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史家庄史进斩敌祭灵
阳春三月，华阴县史家庄，然而，北方的春天来得总是要晚一些，虽然快到清明时分，却依然春寒料峭。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此时的史家庄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生机勃勃的景象，到处依然是一片断垣残壁，整个村庄一片死寂，偶有老鸹发出凄厉的叫声。
距离上次金人屠村已过去了数月，史家庄的那几颗老柳树已然发出了新芽，可是屋顶的炊烟不在，村庄里儿童的欢笑声也不在，甚至连鸡鸣狗叫的声音都没了。
九纹龙史进站在庄口，看着那排生长了几十年的老柳树，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史家庄曾经的欢声笑语，那些熟悉的面孔，如今却都已化作了冰冷的亡魂，这一切，皆是拜金军将领完颜活女所赐。想着想着，史进的眼角不知不觉地沁出了泪水，瞬间便模糊了视线。
这时，一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一个声音轻声道：“大哥，别再难过了，咱们捉了金人，好歹也是给他们报仇了！”这个声音正是史进的爱妻凤栖桐。
“史进大哥，你就别难过了，小心伤了身子！”旁边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却是张宗鄂的妹子张桂英。
史家庄内到处都是白幡，每家的房前屋后都是累累坟冢，里面埋的都是前次被金兵屠杀的史家庄民。
那次屠杀，史家庄村民被屠杀殆尽，活下来的不足十人。最终史进带人将金将完颜活女和与史进有仇的王横山，李存壮、魏定猛三人活捉。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天空竟然下起了绵密的细雨，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地飘落，给大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冷风轻轻吹，带着丝丝寒意，沁在人们脸上，仿佛是逝者的灵魂在轻声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想起那金狗完颜活女，史进的眼中便燃起熊熊怒火，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完颜活女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要用他的血，来告慰乡亲们的在天之灵。这份仇恨，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深深地刺在史进的心中，想起一次，都让他痛彻心扉一次。
小时候，他在史家庄内肆意玩耍，乡亲们总是带着亲切的笑容，给予他关怀和照顾。农忙时节，大家一起在田间劳作，互帮互助，共同分享丰收的喜悦。后来他重回史家庄，乡亲们对他的热情一如既往，让他再次感觉到了家乡温暖。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温暖的场景，如今却只能成为回忆，想到这里，史进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他强忍着泪水，心中的仇恨愈发浓烈，他恨不得立刻将完颜活女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这时，张宗鄂、花逢春过来说：“祭灵仪式准备完毕，可以开始了！”史进这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不知何时，他手下的将士们，还有丐帮帮主吴腾龙、孙岳、王重阳、王延，几位侄儿花逢春、秦亮、郭翔等人已然围在了他的身后，大家都穿着白色的孝服，腰间系着麻绳，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开始祭灵。
史家庄前的空地上，一座临时搭建的祭灵台庄重地矗立着。祭灵台的四周，摆满了白幡和花圈，一片肃穆的氛围。台前，一张长长的供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祭品，有热气腾腾的猪头、香气四溢的美酒、糕点等。
史进一挥手，只见一个声音道：“祭灵开始”，沉重的哀乐声响起，现场一片肃穆和庄严。
史进身着素白孝服，腰系麻带，面色凝重地站在祭灵台前。他的身后，少华山寨的兄弟们整齐地排列着，他们同样身着素服，表情严肃。
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完颜活女等人跪在地上。他的脸上虽然还残留着一丝傲慢，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恐惧。
他看着眼前庄严肃穆的祭灵场面，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史进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然而，他身为金军将领，骨子里的高傲让他不愿轻易低头求饶。他在心中暗自思量，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却又深知希望渺茫。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害怕死亡的降临，另一方面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史进处置。
此时，史进缓缓走上祭灵台，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仿佛承载着整个史家庄的仇恨。他的面庞冷峻如冰，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完颜活女生吞活剥的愤怒。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他眼中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抚摸着乡亲们的灵位，仿佛在触摸着他们曾经温暖的身躯。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愤怒，一字一句地说道：“乡亲们，史进无能，没能保护好你们。今日，我将完颜活女带到这里，要用他的血，来祭奠你们的在天之灵！”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撞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也撞击着完颜活女的内心防线。
史进转身，目光如刀般射向完颜活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的愤怒毫不掩饰。
“完颜活女，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史进冷冷地说道，“你残杀我史家庄无辜百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完颜活女心中一阵慌乱，但他仍强装镇定，色厉内荏道：“史进，你不过是一介草寇，能奈我何？你敢杀了我，我父完颜娄室必将率兵将你山寨踏平，将你陕西百姓屠杀殆尽！
这厮一席话却更加激起了台下众人的怒火，众人都大喊道：“杀了他、杀了他，为史家庄报仇！”
这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声声直逼完颜活女的内心，旁边其他被俘的金军将领眼里不时闪过恐惧的神色，而王横山，李存壮、魏定猛三名奸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不约而同地尿湿了裤子。王横山哀叹了一声，心道：“早知道如此，悔不该听李祥那厮的鬼话”，可惜已经晚了！
史进转身上了祭台，用威严不可视的目光扫视着这些金兵俘虏，大喝道：“押上来！”
完颜活女被几个强壮的喽啰押解着，踉踉跄跄地走向祭灵场。他的头发凌乱不堪，几缕发丝黏在满是冷汗的额头上，显得狼狈至极。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了好几处，露出一道道血痕，那是他试图反抗时留下的。他的双手被粗绳紧紧捆绑着，绳子深深地勒进他的手腕，勒出了一道道青紫的痕迹，鲜血顺着他的手腕缓缓滴落，在泥地上留下斑斑血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平日里的傲慢与嚣张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双腿发软，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他的嘴唇也在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
当他被押到史进面前时，他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史进那充满怒火的眼睛。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今日必死无疑。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那些被他屠杀的无辜百姓的面孔在他眼前一一闪过，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悔意。然而，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等待他的只有死亡的审判。
此时，天空中的雨丝愈发密集，打在完颜活女的身上，让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风声呼啸着，仿佛是史家庄冤魂的怒吼，在他耳边回响。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这种恐惧不仅仅是对死亡的害怕，更是对自己罪行的恐惧。他意识到，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完颜活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他仍强撑着，不肯露出一丝怯懦。他咬着牙说道：“史进狗贼，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平息这场仇恨吗？金国大军不会放过你们的，今日你杀了我，我父亲必为我报仇，必将踏平这你华阴县，你华阴县的百姓必将为此付出代价！你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他试图用言语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史进呵呵一阵惨笑，眼中满是不屑道：“你这厮，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我华阴百姓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你金狗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哪怕我华阴百姓全部身死，也誓将你金人贼子逐出中原……”。
一席话，史进说的大义凛然，慷慨激昂。完颜活女一听，自知大势已去！
祭灵仪式正式开始，史进缓缓走到供桌前，双手颤抖着拿起三炷香。他将香举过头顶，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将香插入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带着史进对乡亲们的思念，飘向遥远的天际。
“乡亲们，史进给你们上香了！”史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悲痛。
上完香后，史进又拿起酒壶，将美酒缓缓倒入酒杯中。他端起酒杯，面向灵位，说道：“这杯酒，敬给乡亲们，愿你们在天堂安息。”说完，他将酒洒在地上，酒水渗入泥土，仿佛是在与地下的乡亲们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此时，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打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史进的孝服早已被雨水湿透，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但他却浑然不觉。?“兄弟们，一起上香，送乡亲们最后一程！”史进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兄弟们说道。兄弟们纷纷走上前，依次上香、祭酒。他们的表情严肃而悲痛，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乡亲们的敬意和怀念。
在祭灵的过程中，史进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完颜活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杀意。完颜活女被史进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他低下头，不敢与史进对视。他的内心已然完全被恐惧笼罩。他知道，他的的生命今日彻底完蛋了！
“完颜活女，你看看这眼前的一切，这都是你犯下的罪孽！”史进突然大声吼道，“血债要用血来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拿命来吧！”史进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充满了愤怒和阴冷。
完颜活女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的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史进站在祭灵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众人。他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坚定而有力：“今日，我们在此祭灵，为史家庄的乡亲们讨回公道。完颜活女，你犯下滔天罪行，血债血偿，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拿刀来！”史进又一声大喝。旁边的随从擎上来一柄鬼头大刀。
此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这是老天爷在为史家庄的冤魂鸣不平。史进来到完颜活女面前，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雨水顺着刀刃滑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乡亲们，史进今日为你们报仇了！”史进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完颜活女的头颅应声落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