终当然是皆大欢喜,白衣男子救起孩子,那孩子的家长感激涕零。
喻念收回目光,躺在船舱里继续享受她的泛舟时刻,甚至还小憩了一会儿。
“小姐,到岸了。”
渔夫将睡着的喻念从梦中叫醒过来,她慢悠悠的从躺椅上起身,不紧不慢的整了整衣服,踏向湖岸。
然而,一道细雨划破了西湖宁静,细雨如丝如线,如烟如雾,淅淅沥沥地飘洒在湖面上,在湖面留下无数小水花荡漾开来。
湖周围,峰峦叠峰的山被层层薄雾裹住了,好似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见惯了南陵多变天气的本地人,淡定的拿出随身带的雨伞撑好,一眼望去,湖畔的街道全是五颜六色的油纸伞。
头一次来南陵的喻念,可就惨了,她当然可以打出一道灵力罩遮雨,但这等做法在大街上过于显眼,喻念放弃了这个做法。
微雨夹杂着杏花,簌簌落在喻念的身上。
淋点雨对喻念来说不算事,或许,她还能像许仙那样等到送伞的白娘子,邂逅一场惊天动地的人蛇……想到这里,喻念打了个寒颤。
还是算了,毕竟她不是百合,跨越种族谈恋爱也非一件可歌可泣的好事。
“这位道友,如果不嫌弃,撑我这把伞吧。”一名身材消瘦,生得俊秀清灵的白衣男子,撑着伞自喻念的背后靠近,将喻念头顶的杏花雨给挡住。
“多谢……”
听着背后清灵的男声,喻念转过头来准备好好感谢一下此人,还没等她将感谢的话说完,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喻念惊讶的看着这名白衣男子:“是你?”
“怎么,道友认识在下?”白衣男子紧了紧身侧的书篓,疑惑道。
“是在下唐突了。”喻念对着白衣男子行了一礼,继续道,“之前在湖中泛舟,看到了道友跳水救那孩童,喻某自愧弗如。”
白衣男子微笑,谦逊道:“每一个孩子,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自然该救。”
喻念突然觉得,西南这边也并非外面传得那么妖魔化,还是有很多正道修士的,就比如说,在他眼前这个金丹巅峰的白衣男子。
小孩是一个国家的未来和希望,修真界也有人懂得此理,此人当真是远见卓识。
“虽然我们是修士,但这身体也比凡人好不了多少,初春天气寒凉,这雨水落在身上更是刺骨,道友回去后还是喝点姜汤或酒水,驱驱寒为好。”
话落,白衣男子将手中的伞递到喻念手里,又从书篓中取出一把,撑着伞转身离开,消瘦的白色背影渐渐消失在朦胧的杏花雨中。
借伞之事已过去数日,在没有熟人的南陵城里,喻念完全不用像平日里那样费力维持形象,十足十的浪了一段时间。
南陵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包间里,摆着一大桌用花做的美食。
喻念正坐在桌边,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
“喻小友倒是好兴致,好胃口,却让怀安一番苦寻啊~”
悠长侬意的腔调自喻念背后响起,接着,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搭在喻念肩膀上,让正在吃东西的喻念浑身都是一僵。
不知何时,包间中多了一名红衣男子。
喻念放下手中的桃花羹,仰起脖子抬起琉璃般的眼瞳,对上月怀安略带戏谑的凤眼,顿时心底就是一沉。
月怀安盯着喻念的眼睛好一会儿,又顺着喻念的鼻子脸颊向下看,最后将视线落在喻念的嘴角。
在哪里,还糊着一点桃花羹,甚至还有一片完整的桃花花瓣。
足以见,她刚才的吃相是多么无法见人了……
其实,喻念前脚踏进这南陵城,月怀安后脚就到了,只不过月怀安这几日都只是跟在喻念身后而没有露面。
也就是说,喻念这些天所行之事,以及吃相,全部被月怀安看在眼里。
至于为什么月怀安现在又在喻念眼前露面了,那是因为,某个人的吃相实在是让暗地里的月怀安没眼看下去了。
月怀安装着才找到喻念的模样,抽出喻念身旁的凳子坐下来,在这期间,他的眼神没有从喻念脸上挪开。
就在喻念心底忐忑无比,想着月怀安要做什么事,怎么收拾擅自出宗的自己时,月怀安指了指喻念的嘴角。
喻念有些懵愣,不知道月怀安为何要伸出手指。
“嘴角。”
“嗯?”
“有东西。”月怀安继续道。
喻念伸出手摸了摸嘴角,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月怀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部位,给喻念做了示范,“再向下一点,这个位置。”
喻念手指向下,却还是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算了,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