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副想替别人出头的模样,雷金克心里就不爽,真想过去揪住他把他打服。
雷金克小声骂道。
“不怪乎晏大人损你香臭不分,看来你没长记性,作死般地与晏大人较上了劲!”
“大人惯着你,我刀疤可不惯着你,惹急眼了我,我一刀砍了你那尿壶脑袋。”
晏惜寒一时间没有吱声,仿佛被对方质问噎住了似的,他冷厉的眼神盯住蒋万里,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话。
“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蒋万里是我的人杀的,但他也该死。”
“就因为他阻止你进城?”
养尊处优的傲慢,高高在上的神态,从只言片语中透出。
一步不让,咄咄逼人,为他人伸张正义的那种执着令人钦佩和赞赏。
“错了!”
“他想杀我和我的人,我才想杀他。他不想杀我,我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他。”
“我在这里再重申一遍,我和我的人不是暴徒,我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我和我的人杀的所有人都该死,因为都是他们先动手想杀我们而被我们反噬,沈东旭也是这种情况。”
这一刻,晏惜寒铁青的脸露出深不可测的冷漠,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弧度,他犀利的眼神扫视着众人,眼中透出凛冽的寒意。
此时,蒋万里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晏惜寒,居然又被他抓住了理,心中难免有几分慌张,但他依旧顽固地像马掌,不甘服输。
“晏大人,在下不知道错在哪里,请大人指教。”
蒋万里不动声色,毕竟像他这种老狐狸察言观色最是厉害,知道晏惜寒不会就因为几句诘问话就杀他。
他这次问话语气倒也客气,但目光却毫不含糊地冷视晏惜寒,似乎在说‘我不怕你’,你必须给个说法。
晏惜寒就是来讨说法的,岂能让人噎住?
“那好,现在本城主大人有些兴致,就耐心教导一下像你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主事人以后该怎么做事。”
晏惜寒语言犀利,入木三分,丝毫不惯孩子,如此赤裸裸地三番五次地损对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情。
众人都有一种蒋万里的智商被晏惜寒按在地上摩擦的羞辱感。
但看蒋万里表情,无动于衷,脸皮够厚的,快赶上犀牛了。
你自以为抓住了理,我看你粪坑里插棍子,看你怎么狡辩(搅便)?
其他主事人也都想知道晏惜寒该怎么对付蒋万里,能不能理屈词穷,几乎都带着看热闹不怕烂子大的小心思看着两人针锋相对,唇枪舌战。
看着他们一个个表面上都拥有相当正派的行事风格,至于背后真相有多黑暗,不得而知。
“蒋万里,我带人到梦幻之城讨说法,站在距离梦幻之城一箭之地的地方,既没拿刀,也没张弓,也没攻城,让他放我们进去,他却命五百城防军对我们连放两波箭。”
“假设,那些城防军力气足够大,我们这些人是不是成了刺猬?”
“我很感谢死去的那个杨飙,如果他强调平时训练的重要性,我们这些人绝难活命。”
“蒋万里,他发射了一千支箭,难道还不许我们还两箭吗?”
“仅仅两箭,谁知道,他看见利箭飞来,竟然连躲都不躲,他以为他脖子是铁做的呢?”
事实他们六个主事人早已经听了不止一遍,只不过晏惜寒再重复一遍而已。
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一样。
可让晏惜寒一辩,理亏的是那个沈东旭,是沈东旭自不量力以为自己行,结果证明他不行。
他们六个主事人在晏惜寒临闯进大厅之前就是商议这件事该怎么办,除了蒋万里坚持倾全城之力与晏惜寒死磕到底之外,其他主事人都不同意。
理由非常简单,羊再多,最后都得死在狼手里,除非你不是羊,也是狼,或者比狼更厉害的猛虎。
纵观整个梦幻之城,别说虎,连狼都找不出一只,又怎么跟晏惜寒他们抗衡?
再说,他们也都听说了晏惜寒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之事,行的都是正义之事,放他们进城未尝不是件好事!
即便硬顶,也顶不住,莫不如高姿态地接受他们。
两派意见相持不下,晏惜寒到了。
晏惜寒与蒋万理掰扯完事情是非曲直,就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诸位,梦幻之城历来是九个主事人掌管,非常民主,但缺少集中,常常因意见不合而无法形成共识。”
“本城主从大西边一直打到大东边,几乎路过的所有城堡皆在本城主的掌控之中,梦幻之城也不例外。”
“本城主决定成立扎罗王廷,下设内务、监督、军事、民政、 法律、交通、教育、开发等若干大臣,把扎罗岛上大大小小的城堡和部落都统一在王廷之下。”
“统一规划,统一开发,修路、建桥、盖学校、建医院、建工厂等等,把扎罗岛边边角角都连成一个整体。”
“让各城堡、各部落都彼此交往,成为一家人,没有战争,消除歧视,共同发展,共同富裕。”
“蓝图宏伟,但实现颇难。再说,谁监督扎罗王呢?”
蒋万里撇着嘴角,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声音很小,但还是传进晏惜寒耳畔。
晏惜寒无比厌恶地瞄了他一眼,原本懒得再去理他,但又觉得能维护一人是一人,根本没必要把反对者都变成敌人。
“王并非一手遮天,王也不想要那么大的权利,王只需监督诸位大臣兢兢翼翼干好本职工作。”
“王廷设立大臣议政委员会,王的意见如若被大多数大臣否决,便作废不能实施。”
“王如不同意大臣议政委员会决议可以要求再复议一次。除非回避,王可以参加大臣议政委员会。”
说得够透彻的,如若有人再装糊涂,那可是找不自在了。
晏惜寒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几乎无人敢与之抗衡,可能除了他,没人再有资格当扎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