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羌芜的男人都彪悍好战。
但女人却一个赛一个温柔似水。
莫说耍刀动枪见血腥。
就连说话重了些都会被视为无德泼妇。
可眼前的女人,不止擦嘴动刀,还是在未经褚将军允许的情况下。
真是恃宠而骄,倒反天罡!
和这些奸佞官员不同的是。
百姓们却觉得方锦珠的言行无比解恨。
她身怀神通。
自然不能拿普通女子和她相提并论。
“好!”
褚烨惊艳赞赏的看着方锦珠,忍不住拍手叫好,“锦珠说的好!!”
锦珠!
众人这才知道,眼前的女子名唤锦珠。
随即,褚烨就对拓跋凌云冷冷道,“留着你的舌头,是为了听你说点求饶忏悔的人话......”
“眼下看来,你这种人就算是死,也不会觉得自己有罪,这张嘴死到临头也只会祸乱人心,留着何用?”
他的话刚落音。
叶庭轩便会意的上前,捏住拓跋凌云的下颚,手下一个用力,便再次卸了他的下巴。
“昂昂——”
拓跋凌云面色恨恨不甘的瞪着褚烨,不受控制张开的嘴像是要吞了他。
褚烨看也不看他,收回眼神落在老者身上。
“老人家,你若不敢对他施以报复,本将不会强求,毕竟人各有不同,无法同一而论。”
“但本将想说的是,眼下这般公开让你们报复处刑的机会仅此一次,错过便不复再有。”
话刚说完。
老者就急急朝方锦珠伸出了手,“姑娘......草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这一刻。
他不再顾念什么死后事。
就算拓跋凌云变成厉鬼来讨伐他。
他也要在还有力气的时候,先行讨伐他!!
方锦珠会意,这才将短刀拔了出来。
“呜——”
拓跋凌云从喉间发出阵阵惨叫。
还没从拔刀的痛苦中缓过来,老者就走到了他跟前。
他拼命忍下手背钻心蚀骨的疼痛,再度瞪眼警告。
可下一瞬。
老者的刀尖就狠狠的扎进了他肩头。
因着老者毫无刀法可言,所以这一刀胡乱扎在了他肩头的骨头上,因为刀尖被骨头阻挡,还滑了一下。
老者力气并不算大。
但这种痛比直接扎在血肉里更加痛苦。
拓跋凌云满眼痛色的瞪着老者,“唔!唔唔!”
你!放肆!
这一次。
老者没有再惧怕他眼神威胁,苍眸里有快意解恨顺着浑浊的泪泄流而下。
紧跟着便迫不及待的拔刀,再次扎进了拓跋凌云的另一侧肩头。
“昏君!暴君!!”
“我们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地里也不过亩产八十石,你一句养兵建国,就要我们拿出七八成作为粮税!!”
“我的两个孙儿是活生生饿死的啊!!”
“我的儿从军五载,战死沙场,你们就给二两银子的抚恤金,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你的野心拼死卖命,到最后竟只值二两银!!”
“他的命,甚至不如你脚上的一只袜子贵重!!”
“哈哈哈......”
刀尖裹着老者的仇恨悲痛,一下一下扎在拓跋凌云的肩头,胳膊。
老者很想一刀狠狠扎进拓跋凌云的胸口。
但他的理智和分寸没有因为仇恨而消散。
如锦珠姑娘所说。
拓跋凌云造孽深重,若就这么死了,可太便宜他了。
所以他扎了十几刀,都不是致命之处。
听着他涕泪横流的悲痛之词。
所有百姓的仇恨在这一瞬冲脱藤蔓,达到了顶点。
老者说的是自己的蚀骨之痛。
但又何尝不是戳中了万民之痛?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因着拓跋凌云的暴政,痛失家人,一日熬一日的艰难求存。
老者说的没错。
同样生而为人。
他们的性命,还不如拓跋凌云的一只袜子,一根头发丝值钱!!
老者这一通毫无章法的胡乱泄愤。
让拓跋凌云痛不欲生。
喉间惨叫连连。
他企图打滚躲避,却被褚家军死死按住了双腿。
拓跋凌云眼底终于漫上惊恐之色。
他以为他的身体会和他的野心一样强大。
绝对能顶得住死前的这些非人折磨。
可眼下。
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的讨伐,已经让他痛不欲生。
若褚烨真的让百姓轮流上前来讨伐他......
想到这里。
拓跋凌云扭头望向褚烨,眼底终于有了愧色和求饶之意,“唔唔唔——唔唔唔——”
褚将军,我错了!
显然已经逃不过一死。
什么祖宗,什么面子,他都不在乎了。
他只想痛痛快快的死!
褚烨怎么会看不出拓跋凌云的眼神,但他置若罔闻,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什么?难道你是觉得老人家手下无力?”
说着,他便制止了老者,“老人家,本将瞧着你也是累了,先歇一歇,拓跋凌云后面,还多的是恶人等着你去讨伐报复呢!”
刚才看着拓跋凌云被扎的痛苦嘶吼。
他身后的一众逃臣的身体,竟也跟着产生了幻痛。
褚烨的话。
让他们愈发心惊胆战。
老者顺从的停下了动作,仇恨未消的苍眸扫望向跪地的逃臣们。
每个被瞟过的人,都下意识避开了老者的眼神,心慌不已。
老者方才话里的种种。
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清白无辜的。
若是被老者盯上,定逃不过和拓跋凌云一样的后果。
“还有谁?”
褚烨高声道,“还有谁想讨伐拓跋凌云,和这些曾经欺压盘剥你们官员的?”
“想上来报仇的,便高举起你们的手,此番可选出五十人上前来!”
这一次。
他的话刚落音。
几乎所有百姓都高举起了手。
“将军选我!!”
“选我将军,我家原本七口人,如今只剩三口,都是拜拓跋凌云和这些奸佞所赐,请将军给我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