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慷慨激昂的一番话,简直惊呆了沈琼华和躲在暗处的洛希瑶。
脑中都不约而同地想着,世上怎么会有人如此理所应当地觉得别家的财产应当为自己所用?
便是当今皇上赈灾时国库里没有银子,也没有随意下旨抄了朝中大臣的府邸来充盈国库啊。
这永宁伯府的人脑子指定都不正常。
事实上证明,周令宜的脑子确实与常人不同。
也许是谈到了过去的事情,周令宜心中实在是不甘心沈家就这么脱离了掌控,想要给沈琼华一点教训,以报沈琼华这几次见面出手打她。
她看见沈琼华有些愣神,眼珠一转,举起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抽了好几下,又拉散了发髻,站起身,跌跌撞撞地便想朝外跑去。
一边跑,一边落泪哽咽地哭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嘉林县主想要杀了我!”
周令宜想得很好,反正这处偏僻无人,谁也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这般红肿着脸颊,披头散发如同疯妇地跑了出去,到时被人发现了,她与沈琼华各执一词,怎么看都是伤痕累累的她更让人偏向一些。
即便没有人亲眼看见发生了什么,也能知晓她与沈琼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她在宫中遭受了如此大了委屈,宫中怎么也要安抚一下她。
如此一来不仅能解决了伯府如今门庭冷落的困局,也能让沈琼华在皇上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都这样惨了,即便沈琼华去跟林家说些什么,她也大可以说沈琼华记恨她想要报复她,污蔑她。
反正如今沈家与永宁伯府的关系,京中的人大都知道些许,有了她的惨状作证,林家也不会相信沈琼华的说辞。
倒时她还可以借此机会向殿下诉说一下她的付出与委屈,殿下还会更加怜惜她。
此乃一箭四雕。
周令宜想得很美好,可惜还没往外冲几步,就给藏在假山里的洛希瑶给拎了回来。
洛希瑶将人给扔在地上,气得掰着手指头发出‘咯吱’的声响。
沈琼华有些无奈,“你怎么出来了?”
方才二人躲在假山后偷听,是洛希瑶发出了些许动静才引得周令宜过来。
沈琼华不想洛希瑶参和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中,才主动站了出来。
不然她又不傻,偷听归偷听,还故意出声让对方发现她吗?
可是没想到洛希瑶还是出来了。
洛希瑶没好气道:“我气得心口疼,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洛希瑶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在里头听得一肚子的火。
得亏琼华脾气好,若是敢有人敢算计她全家,还在她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她全家该死,她早就一把长枪将对方的喉咙捅个对穿了。
哪还容得到对方一直叽叽歪歪的。
这便是二人出身的不同,洛希瑶有家世有底气,大都时候都是有仇当场就报了。
但沈琼华却不同,沈家只是一介商户,沈琼华既要报仇,又要保护母亲幼弟,无形当中就多了很多斥肘。
周令宜被丢到地上,脑子都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惊呼道:“平宁郡主,你怎么在这!”
这周围不是没人吗?平宁郡主是何时来的?
她竟一点没有发现。
周令宜顶着一张红肿的脸,神色很是凝重。
平宁郡主是瑞王一党的,且又与沈琼华交好,她若是参和进来,恐怕她方才的算计有一半都要赊了。
洛希瑶冷笑一声,道:“本郡主一开始就在这好嘛。”
“不过幸亏本郡主躲起来了,不然也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了。”
“永宁伯府二小姐,你可真是让本郡主开了眼了,世界上竟有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便是连表……嗯哼……连大部分不要脸的男子都不及你啊!”
周令宜的神色很是有些难堪。
也不知是否是周令宜爱用身份背景看人的缘故,那些话说给沈琼华听,周令宜尚不觉得有何错处。
但被身份比她还高贵的洛希瑶给听着了,还说她是厚颜无耻,她便觉得耳朵都有些烧得慌。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想要站起来,却被洛希瑶双手给摁了回去。
洛希瑶冷哼一声,看向沈琼华,道:“琼华,你想怎么做?她方才还想陷害你来着。”
说着,她摩擦了一下双掌,眼中泛光,仿佛沈琼华说直接杀了周令宜,她也准备手起刀落似的。
沈琼华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周令宜到此时反倒是镇定下来了,反正各自为主,她什么样子被沈琼华说与平宁郡主听,与平宁郡主亲眼看见了相比,也无甚差别。
周令宜冷笑道:“你们扣留得住我一时,扣留不住我一世。”
“我乃是永宁伯府嫡女,安王的表妹,周贵妃是我姑母,这般重要的场合,母亲见我迟迟未归,定会求贵妃娘娘派人来寻我。”
“到时我身上,脸上的伤便藏不住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