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西域联军营地,已然是一片肃杀之景。
鸠摩罗雪身着华丽战甲,头戴镶嵌着宝石的头盔,端坐在高头大马上,俯视着整装待发的大军。
而龙诃黎布失毕则身披厚重铠甲,手持长枪,站在大军前列,心中既紧张,又充满了急于立功的渴望。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联军的投石车率先发动。
巨大的石块如流星般划破天空,朝着安西城呼啸而去。
“轰隆!轰隆!”
石块砸在城墙上,溅起漫天碎石.
城墙剧烈震颤,守军们被震得耳膜生疼。
李北玄站在城楼上,脸色凝重。
他早就料到敌军会采取这样的攻势,大声下令:“所有人躲进掩体!”
该说不说,水泥真是个好东西。
虽然城墙表面被砸的坑坑洼洼,烟尘四起,但经过多次加固,墙体并未出现实质性的坍塌。投石车的攻击持续了半个时辰,城墙虽摇摇欲坠,却始终未被攻破。
龙诃黎布失毕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猛地将长枪向前一挥:“骑兵出击!”
顿时,马蹄声如闷雷滚动。
联军轻骑分成两翼,朝着东西城门包抄而去。
然而,熊战早就带着骑兵在城内待命。
见敌军骑兵出动,顿时大喝一声:“兄弟们,随我出击!”
话音未落,便一马当先,率领骑兵,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城门。
每个骑兵的腰间都挂着几个爆炸筒,背后的箭壶里,插满了浸过火油的箭矢,每一个都眼神坚毅,毫无惧色。
城门大开,又缓缓合拢。
熊战带着骑兵,直冲向敌军骑兵最为密集之处。
在距离敌军还有十丈之时,顿时大喊:“点火!”
骑兵们闻言,迅速掏出火折子,点燃爆炸筒的引线,然后用力朝着敌军人群中扔去。
“轰!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气浪裹挟着碎石和铁片四散飞溅。
联军骑兵顿时人仰马翻,阵型大乱。
与此同时,其他骑兵纷纷抽出浸过火油的箭矢,搭弓射箭。
霎时间,天空中划过无数道带着火焰的弧线,如流星坠落般砸向敌军。
火油沾到联军士兵的战甲和马匹上,迅速燃烧起来,惨叫声响彻云霄。
一些战马受惊,嘶鸣着在阵中横冲直撞,进一步搅乱了敌军的阵型。
龙诃黎布失毕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看着自己的骑兵死伤惨重,顿时气得暴跳如雷:“稳住!都给我稳住!不要乱!”
然而,在熊战骑兵的猛烈攻击下,联军骑兵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只能四处逃窜。
熊战见敌军阵型已乱,抓住时机,高声喊道:“冲上去,杀!”
骑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如猛虎般冲进敌军阵营。
西域联军见状,还以为安西骑兵们要跟他们肉搏,顿时脸上露出喜色。
他们一个个,可都是长在马背上的,真要是砍杀起来,他们不惧任何……等等?
一于阗骑兵高举马刀,刚想劈砍下去。
然而那安西骑兵动作格外敏捷。
在马上一个俯身,就躲过了他的刀刃。
于阗骑兵还想再挥刀,突然听见了几声不妙的“呲呲”声。
随后,一个引线快烧到头的爆炸筒,居然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被塞进了他的怀里。
等等!
于阗骑兵张了张嘴。
可话还没说完,就见视角陡然升高。
直接被物理意义上的炸上了天。
熊战带的这支骑兵队伍太赖了。
根本不是来杀人的,是来送礼的。
见了面就是一个爆炸筒,直接往人脸上扔。
扔完了还有打配合的,直接一发火油箭上来,不被炸死也得被烧死。
“砰砰砰——”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起。
偌大疆场上,时不时就会升起一柱带血的烟尘。
鸠摩罗雪坐镇后方,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等到斥候来报,说己方伤亡超过五百之后,鸠摩罗雪只好狠狠地一握权杖,冷喝道:“收兵!”
话音落下,就像雨过天晴。
黑压压的西域联军向后撤退。
而李北玄靠在城墙上,看着熊战带骑兵入城。
“战况如何?”
李北玄轻声问道。
而熊战快步走上城楼,甲胄上还带着斑驳血迹,笑道:“贤弟!咱们炸死了敌军二百有余,缴获战马三百多匹,兄弟们只折了三十余人!”
“三百多匹?”
听到这个数字,李北玄微微有些惊讶。
而熊战掏出一个爆炸筒,颠了颠,得意的说:“都是叫这玩意儿给吓的!”
李北玄一听,脸上露出了然之色。
爆炸筒一旦爆炸,带来的不只是气浪、铁屑、陶片,还有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和滚滚烟尘。
西域联军的战马未受过训练,哪里经得起这般阵仗?
一个两个别说镇定作战,不把背上骑兵摔下来踩死就不错了。
熊战的骑兵带着爆炸筒一进场,西域联军的骑兵基本就半废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反倒是让安西军缴获了不少战马。
“熊大哥,厉害!”
李北玄竖了个大拇指,继续道:“打扫战场吧,伤了死了的战马拖到伙房里,给兄弟们加餐。”
“妥!”
熊战点了点头。
而李北玄望着城下惨烈的战场,微微一叹。
在前世,他听过这么一句话。
所谓战争,就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不远万里去杀掉素不相识的另一个农民的儿子。
虽然这话略显片面,但此刻看着满是狼藉的战场,看着那些年轻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黄土之上,李北玄却觉得这话无比贴切。
这些死去的西域联军士兵,何尝不是谁家的儿子,谁家的丈夫,谁家的父亲?
他们本可以在自己的家乡放牧、耕种,过着平淡安稳的生活,却因为上层的野心与利益纷争,被驱赶到这片陌生的土地,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李北玄静静地看着。
很快,一队百余人的西域小队出现。
他们冲城墙上打了一个手势,随后抬着担架,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尸骸之间。
这些人并非作战士兵,而是联军中的收尸队,专门负责收殓己方阵亡者的遗体。
李北玄皱着眉头注视着下方,城墙上的士兵们也都默不作声。
等到尸体都被收殓完毕之后,李北玄才挥挥手:“把咱们的兄弟也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