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敢情冒牌货不是凭本事跑出来的,而是暴君故意放跑的,就想看看冒牌货跑出来之后会做什么。】
【有萧二小哥跟着,我刚才就是不跑也没事啊。】
楚流徵郁闷,早知道她刚才就让孝王派人送了。
以后坚决不一个人走夜路!
【暴君也是好兴致,大晚上还下着雨,竟然跑出来散步。】
楚流徵歪头将伞柄夹在颈侧,伸手去掏袖子,不料掏了个空。
【诶?我包子呢?】
她低着头四下找了找,没瞧见,赶紧快走两步,伸手拉了下周元德的袖子:“周公公,我东西丢了,想回去找找。”
周元德站定,回头问:“丢了什么东西?”
“要紧的。”楚流徵道,“一会儿陛下若问起来,劳公公替我回一声,我很快就回来。”
她说完就往回跑,都没等周元德回复。
周元德皱眉,吩咐小安子带两个人跟上去,帮忙一起找。
萧靖凡走在最前头,听到后面的动静回过头来看,问:“怎么了?”
周元德忙走上前,回道:“流徵姑娘方才丢了要紧的东西,要回去找,奴才让小安子跟着去了。”
萧靖凡:“……”
包子算什么要紧的东西?
难道特别好吃?
周元德觑着他的脸色:“陛下,要等等流徵姑娘吗?”
萧靖凡还真认真地想了片刻,摇头:“多派几个人去帮忙。”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道:“明早朕想吃包子,多做几种馅儿。”
再好吃的包子被雨水一泡约莫也没法吃了,御膳房做的的应该也不差吧?
虽然不知话题是怎么拐到包子上头的,但周元德还是立刻应下,吩咐人去办。
另一边,十来个人一手撑伞一手提灯笼,在斜风细雨中,弯腰低头帮楚流徵找她要紧的东西。
想到这所谓“要紧的东西”只是两个包子,楚流徵便有些脸热。
她真没想这般劳师动众。
约莫是她说的话叫周公公误会了,以为她丢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竟然派这么多人来帮她,周公公真是好人呀。
一群人将楚流徵方才走过的路来回找了两遍,最终只找到一张被雨水浸湿的油纸和丁点已经成了糊糊的碎屑。
也不知便宜了猫还是老鼠。
楚流徵叹口气,伸手将油纸捡起来攥在手心,对众人道:“不用找了,多谢大家帮忙,回去吧。”
回到养心殿,楚流徵身上的湿衣都已经被披风加体温捂到了半干,她这副尊荣也不好去皇帝跟前晃,便直接回了后殿耳房。
“可算是回来了。”夏巧茹递过去一碗姜汤,“赶紧喝了驱驱寒。”
楚流徵接过来一饮而尽,感觉一股暖意从胃里升起,逐渐蔓延至全身。
不多会儿,额头隐隐冒汗。
夏巧茹这才伸手替她脱披风,边脱边道:“屏风后头有热水,你先去泡着,我再去提些来。”
楚流徵点点头,依言去屏风后泡澡。
夏巧茹将换洗的衣裳找出来,搭在屏风上才提着桶出去。
等她回来时,楚流徵已经晕在了浴桶里。
夏巧茹大惊失色,伸手推她,却根本推不醒。
她试着将人抱出来,可水滑力气又不够,只好出去找人帮忙,险些和奉命来看诊的秦淑撞个满怀。
秦淑将人一把拽住,皱眉问:“怎么了?”
夏巧茹认得她,忙反手抓住她往屋里带:“秦大夫你来得正好,流徵晕倒了,我抱不动她,快帮忙。”
两人一通忙活,可算把楚流徵搬到了床上。
秦淑坐在床边替楚流徵把脉,又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道:“淋雨染了风寒,有些发热,似还受了些惊吓。”
夏巧茹一愣,怎么会受惊吓呢?
“多点几根蜡烛。”秦淑掏出针灸包来,“我替她扎两针。”
雨下了一夜,天明才停。
鸟儿站在枝头,轻轻抖落羽毛上的水珠,发出清脆的鸣叫。
夏巧茹提着食盒掀帘子进屋,瞧见床上之人已经坐了起来,不禁一喜:“你醒啦?”
楚流徵脑袋还晕晕的,抬手按在额头上,问:“我怎么了?”
“你昨晚泡澡泡晕过去了。”夏巧茹倒了杯水递给她,“喝了润润嗓。”
楚流徵接过来喝。
夏巧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秦大夫给你扎了针,又开了方子,我已经把药煎好了,一会儿吃了早饭就把药喝了。”
一听要喝药,楚流徵那脸就皱了起来:“我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喝不喝药都……”
在夏巧茹的瞪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抿抿嘴:“好吧,我喝。”
夏巧茹这才一笑,先取来青盐让她漱口,又打了热水来洗漱。
楚流徵晕乎乎地任她折腾,直到闻到一股子麦香气。
她睁开眼,正看见夏巧茹将包子从食盒里端出来。
她疑惑道:“怎么都是包子?”
“还有粥。”夏巧茹端出两碗白粥,“据说是陛下特意吩咐的,御膳房图省事,给咱们送的也是包子,不过馅儿不一样。”
她将筷子取出来:“陛下吃的有八种馅儿呢,咱们只有两种,笋肉馅儿和酱肉馅儿,我都拿了三个,快过来吃。”
楚流徵披衣裳下床,头还是有些晕,腿也酸,应该是昨晚狂奔的后遗症。
【我以后还是抽时间多练练跑步吧,碰到危险也能跑得快些。】
她在桌边坐下,想起昨晚没吃成的两个笋肉包,不禁暗叹一口气。
阿娘做的包子是吃不成了,御膳房的也凑合吧。
四舍五入也算是吃上了。
城门口的馄饨摊上,裴云谏和楚商鸣一人吃着一碗鱼皮馄饨,身旁都放着包袱,等着马车来接。
任轻峡付了馄饨钱,又从隔壁的面摊上买了一碗炸酱面,端过来坐在裴云谏对面,一边拌面一边问:“孝王殿下要带你们去哪?”
“没交代。”楚商鸣喝了口馄饨汤,“只说要带我们出远门,让我们收拾好行李,在城门口等他。”
裴云谏将筷子伸进面碗里,挑了一筷子面吃。
任轻峡看他:“给你买一碗?”
“不好吃。”裴云谏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馄饨。
见状,任轻峡自个儿尝了尝,道:“醋放多了些,忘了你不吃醋。”
裴云谏舀馄饨的手一顿,将勺子放下,探头看路口:“都这时辰了,燕兄怎么还没来?”
看着他泛红的耳根,任轻峡飞快地扬了下唇角。
“是啊,再不来该晚了。”楚商鸣放下碗,也往路口看。
任轻峡一边往面里加辣椒油一边道:“他恐怕不会来了。”