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市精神卫生中心
“这钟阳的病情还是没什么好转,整天就抱着那堆塔罗牌神神叨叨的。给了他,他又把塔罗牌撕烂,撕完了又要。拿去之后又是撕牌。”
护工无奈地摇了摇头,向医生说道。
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照顾这样一个病情顽固的病人,让他感到心力交瘁。
医生透过病房的小窗户看了一眼里面的钟阳,深深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他这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还伴有妄想症。总觉得那些塔罗牌能给他指引,能让他逃离这个世界。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完全封闭,沉浸在自己构建的虚幻之中,与现实的联系几乎完全断裂。”
护工跟着长叹一声,同情地说道:
“也是可怜人,听说之前受了不小的刺激。本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医生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回忆道:
“据送他来的家属说,他杀了人,犯下了重罪。可经过调查和鉴定,那是在他精神病发作期间的失控行为,法律最终判定他进了我们这家精神病院,接受终身监禁。
这一系列的变故和打击,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毁灭性的冲击,导致他彻底崩溃。你看他现在,头发凌乱得像杂草,眼神迷离没焦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根本无法与现实接轨。”
此时的钟阳,头发蓬乱得如同鸟窝,眼神空洞而迷茫,坐在病床上,周围堆满了各种塔罗牌。
有的被撕碎了,有的已经弯曲泛白。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奇怪且晦涩的话语。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呓语。
“死喽!都死喽!全都死喽!”
医生看了一眼时间,说道:
“差不多该到喂药的时间了。”
几个护工拿着药和水杯走进了病房。
钟阳一看到他们靠近,一开始压根没有反应,反而是拿起了一张印着【太阳】的塔罗牌,直接将其揉成一团,朝着一个护工砸了过去,口中喊道:
“天上掉火球了!烧死你们!你们还不快点跑吗?不然就要被火烧死了。”
护工们相互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一拥而上。
有的紧紧抓住钟阳的胳膊,有的按住他的肩膀和双腿,试图将他控制住。
钟阳并没有挣扎,只是笑着喊道:
“好多人都死了!都被火烧死了,你们还不跑吗?不怕被火烧死吗?”
其中一个护工趁机捏住他的下巴,强行将药塞进他的嘴里,另一个护工迅速把水杯凑到他嘴边,将水灌了进去。
一番折腾后,护工们松开了手,钟阳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死喽!都死喽!全都死喽!都被火烧死喽!”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钟阳的床上,他突然坐了起来,眼神直直地盯着窗外,嘴里喃喃道:
“火灭了,世界变成废墟了。”
一位心理医生走了进来,坐在床边,顺着钟阳的思路,温和地说道:
“钟阳,那这片废墟里还有其他人吗?”
心理医生已经不止一次又一次地与钟阳进行这样深入的交流,努力拼凑出他脑海中那个虚幻世界的全貌,去了解病人的世界观。
他现在已经大致拼凑出来了病人脑海之中的世界观,那是一个末世,有着一堆用塔罗牌进行命名的怪物。
钟阳转过头,看了一眼心理医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回答道:
“有,到处都是死人。可是,你怎么没有被烧死?”
医生接着说:
“我跳进水里,侥幸躲了过去,然后我就找到了你。那你现在在这片废墟里做什么呢?”
钟阳低下头,双手抱住脑袋,痛苦地说:
“我在找活着的人,可是一个都没有。”
但是马上,钟阳又笑了起来:
“我看见那个贱货了!她也被火烧死了!当时背着我跑了?!现在还不是死透了?这是什么?她还有个孩子?!”
...
东安市第二人民医院
一位面容疲惫却满是期待的男人,正紧张地守在产房外。
灿烂的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射进来,撒在洁白的瓷砖地板上。
他焦急地在走廊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每一步都透露出他内心的忐忑。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朝产房内张望,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心里已满是汗水,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希望没事,希望没事。”
忽然,一声响亮的啼哭从产房内传来,犹如天籁之音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过了好一会儿,护士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对他说:
“恭喜先生您,是个女孩,母女平安。不过您爱人毕竟是高龄产妇,这次生产可真是不容易。”
男人激动得眼眶瞬间湿润,颤抖着双手接过襁褓,快步走进产房,来到了妻子的病床前。
妻子满脸疲惫,有气无力地说道:
“拿一边去,生她可把我折腾坏了。我这一把年纪了,还遭这罪。”
男人看着女儿那粉嫩如花瓣的小脸,脸上却很快浮现出一抹无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哥当年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啊,好不容易等他大学毕业了,结果谁知道出了那种事情……唉!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他轻轻地抚摸着女儿娇嫩的小脸,如同触碰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妻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不管怎样,以后就好好照顾这个女儿。另外,得给她取个名字。”
男人说道:
“叫钟荫怎么样?草字头的那个荫,荫字的意思是庇护。我之所以想到这个名字,是期望她的一生都能像是在荫蔽之下,远离苦难,享受安宁。”
...
(第二卷,苍耳篇完)
(《末世:性转了也要面临疯癫的世界》,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