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道姑哈哈大笑,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木柴:“小妹妹,贫尼不凶,莫怕。告诉我,梨窝村的寒铁衣和孙琴心你可认识?”
“不认识,没听过。大姐姐,你自己去找吧,我要回家了。”孙冬梅扶起寒铁衣,往林外走去,八匹马和张子文等人都不要了。
看着两人离去,天蚕道姑不拦阻,拜师的事也不提,反而等到两人骑着外边的两匹马走远,天蚕道姑才道:“欧阳萍,把这八个人冻醒。”
“是!奶奶。”欧阳萍走到柴火另一边,对着八个人的胸口拍了下去,边拍边说:“这里好多鱼,还有好多柴,奶奶,在这里多待几天好吗?”
“可以,那么多好吃的,我也不想浪费。”
八个人胸口被欧阳萍的天蚕冰功一拍,人人胸口冒出白气,冰到骨髓里的彻寒彻冷,瞬间被冻醒。
刚苏醒过来,神情茫然,八个人都在东张西望,趁这个机会,天蚕道姑突然问:“大兄弟,各位大姐姐,我是远道而来访故友的,他叫寒铁衣,你们可认识?”
一听寒铁衣,那真是烂熟于心的三个字,张子文当下咋咋呼呼站起:“我铁衣弟呢?你没碰到他吗?刚才就在这里呀,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哦!大兄弟,你铁衣弟姓寒吗?他家在哪?”天蚕道姑问得不紧不慢,还动手烤起鱼来。
“对呀!我铁衣弟姓寒,不过他家在哪里我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就天天去他家里蹭吃蹭喝了。”张子文拍打着草屑,转着身子寻找寒铁衣,其他女子便是大声呼喊起来,一声一声往外传递。
李芍道:“回家吧!别喊了,又不是不知道铁衣弟神出鬼没。”
天蚕道姑听在耳里,震惊万里,那个小伙子平平凡凡一个人,怎么可能神出鬼没?肯定又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寒铁衣不在,没啥子意思,众人只能打道回家。一根冰柱重逾百斤,带不走,互相嘀嘀咕咕商量,明天带篓子再来。
天蚕道姑想了想,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要问,便任由他们散去。掐算着天亮前多烤一些海鱼,自今开始,顿顿吃鱼填饥。
欧阳萍道:“奶奶,还剩十八根冰柱,十二坛美酒,我们可以带走呀,带到深山里藏起来。”
天蚕道姑摇头道:“我们没有身份证,举步维艰,稍一露头就被机器人盯上;还是办正事要紧,杀了寒铁衣后,咱逃到大海里去,天天海鲜不愁。”
究竟为什么要杀寒铁衣?欧阳萍不知道,只知道她奶奶要杀的人肯定就是坏人,天底下最坏的坏人。剔蛇游腹,钩肠悬首,梳洗铁床,点天灯,弹琵琶……通通酷刑用上都不为过。
天蚕道姑又是何许人也?天蚕道姑俗家原名曹心琪,是大越国十大将军曹贯众多孙女中的其中一个孙女。
寒铁衣一生与曹心琪见过两次面,一是十岁,二是十八岁那年。
曹心琪憎恨寒铁衣的程度,恨到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
第一次,借飞翔靴,没借到,导致家中大哥二哥饮恨西域战场,事后家族还受到当朝皇帝周厉王的惩罚。
第二次,大同共和国轰轰烈烈变革,下发的旨令是:迁徙时不准带走一金一银。这摆明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吗?曹心琪家族跟天下富户们一样,带上金银细软,举家逃亡关外。初始机器人不拦不阻,一路顺畅;后来到了边关地方,机器人便用强硬手段,将全部外逃富户们抓到沙漠里去修路修河,苦不堪言,执法手段简直一点人性都没有,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这片大地上,少了周厉王,又来了一个更凶残的恶魔。
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说新朝恶魔执政者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寒铁衣。第一次是情殇,第二次是夺富,两者加起来,怎叫曹心琪不恨寒铁衣?
逃出生天的曹心琪,带上孙女欧阳萍,隐居天蚕雪山,利用家传绝学‘天蚕寒冰功’勤学苦练,十载风雨,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终于突破‘天蚕寒冰功’第十三层;大功告成,下山复仇,誓必要将寒铁衣这个负心汉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如今的曹心琪,玄功盖世,冰可封万物,飞可至千米。走田埂,穿荒野,避开人口密集地方,终于抵达叶塘县。
不期今晚在叶塘县郊外遇到故友聚会的寒铁衣等人,事隔多年,且彼此仅见过两次面,近在咫尺竟然互相不认识,看来真的是一对有缘无份的孽冤家。
有鲜鱼,有好酒,酒香扑鼻,勾人蠢蠢食欲,曹心琪忍不住捧起坛子浅尝了一口。这一尝,可不得了,微烈,但很甜,甜得曹心琪猛的灌了一大口;有了一大口,便有第二大口,一发不可收拾,至最后喝了整整一坛,小女孩欧阳萍亦跟着喝了半坛子。
欢欢喜喜感觉这酒真他爹的是人世间最好佳酿,对天蚕寒冰功还有无限辅助功能,有望突破‘天蚕寒冰功’书籍上没有记载的第十八层功法。正高兴着,奶孙俩双双醉酒,倒在地上沉沉进入梦乡。
果树林阴暗处,寒铁衣、孙冬梅悄悄走出,来到篝火旁,没作片刻停留,一人一个,抱起飞入了黑夜空中。
贾特拉帕蒂海岛,山洞修得像皇宫,锅碗瓢盆、软床被衾等用具无一或缺。
晨光朦胧的沙滩上,孙冬梅褪掉奶孙两人衣物,然后与寒铁衣一人一掌,按在曹心琪和欧阳萍百会穴位置,逼出她们体内毒素,再渡入真正的玄冰功。
此功一成,能飞万米,可比她们名门正派的‘天蚕寒冰功’强上十倍。身怀正统玄冰功,在飓风海啸、凶兽猛禽的汪洋大海上,生存下来绰绰有余,富贵不穷,从此没了人世间的恩怨仇杀。
孙冬梅说:“中哥,让她们生活在孤岛,小女孩长大了如何婚嫁?”
寒铁衣道:“长大了再说,天无绝人之路。”
孙冬梅说:“五六年时间眨眼即过,到时你忘记不帮小女孩回内陆,可生生苦了这青春大好年华。”
寒铁衣道:“目前只能如此,不然梨窝村会被她俩闹得鸡飞狗跳,我会被她奶孙骂得狗血淋头。五年后,你提醒我就是。”
孙冬梅咯咯大笑:“我也健忘,说不定哪一时便去了凤凰星球,再想起这对奶孙,恐光阴已是千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