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 福祸相倚
“就这么个盒子,东西不多,麻烦你了”
陈忆典抱着盒子走到床边,陆迟惊伸长脖子看了看,一眼就看到里面好几个小竹筒,这不就是刚才她暗算自己的暗器吗?陆迟惊心有余悸的盯着陈忆典。
“这是我研制的秘密武器,叫一点就炸。只需一点点就能让对方感受到极致的灼烧感,危急时刻再配上明火,便是千军万马也不怕”
陈忆典取出一个竹筒给陆迟惊介绍起来,她得瑟的抖了抖眉头。研制这东西可花费了她不少功夫,它的效力比防狼喷雾强上十倍不止,毕竟法治社会的防狼喷雾不能太具有杀伤力,很多成分都是被禁用的,这儿可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看着她手中直直对着自己的喷头,陆迟惊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下,默默把脑袋收了回去。
“刚才误伤你了,作为补偿,我免费送给你一个”
陈忆典塞了个小竹筒进陆迟惊手里,这可是有价无货的宝贝,她一共都没做出多少。
“我谢谢你”
陆迟惊瞥了眼手里的东西,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你就没有别的什么带给他吗?哪怕是封信也比这堆破玩意儿强吧”
李肆煊嫌弃的啧啧嘴,哪个女子会给在外情郎送一堆自制武器?不该绣块帕子做个香囊以表思念吗?
“你懂什么?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都是虚的,还不如这真枪实弹的好用呢,关键时刻难不成靠背我的书信保命?”
虽说反派死于话多,可也真不能靠情话来恶心对方吧?陈忆典把盒子里的竹筒一一规整好,并小心翼翼地铺了层树叶充当拉菲草。
李肆煊嘴角忍不住颤了颤,她说的也有道理。可从刚才那个情况来看,这东西杀敌还是损己还不一定呢。
陆迟惊是急着要赶去桐州的,在这儿待了这么会儿已经是耽搁了,东西收拾齐整后他便被抬进了大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
“这桐州的案子这么复杂呢?竟然陆续惊动了这么多人”
陈忆典扶着门框看着驶远的马车,心中也有些担忧方鸿江的处境。
连陆迟惊都亲自过去了,说明大理寺的官员查案并不顺利,甚至可能遇到了不小的阻挠。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别只看着桐州决堤案复杂,可越是难以查破,越多人想去争这个头功。此等功名在手,今后的升官路必定顺畅不少”
陆瑾延瞄了眼陈忆典紧紧扣着门框的手指,知道她心底怕也是焦灼不安的。
陈忆典咬着下唇,眉头紧皱望向城门的方向,立不立功都无所谓,她只希望方鸿江能早日平安归来。
马车里,陆迟惊本就乏力的身子被马车颠簸得更不舒坦。
因着要日夜兼程赶路,此次马车自然是以轻便为主,不似平常在皇城里出行用的那般奢华舒适。
抬手碰了碰还肿胀的眼睛,马车里没有镜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模样。
他费力的半撑起身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磕得腰疼,摸索半天从背后拿出了个小竹筒。
“切,谁稀罕这东西,还专门塞进马车里”
陆迟惊用肿成粉馒头的眼睛翻了个白眼。他半躺靠在车壁上,拿着竹筒随意晃了晃。
“秘密武器?防身?傻子才会靠这玩意儿!”
陆迟惊掀开车帘就要把东西扔出去。
“砰!!!!”
然而竹筒还没扔出手,就在他眼前炸开了,轰的一声巨响吓得驾车的侍卫赶紧勒马停了下来。
“主子您没事儿吧?”
侍卫转身刚想掀开车帘进去看看,可一股强烈的辛辣气息刺激得他立马捂住了口鼻,眼睛也不敢睁开。
这是什么新型武器?威力比烟雾弹还凶猛!
车厢里,陆迟惊完全被淹没在红色的烟雾里,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如此接近死亡。
如行尸走肉般咳嗽两声,火辣辣的痛感不断侵入每寸皮肤,一道痛心疾首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陈忆典!我一定要杀了你!!!”
“啊切!”
陈忆典揉了揉鼻子,大白天谁这么思念她?
太阳还有些时候才落山,趁着上好的天气,陈忆典在院子里忙着晒着草药。
这些珍贵草药都是她从小戚山伊述的药草地里挖来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又没有子女,这些东西自然是她这个独苗苗徒弟的嘿嘿嘿嘿嘿,反正他现在也不在皇城,正好可以把这些宝贝挖了卖钱。
“你真不和我去松南?”
“不去不去”
陈忆典不耐烦朝身后的陆瑾延摆了摆手,李肆煊和沈玉竹都离开后,就他一直待着不肯走,吵得她晒个草药都不得闲。
陆瑾延看着蹲在地上有条不紊地摆弄着草药的陈忆典,真是个逆徒。
“给多少银子都不去?”
“不去不去,虽说我是跟着你干了,可也得先把命保住吧?那骨山就是死人谷,我可就一条小命”
陈忆典捡起簸箕里的药片闻了闻味道,盘算着能卖个好价钱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夏初瘴气就散了,没了瘴气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向你保证”
“我才不信什么保证,发誓也没有。况且不是说好了让谢照同你去吗?他对那儿熟悉,比我好使多了”
“他可没看过藏兵符的图纸,还是原版的”
此话一出,陈忆典手上的动作顿时一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抬头心虚的瞟了陆瑾延一眼,他怎么又提到这事儿了。
“我那不是个意外吗……但是我真的把记下来的信息都告诉你了,真没别的了”
埋着脑袋假装翻弄草药,陈忆典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意外打湿图纸这事她每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毕竟这可是陆瑾延今后起兵的重要条件,差点儿毁在自己手里。
“说不准到了骨山你还能再想起些什么呢,别低估自己的潜力?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离夏日还早,咱们不急于一时”
陆瑾延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听着他总感觉有些瘆人的语气,陈忆典心里发毛。她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抹假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好,我再想想,不着急不着急”
不用回头她都能感受到陆瑾延那暗沉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抖了抖肩,真是个活阎王。
待陆瑾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门外,陈忆典才猛地跳起来,冲着大门的方向狠狠做了个鬼脸。
呸!谁跟你咱们,我才不要去送死呢!好你个陆瑾延,就知道压榨员工!无良黑心老板!该死的小心眼!
陈忆典义愤填膺的跺了跺脚,心里把陆瑾延骂了个遍。
但也只能在心底蛐蛐不敢大声骂出来,陆瑾延的耳力她还是知道的,没办法,现在她还得靠这黑心老板庇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